“我问你啊,阿席真的去灵都了吗?”
“没有,没有我的命令,任凭他们有再大的本事也逃不出雨都。”于木衡回道。
“对了,我问你啊,你是不是跟阿席提过周木白的事情?”
“天地良心,我没有,我发誓!”
“那是谁?”
“你忘了,玉副苑主可是周木白的青梅竹马,我好像还听说过他们间是有婚约的,要不是周木白后来成质子入了宫,他们的孩子说不定比席儿还大了呢!哪里还有你的事啊?我可是听说周木白和玉浣衣的感情是很好的。”于木衡一本正经道。
“你以为我是白在雨都混了这么多年的吗?还用你来信口开河?”我瞟了于木衡一眼,“我倒是听说玉副苑主对别人都是冷冷的,倒是对你这个大少主很特别,并且好像你还是他的救命恩人的呢!”
“正说你的事呢,别扯我。阿茹,听你刚才那么一说,席儿不会真是你和周木白的女儿的吧?他后来回来看你了?对啊,他和公主成亲之前确实回过雨都的,也不对,时间对不上啊!”于木衡自言自语,开始梳理了起来。
我懒得理他,众所周知,周木白现在是东朝驸马,东朝第一画师,同公主殿下举案齐眉,相敬如宾,相濡以沫,还深得当今君上的重用。纵使我和他曾经~那也都一定都是过去了的。
我本想出去走走,然起身一开门,紧贴在门上无处藏身的两个孩子便就一齐从门外涌了进来,摔了个狗吃屎。
阿席一开口便是狡辩:“娘,是这样的,我们本来是准备敲门进来的,不过怕打搅到你和于叔叔谈话,所以就~就预备等你们说完了再进来。”
“你们仨是串通一气来套我话的吧!”我面不改色,在阿席面前我必须得有威严的。
“阿茹,这你可就错怪我了。”
“是啊,娘,这次纯属意外。于叔叔不让我们出雨都,我们还不能回自己家了吗?”
“你都听见了?”我看向阿鉴,他低下了头。
阿茹立即怯怯地回了句“嗯”,不过见我并没有什么怒容,她就又嬉皮笑脸了起来。
“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娘,周木白真的是我爹的吗?怪不得呢,原来苑主是我的奶奶啊,一家人的啊,真是太巧~”这丫头我再三跟她强调他爹是个大坏蛋,她偏偏作对似地不信,觉得我是在有意欺瞒她的。
“太巧了不是吧,去吧,我这柏舟苑容不下你了,现在就滚去桔画苑,顺便改姓周去,我不拦着你!”她倒是不嫌弃那名动天下的桔画苑,都不知道人家还嫌弃她有个我这样的亲娘的呢!
“不是啊,娘,我的意思就是想要知道我爹是谁,我可是没打算改姓的!”阿席挽着我,又开始撒起娇来了,还时不时对阿鉴使着眼色。
“好了,一边儿玩去吧,别在这儿烦我。”我抛离开她的手道。
“好嘞!阿鉴,走了,你把我的画架和画具带上,西城那儿的荷花又开了的!”阿席那听风就是雨的,走到门口了还不忘说上一句,“娘,我替你去打听一下那个东西通吃的画家的消息哦!”
那个东西通吃的画家就是周木白,周木白十岁那年的七月份曾偷偷去西城画画,结果他画的画被人看上了,加上他画画神速,一个时辰能画上四五张,此事一传十十传百,好多人排着队要他画像,后来这事传到了西城,再后来周木白就有了画界小泰斗的称号,这事他只跟我说了个大概。
“应该不会是周木白的吧?不会是他的,不可能是他的吧!”于木衡道,他终于绕出了那个牛角尖,明明就是他说他想听我和周木白之间的故事的。
“你还想不想继续听了?”
“想,当然想,阿茹难得有兴致说的。”于木衡连连点头。
从那次见过周木白之后,我有很长一段时间都没有再见过周木白,当然也没有进宫见其他人,后来倒是打听到那样一个消息,韫威殿下带人去蓝灵谷接韫仪公主回宫,周木白似乎就在其中。我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只是越想越觉得不对劲,思量再三我决定女扮男装只身前往蓝灵谷。
蓝灵谷是东朝开朝君王起家的地方,离灵都也不远,多则也就两天的车程,我是骑马去的,那可是我第一次单独出行,说实话我长这么大连灵都城都没好好逛过的。本来一路上也算是一帆风顺的,就是在快到蓝灵谷前的一段山路上,遇见了一伙儿强盗。
我涉世不深,他们恐吓我要钱要命,我自然是要命了,我包袱里的钱全都给他们了,反正也剩得不多了。可气的是他们把我的包袱夺走,还夺走了周木白送给我得那支画笔,这自然是不可容忍的,我那时性子急,也有那么三脚猫的功夫,便就跟他们硬拼了起来。
终究我还是高估了我自己,既没有抢回我的画笔,又没有打败那伙儿强盗,反倒是被他们生擒了,还让他们发现了我是女儿家的身份,他们那个强盗头子扬言要娶我做他的压寨夫人,就在我差点儿就要为保清白咬舌自尽的时候,出现了一群人。
我顿了下,于木衡道:“说啊!”
那群人大概有十来个,有男有女。女的粉黛不施,长发高束,周身清爽,唯有发间别有一支碧玉簪,左佩剑,右配银色小弯刀,尤其拔剑的一刻特显英姿飒爽。男的则是左佩剑,右配金色小弯刀,背上多背了弓箭还有长鞭,黑发被一根极其醒目的青色发带束起。
男女错开两排,他们随风轻摆的淡青色衣衫在林间杂乱无章的葱翠绿叶映衬下,显得整整齐齐很是顺眼,除却为首那个男子。他身材高挑,面目清朗,与其他人不同的是,他青色的衣衫间绣有翠竹,束起黑发的既不是碧玉簪也不是青发带,而是一顶碧玉冠,两颊前还特地似的留有两缕胡须般的黑发,周身轻便得只有手持的一把宝剑。他虽为首,但看上去年纪却是这群人里不大的。
“放开那个小姑娘,自动缴械投降,再去把山上的那些姑娘都放了,我们还可以考虑放你们一条生路。”为首的男子上前两步,举着还未出鞘的剑,眉梢一横,以一种极其轻松的口吻挑逗道。
“你们是什么人?”强盗头头道。
“他问我们是什么人呢?”青衫男子扭头对他身后的人哂笑道,他身后的人也是蛮给面子的随同他玩笑一笑。
“这年头还有人不知道我们的,江湖上混的,要不知道我们还混什么混啊?!”青玉冠男子继续嗤笑道,身后人也继续附和。
哄笑声惹恼了那伙儿强盗,只见强盗这边的小罗罗对着他们的老大耳语了几句,随后强盗老大的脸色看着就不大好,我听清了后话“怎么会这么倒霉遇到了千里之外的兮息士,我看这八成就是这个女的和他们合起伙儿来设的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