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闭着眼睛安安稳稳地躺在他的怀里,想着他这不费吹风之力便健步如飞的样子,我就觉得自己该多吃点儿,不长重点儿太便宜他了。
外面风大,我们回了房,他对我家早就轻车熟路了,然每次进我的闺房之前还都不忘稍稍迟疑一下:“阿茹,你真的愿意吗?”
“你不愿意啊,那行,把我放下来吧!”我云淡风轻地说着,眼皮都不动一下。
“愿意,当然愿意!”
我感觉得到他的动作轻慢有度,本本分分,不过他一定又是在用他那含情脉脉的眼神看我,而后就又要开始他的绵延情话,尤其爱说那一句。
这不,他又要说了:“阿茹,我希望你能像我喜欢你一样喜欢我,我不是嫖客,你也不是清倌,我想成为的是你的夫君,而你该是我患难与共的夫人,我可以共白首、执手偕老的妻子!”
我颇为不耐烦地睁开眼睛,他的眼睛有毒,我看不了,不由得别过脸侧过身去:“不愿意算了。”
“阿茹,我说正经的!”
我闭上眼睛:“我困了,你吵着我了!”
我太了解他了,他可是一身正气的息兮堂少主,纵使万花丛中过,也是片叶不沾身,我时而特怀疑他有没有碰过女人的呢!
“好吧,阿茹,郎情妾意,你要知道我是爱你的!”
喂,他今天是吃错药了吗?他居然……我看错他了,这男人比我熟练。
“阿茹,你睁开眼睛看着我!”
“眼睛疼,睁不开!”我无所谓,懒懒地回应着他。
“你能认真点儿吗?”他还恼了?他吃我豆腐,我都没怪他,他还恼了?我偏不,我就不睁眼,恼死他。
他吻我,我也不为所动。我时而感叹自己确是个尤物,唯一的破绽就是…嗯…
“别动!”我皱了皱眉,怒目圆睁地瞅着他,“别动我的手!”
“哦―哦!”他死死握牢我的手腕,对着我的手虎视眈眈。
“士可忍孰不可忍,于木衡,你过分了啊!”我起身便就给他来了一巴掌,毫不留情一句,“滚出去!”
他还是和三年前一样讨厌,那天晚上把我灌醉了,他要是想毁我清誉我也不说什么了,他居然卑鄙无耻地套我的前尘往事。这可事关我的尊严,这是我的底线,呸,他要再敢这样,我就让他这辈子都再也碰不得女人,让他息兮堂断子绝孙。
“滚出去,你再不出去我就喊人了,我还就要专门去同堂主说道!”我冷下脸,一口气高声骂出去,“我要让你整个息兮堂,整个雨都,整个江湖乃至天下视你为笑柄,我看你以后怎么统率兮堂,当这个江湖武林英雄!”
“爱上你的时候,我已经是个笑柄了!”被我这么一骂,他倒是不恼了,反而笑了,还专程将我的双手捧在了他的手心。
我着实是受不了他这样的眼神的,尤其还是镶嵌在这张脸上的一双含情脉脉的眼睛,我恼了:“再给你一次机会,要么继续,要么滚出去,别那么多废话!”
“阿茹!”他仍旧这般呼唤我,这是专程要同我作对是吧?我确实想要再多打他几巴掌以消我的心头之恨,然我抽不出手。
“你给我松开!”我对他吼道。
“我是认真的,我想听你的心里话!”他说得恳切,我却只恼于他抓住了我的手,让我无法堵住我的耳朵。
“阿茹,你心里还有他是吧?”
我感觉到我指尖的骨头在震颤,隐约还有清脆的“咯吱”一声响。我只想堵住他的嘴,或者把他舌头给咬断,让他再也说不出话来。
“阿茹,你别这样,我不想伤害你的!”
我也真是醉了,我都如此主动地使出了我的浑身解数来诱导他―闭嘴,他居然还能保持理性。我真是要欲哭无泪了,我的手指又受了一层不可言喻的内伤,里间的骨骼要碎了。
“我可以嫁你!”我没办法只能出此下策了。
“我记下了,你不可反悔!”
“嗯!”他还非得等我应下了才松手,这明摆着逼婚好不好?
“那阿茹,哦,夫人,咱们先拜堂,天地为鉴!”他这迫不及待地连洞房都不要,还要什么拜天地的啊?
“我有条件的,以前也说过的,待到我被桔画苑承认之际,才可以!”我得赶快溜了,我这不争气的弱点太使我被动了。这个对其还了如指掌的男人,我是纠缠不过他了的,只能智取,“你别急,我这就去画室修习,相信我,这一天不会远的!”
“阿茹,席儿可是已经被周苑主承认了的,她被认可了,你不也就被认可了嘛,所以说,这个条件已经实现了的!”这同阿席如出一辙的话,一度让我怀疑那个阿席的混蛋爹会不会就是他的啊!
不待我吃惊一下,他便长臂一挥,拦住了我的去路。我要不是自知打不过他,我是早想把他大卸八块而后拖去喂猫的。
“行,我嫁给你,一句话很简单,然后呢,你也知道那些虚礼没用的,我都不怕同你行鱼水之欢,还能怕什么的啊?我已经是个没有心的女人了,你再对我好都只会是徒劳。现在我的人就在这儿,你要的话我可以给你,不要的话就请离开。我已经说得很清楚了,你不就想听我心里话的吗?这就是,好了,我说完了!”我几近慷慨激昂地一番陈词,说得口都干了。
正待我准备下床去喝口水时,他突然说话了,这次简明扼要就两个字:“我要!”
我颇有些瞠目,缓缓转过头看他,只是下意识地好奇他是真的假的啊,然…我就说他的眼睛有毒,我居然沦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