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夕过来几日,喜庆的气氛逐渐散去。村里大多数年轻人又都背上行囊背井离乡外出打工。
看了几日,四粒姐弟三人都没有什么动静,刘玉兰开始急了。明里暗里的提醒着,日子差不多了该出去了的话。
四粒也早就有了想法,做好了准备,前几日给那表姐去了个电话。
这几日里,四粒也没有闲着,地里拔了些萝卜,腌了点咸菜,做了点萝卜干,准备带些拿着去,表姐一家昔日里对她的好,她全都记在心里,虽嘴上不说,但心里难免有些亏欠,只能那些小恩小惠回以报答了。
回来时攒的工钱,除去买的那些东西,也还剩些,四粒平日里也不爱买东西,想了想,便留了一部分给自己,剩下的全都给了陈福春。
陈福春满怀欣慰,却一直强调说会给她存起来留作嫁妆,四粒羞涩一笑,也没放在心里,嫁人于她而言还算过早。
没过几日,大姐希英也张罗着说要出门了。带着过年买的几件新衣服,出发了。
四粒也没拖着,决定好了便也和家人说了,也没人反对,倒是希才提出要走时,刘玉兰阻拦了下,却也坳不过希才。姐弟俩便在一家人的相送下走了。
希才有知识有文化,去了大城市。希英也去了原来的那里,条件好点,工资也高些。四粒呢,还是打算去原先的那个厂。希才也提过几句,让四粒跟着他一起去城里,城里就业选择多,随便一个都比她这工资高,四粒虽微有心动,可深思熟虑以后还是拒绝了。她又不识字,到了城里可能还要麻烦希才,希才既要打理好自己的生活,又要照顾他,太累了,她还是安心在那个小厂待着吧。
两姐弟在车站分别后,各自坐上了车,去往不同的目的地。
这一次,四粒明显比当初要显得老练许多,眼里不再时刻充满着胆怯,更多时候是平静与深沉。
四粒就那么坐在窗边,一缕阳光落在她的脸上,周围来来往往,那脸上是不同于年龄的成熟,就连四粒自己都未曾发觉,她的心境在慢慢的发生改变。
还是熟悉的那条路,虽然只走过两次,但四粒这一次不再那么笨拙无奈,就连普通话也说的比原先利索了不少。再一次站在表姐家门前时,四粒没有再扭扭捏捏,反而大大方方站在那里,礼貌的敲门等候,脸上没有一丝慌张。
就连迎她进门的是表姐的婆婆时,她也没有丝毫害怕羞涩,反而极有礼貌的称呼问候,熟捻的就像与那婆婆是旧相识一样。其实,四粒以前在这的时候,很少与管桔的家人们有过太多交流,总是饭后收完碗筷后就被表姐赶回了客厅,可她也是极不好意思,便借口称累,躲回了屋里。
随着慢慢长大,四粒也开始发现一些自己以前从未注意过的问题。
比如,过年时和刘玉兰他们一起去走亲戚,那些亲戚里大多数四粒都叫不出名来,可姐姐希英却能分清哪个亲戚该叫什么,就连那些亲戚也有很多知道姐姐的名字叫做希英,却总在看到她时,问这孩子叫什么,是哪家的,那时候四粒忽然意识到,好像长大不只是身高,外貌的改变,有很多东西都在潜移默化中发生改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