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洗村回来以后,距离春节没有几天。陈家开始准备年货。
这是四粒距离上次回家后第一次出门上街,没有上一次出去时的忐忑不安,也没有回来时的近乡情怯,这一次四粒不再是一个人,身边有着爸爸陈福春,大姐希英,弟弟希才。
为了省钱,出门时刘玉兰就叮嘱了,去的时候走路去,回来时东西拿的多再坐车。
还是一样的路,这一次四粒不再孤单。也不是孤身去另一个不知名的地方而是和家人一起去赶一个普通的集。
去的路上,四粒显得有些沉默,没有平时那么活泼。希才本就是粗心之人,一路只顾着和姐姐希英说着外出时遇到的趣事,也不曾察觉。倒是因为年纪有些大了被兄弟姐妹三个落在后面的陈福春注意到了。
陈福春本先也没注意,路途遥远,他又上了年纪,走路不比年轻人,只得落在后面慢慢赶路。是几时注意到前边的四粒不同寻常呢?
要是放在以前,陈福春或许真的不会留意到他这个存在感极低的二女儿,从下到大很少能从她的口中听到过哭闹,不要,从来都是给她什么要什么,性子沉的不像话,夫妻俩在四粒身上是最少花心思的,除了四粒那年吵着闹着不读书以外,陈福春从未发现,四粒也是会闹脾气的。
可笑吗?一个父亲竟从来都不曾去了解过女儿的内心世界。
陈福春原地踌躇犹豫了一会,斟酌了下,才三步并作两步的赶上四粒他们。“四粒,等等,爸爸和你说几句话。”
陈福春说话的声音不大,但足以让兄弟姐妹三人听到,先前谈论正欢的两姐弟也停止了交谈,一齐停下看向四粒。
四粒分散的注意力慢慢集中起来,小小应了声好。陈福春原本紧绷的神色也慢慢放松下来。
希才极有眼色的搀起希英向前走去,一脸无所谓不想知道的样子,倒是希英满脸布着不高兴。看着离得有些距离了,希才这才放慢了脚下的速度,放开搀着希英的手。希英一被放开,立马不高兴的在原地跺了跺脚,皱着眉道:“难道爸爸要偷偷给四粒钱吗?还得避着我们,那得是多少钱呀?”
希才本来挂着笑的脸一听这话立马沉了下来,但希英说的太过认真集中一点也没察觉到希才情绪的变化,希英边说边埋怨似的用手推着希才
“你怎么一点都不担心呀?走,我们去......看看”
“陈希英,你是不是脑子有病,整天净想些有的没的。”希才一下甩开希英的手,大步向前走去,留下希英一个人站在那。
看着大步走在前边的希才,希英撇了撇嘴,又看向后边,陈福春走在四粒一旁,两人一副父慈女孝的模样,把希英气得直跺脚,甩头一个人向前走去。
这边陈福春和四粒交谈进行的并不顺利,陈福春从未发现,四粒话真的是少的可怜。
他问什么,四粒就回答什么,别的一个字也不多说,陈福春有些头疼,这性子是像了谁呢?希英同是女孩,但性子却极为活泼,说话也极为......,想什么呢,怎么又把两个女儿拿来比了,陈福春一时有些愧疚,走得也慢了些,一下便落后于四粒好几步。
四粒虽话少,但也时刻关注着父亲,此刻察觉到父亲的落后,四粒也放慢了脚步,直至陈福春赶上。
陈福春遂想了想后开口道:“四粒,年过了,有什么打算呢?”
四粒先是有些迷糊,随后很快便反应过来,回答道:“应该还是去先前去的那里吧。”
四粒的声音有些轻,陈福春听了两遍才听清。
“爸爸还忘了问你,你表姐他们对你好吗?”
“好的,表姐他们一家人都挺好的。”
陈福春一看四粒谈起打工时的生活话还多了起来,心里难免产生了些许辛酸,也许真的是平日里对她忽略了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