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映雪看着春姐淡然的模样，心里十分酸涩。
“是我对不起她，就算她不怪我，我也……”苏映雪说着，又开始伸手擦泪。
春姐蹙眉，看着苏映雪开了口，“我不怪你，我为什么要怪你，这些年我和你没什么关系。”
她这话出口，让苏映雪觉得扎心。
沈卿尘也没想到春姐会说出这样的话，春姐比她想的要执拗。
沈卿尘握了握她的手，“春姐，娘有苦衷，不是你想的这样。”
“是我糊涂，是我一直都蒙在鼓里，才让你这些年这么难过。都是我的错！我不配做母亲，是我不配……”
沈卿尘看着苏映雪自责，心里很不是滋味。
春姐想起这些年的日子，眼睛里氤氲出了泪水，这些年她确实很难过，心里一阵酸涩涌动。
“夫人，老太太让您过去。”
正当她们沉默时，婢女突然走进来传话。
老夫人，这个时候叫苏映雪过去做什么？沈卿尘觉得惊讶。
苏映雪赶紧擦了擦眼泪，“你们等我一会儿，我先去看看老夫人。”
说着就往外走，沈卿尘一把抓住了她，“娘，我们跟你一起去。”
沈卿尘去也就罢了，这个时候让春姐跟着一起去，合适吗？
苏映雪看向春姐，那幅样子像是在问她的意思。
春姐看着沈卿尘，想要开口拒绝，沈卿尘却先她一步开了口。
“春姐，你既然来了沈家，还怕见祖母吗？见了祖母，很多事你都会明白的。”说完握了握她的手，坚定的看着她。
春姐想了想，还是犹豫，结果被沈卿尘拽着跟在苏映雪身后出了屋子。
母女三人来到后院沈老太太住处，苏映雪恭恭敬敬的站在那里问安，又恭恭敬敬的问沈老妇人有什么吩咐。
这幅低眉顺眼的样子，看的春姐有些不舒服。
苏映雪是沈辉匀的夫人，是苏丞相的女儿，可眼下这番恭维的模样，和她想象中的很不一样。
沈老夫人也是听说沈卿尘带了个姑娘回来，所以才会着急把苏映雪找过来向问问是怎么回事儿。
却不想这姑娘也跟着过来了。
沈老夫人的眼睛从苏映雪身上转到春姐身上，上下打量着。
仔细看春姐的眉眼，老夫人心里紧了紧。这姑娘和他儿子给人的感觉倒是有些像呢。
难道……
“这位姑娘是？”
苏映雪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才妥当，看向春姐的眼神很是复杂，充满愧疚。
沈卿尘向前一步，直接说，“祖母，这是我妹妹，是当初被周媚儿卖掉的您的另一个孙女。”
老夫人听后面色沉了，难怪这姑娘能给她那样的感觉呢。
原本是让沈纤依先找到她，然会解决了的，这样就不会影响沈纤依以后的地位。毕竟沈纤依坐上皇后之位，对于沈家来说，可是光宗耀祖的大好事。
可不成想，沈卿尘居然找到了她。
毕竟是亲孙女，要说一点儿触动都没有是假的，但这份触动和沈府的未来，和光耀门楣比起来，在沈老夫人看来不值一提。
“另一个孙女？我的另一个孙女是纤依，怎么会是这姑娘呢。你不要胡说八道！”沈老太太说完给了沈卿尘一个眼色，摆明了是不想承认这个事儿。
不让她说，那她偏要说清楚，这也是让春姐了解真相的好机会。
“祖母，当初周媚儿可是说的清清楚楚，是父亲答应她将刚出生的妹妹和沈纤依偷偷调换的，一出生就被换了，母亲一直都蒙在鼓里，这些都是事实，现在母亲好不容易和春姐见了面，老夫人，难道您见到自己的孙女就不开心吗？”
沈卿尘的话落地，春姐蹙眉，仔细的分析其中重要的信息。
很快，她就明白了大概是怎么一回事儿。
再看看一旁的苏映雪，她明白了沈卿尘说的苏映雪所谓的苦衷，是什么。
看似是沈府的太太，实则……果然，家家有本难念的经，人间的事如此复杂。
“沈卿尘，你再胡说我可不饶你！纤依是你的妹妹，这个姑娘和你没有关系，和沈家也没有关系！”
沈老夫人态度强硬，下命令一般。
苏映雪跪倒在地，“娘，我看见她就有一种很特别的感觉，我相信母子连心，我相信她是我的女儿。”
话落，就被沈老太太斥责起来，“糊涂！我儿是怎么和你说的你都当作耳旁风？你这样做，你要纤依怎么办？”
苏映雪想到沈纤依，愣住了，“……”沈辉匀唬弄她的那些话，在她耳边回响，一句一句，仔细想想真的像是笑话。
要不是沈辉匀那么唬弄她，她怎么会糊涂的真的把沈纤依当作女儿一样。
对自己的女儿被周媚儿卖了的事实无视，自欺的当作是周媚儿的谎言。
沈卿尘看着生气，向前一步刚打算开口反击，却不想春姐先一步开了口。
“我到底是不是沈家的人，既然说到沈大人，我想，我应该当面亲自问问沈大人。我一直埋怨我的亲生父母，现在看来，我的生母对这一切毫不知情，我之所以流落花楼，都是沈大人造成的。”
这些话里，老夫人在乎的不是指责她儿子沈辉匀做了什么事，而是流落花楼，这几个重要的字。
“你，你说你是花楼里的姑娘？”沈老太太上下打量着春姐，眼睛里是难以掩饰的嫌弃和鄙视。
这样的眼神，对于春姐来说已经是司空见惯，也不觉得奇怪。
她毫不畏惧的对视着沈老太太的目光，“不错，我从小就在花楼长大，是花楼里招人喜欢的姑娘。”
“你，这样的人怎么配进我们沈府的门，赶紧，赶紧把她给我赶出去！”
“娘，她是我的女儿，不能赶她走。”苏映雪赶紧阻拦。
“我还在，这个家还轮不到你做主。要是你爹苏丞相肯帮忙，我儿子怎么会被调去那穷乡僻壤之地呢，不中用的东西还敢插手家里的事！”说完语气责备的白了苏映雪一眼。
沈卿尘原本以为苏映雪又会没了主意，却不想，她在听到这话之后，反而很有底气的站直身子挡在春姐面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