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苏蓉蓉叫了起来。
卓一凡冷笑了一声，“如果是你，你会不会拿三倍的价格来盘下这家饭店？”
苏蓉蓉愣怔了一下，刚才光顾着高兴了，还没有仔细想过这个问题，便有些讪讪道：“如果是我，应该不会。但你也看见了，那家伙很有钱的，有钱人也许就是这么任性吧。”
“有钱任性这个词用在贾毅身上绝对不合适。”卓一凡再次否定。
苏蓉蓉被弄得有些下不来台，便有些恼羞成怒，“怎么就不合适了？你是不是看见别人比你有钱，心里边嫉妒？”
她像是忽然明白了一样，“哦，我知道了。你肯定是嫉妒人家又有钱，还敢打下午那两个小混混，才故意不让我做这笔买卖的，对吧？”
卓一凡哭笑不得，“随你怎么想吧。你来询问我的意见，刚才那些就是我的意见，采不采纳是你的事。”
说完便站起身向着后院走去，扔下苏蓉蓉一个人，更加的恼怒，嚷道：“你这人怎么这样啊？问你你又不好好说，我还就不听你的，明天我就签协议，把这家店转出去！”
与苏蓉蓉讲道理，有些鸡同鸭讲的味道。
卓一凡懒得费那个劲，走到后院，推起那辆二手自行车，出了侧门，刚想上车，却看见老马正蹲在街角抽烟。
“老爷子，还没休息？”
对于这位亲和谈不上，一直是严苛有加的老人，卓一凡一向是颇为敬重的。
“嘿嘿，”老马干笑两声，“准备扔下小蓉一走了之？”
卓一凡咧了咧嘴，在老人身边蹲了下来，“我说了这饭店不能卖，要卖也不能给贾毅，她不肯听。”
“肯不肯听，还要看你怎么去说。”老人少有的一脸温和道，“小蓉也不容易，一个女孩子家没有父母依靠，还要照顾小小。”
卓一凡问老人要了一根烟，点上之后才道：“老爷子，您也看出来那个贾毅心存不轨了吧？为什么您不劝阻她？”
老马诡谲的一笑，“有些话还是你们这些年轻人自己说比较好，我在人们眼里，是个只会炒菜做饭的糟老头子，说话没什么分量，还是不要讨这个没趣了。”
想想苏蓉蓉虽然脾气是爆了点，但那也多少有些无奈，同样身为孤儿的卓一凡对此深有体会。有些时候，出于自保的心理，会把自己变成一只随时都会竖起刺的刺猬。
“那好吧。今天太晚了，我明天早上再过来跟她谈谈。”卓一凡说道。
老马看着眼前的年轻人，眼神中不易察觉地闪过一丝赞许，“这就对了。男人就应该有包罗万象的胸怀，摔倒了不怕，一无所有更不怕，怕的是缺了一往无前的气势。”
这句颇有些人生哲理的话出自老马的口，让卓一凡多少有些意外。
“受教了，老爷子，我先回学校了，明天早上我再过来。”卓一凡点了点头，然后骑上自行车扬长而去。
老马依旧蹲在原地没动，目视着卓一凡渐行渐远，忽然叹息一声，“树欲静而风不止啊。”
一阵细微的脚步声自身后响起，老马头也不回，没好气地叫道：“滚远点！看见你这小猴崽子，老子又要折寿好几年了。”
被叫做小猴崽子的冯三丝毫不以为忤，诞着脸在老人身边坐下笑，“我找人算过，师爷是千年万年的命，折个几年不要紧的。”
老马嘴眼一阵抽搐，“你是在骂老子是乌龟王八？”说完自己也觉得好笑，便笑着踹了冯三一脚，“小兔崽子。”
这一脚并不算重，冯三却是不易察觉地身子微颤。
这个极细微的动作，却被老人发现了，他闪电般地伸手搭在了冯三的脉搏上，半天才有些诧异道：“内象紊乱，又和别人交手了？你小子不要命了？”
冯三与司徒啸一战，之后被人偷袭受了重伤的事情，老人是知道的。
在外人看来冯三是昏迷不醒，老人却知道那是他为了保住心脉，运用了自己这一脉独有的龟息术。
这种极为神奇的秘术可以让新陈代谢变得很低，甚至连脑电波也会变得很微弱，看起来就像是植物人一样。但真正的妙用却是能够让人在受了重伤之后，可以迅速的自愈。
老人之所以知道冯三受伤之后，也没去医院看望他，就是知道以冯三的底子，再加上龟息术，很快便能痊愈。
没想到今日一见，冯三不仅没有痊愈，反而更加的虚弱，这让老人有些疑惑。
冯三摇了摇头，“不是和人动手，是丁媛姗对我用了药。”
老人讶然，“小冉的那个女朋友？”
冯三点头，神色有些黯然道：“是她。我受伤之后，运起龟息术自疗。一凡他并不知道，为了救我，不惜与丁媛姗达成协议，让出了巨子的位子。”
“我假死的状态连邱伯清这样的博士也能骗得过，但没法骗得了丁媛姗，她专门做出了一种能把我从假死状态中唤醒的药，顺道还加了一些别的东西。”
老马眉头紧锁，“其他人也许不清楚，丁媛姗应该知道影子对于巨子来说意味着什么，她为什么还想着要除掉你？”
“一朝天子一朝臣，”冯三一阵苦笑，“她以后是要把位子传给她女儿的，也许她担心她的女儿无法驾驭我这个影子，才这么做的。”
“愚蠢！”老马动怒了，气哼哼地骂了一句。
冯三摇头，“也不能完全怪她。她虽说是三绝之一，但终究是个女人。当年她为了老墨，不惜与丁家决裂，但最终也没能得到老墨。由爱生恨，要说比起丁家来，她可能更加怨恨老墨。”
说着微微叹了口气，“我不怪她对我下毒，反而有些同情她，年轻时为了老墨可以和家族反目，现在老了还要为了女儿不择手段，不是随便哪一个女人都能做到的。”
“屁！”老马呸了一口，“除掉你，她的女儿就能安稳了？这叫掩耳盗铃。培养不出一个优秀的影子，用不了多久，墨家就会垮掉，到时候别说是位子，就连这个组织也要彻底灭亡了。”
老人越说越气，开口骂道：“老子懒得管你们的闲事，还有你这小兔崽子，要是来找老子帮你祛毒的，趁早免开尊口，老子没那个闲工夫。”
对于这位爱发脾气的师爷，冯三像是习以为常了，嘿嘿笑着道：“知道师爷您忙，我这点小伤，就不劳师爷出手了。”
他的表情严肃了起来，目光灼灼道：“丁媛姗既然不肯放过我，那也绝对不会放过一凡。恳请师爷，无论如何要帮他一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