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璀咬牙道:“果真如慕俨所说,掌宫师叔他……他竟然不珍惜你吗?那他又何苦让你搬去随心殿,坏你名节?蔓菱,你别难过,你是世间最冰清玉洁的女子,如同仙女一般,你怎可为了一个糊涂人,连自己性命都不顾?”
蔓菱哭了一阵,心里松快了些,渐渐收泪,一时惊见荆璀抱住自己双腿,忙抽身躲开,摇摇头道:“你不可这样说,你掌宫师叔他事务繁杂,一时冷落我也是有的,他是仙界第一的男子,我不许你编排他。”
荆璀听罢心中一酸,道:“他……他对你如此,你还是这么护着他……”蔓菱回思,不觉又生气又委屈,眼泪又落下来,呜咽道:“谁让我心中偏就有他……我……我也是前世冤孽……”
荆璀痴痴地望着蔓菱,不觉道:“蔓菱,你若肯像对掌宫师叔这般一零星儿地对我,那我便是性命不要,也在所不惜。”蔓菱见他目光痴迷,口中喃喃,心知他对自己用情至深,一时也不禁心中感动,便叹道:“荆璀,你起来。你……你将我这人放在心里,我……我多谢你。只是你切不可再如此沉迷,你我辈分有别,再说我对你,也不过是同门之谊,你掌宫师叔说过你仙缘深厚,你别为了我这么一个小女子,误了自己大好前程。”
荆璀忙道:“你我只是称呼,又并非血亲,再说我也不奢望你对我如何,我也不会打扰你,只要你肯让我就这么远远地看着你,心中默默地想着你,我便心愿足矣。”
蔓菱泪盈于睫,轻轻叹息一声,伸手摸了摸荆璀头顶,笑道:“傻小子,你还没有长大呢,等你长大了,便会知道这世上有许多事情,远比菱姑姑来得要紧。还有许多好姑娘,都比菱姑姑要可爱得多。你既是把菱姑姑看得这么要紧,那便听我的话,以后勤加修行,不辜负你这番仙机,那才是你应该多花心思的事情。”
荆璀多年心事一吐为快,心里也自感轻松了些,这才觉得自己孟浪,亵渎了蔓菱,正不知如何是好,见蔓菱和颜悦色,心下稍安,也有些感动,便叩头泣道:“多谢菱姑姑教诲,荆璀必不辜负菱姑姑期望。”
蔓菱微笑点点头,正欲开口,忽觉一阵香气袭来,不觉天旋地转。她今日与独孤逸争执,不知怎么竟晕了过去,醒来后便只记得自己要委身独孤逸,结果被他拒绝,一时羞愧无地,又见独孤逸没了踪影,心下更是灰到了极点,便强忍悲伤离开随心殿,回到自己以前的住处来哭泣。所幸这里自从自己搬走之后,也没人来居住,每天还有人洒扫,这时候也没人瞧见。
没想到来了个荆璀,倒是引得自己发泄了一通,心里畅快了些,这时候觉得头晕,还以为自己心绪变化偶感不适,也不以为意,便笑道:“我有些头晕,你去吧,我要躺一会儿。”
荆璀见她神情坦然,略放了心,正要再嘱咐几句才出去,忽然闻到一阵香气,不由也一阵晕眩,忙收敛心神,却是感觉头越来越重,昏沉沉的时候见蔓菱身子已经倒在床上,心中大惊,忙欲上前查看,只觉得脚底一软,便倒在地上人事不省。
只见两个人闪身从门外进来,其中一人忙回身将房门关上,得意地一笑,道:“师叔,我这迷香还有些效用吧。”
那年长之人轻蔑地哼了一声,道:“你便是在这些下三滥的东西上做功夫,且不说你掌宫师叔知道了会如何,便是给你师父知道了,也决计轻饶不了你。”
这二人正是怀铭道人和慕俨,见荆璀和蔓菱都昏沉过去,怀铭道人道:“赶紧的,下手利落些,别万一有人来看到了就不好了。”说罢几步走上前来,探身将蔓菱揽起,一伸手三下五除二便除去了她的衣衫,只剩贴身小衣。
慕俨诡秘一笑,道:“师叔,菱姑姑可真是温香软玉抱满怀吧?”怀铭道人将蔓菱放下,往里面推了推,冷笑道:“小小散仙得了个女身,又有何稀奇?老道已是几千年道行,又岂会像你们这些青年弟子,在这些事情上迷惑?”说罢低头看看熟睡的蔓菱,淫邪一笑,道:“不过等事情成功,这皮囊拿来消遣消遣,倒是不坏。”
慕俨还未答话,怀铭道人皱眉道:“你赶紧把荆璀扛上来,只在那里说些没用的!”慕俨忙应了一声,便将荆璀搭在肩上,几步快跑过来到床边,怀铭道人接过荆璀,也将他外衣除去,随后放在蔓菱身边,又拉过一张被子,将二人盖在一起,然后拍拍手,回身对慕俨道:“这香有多少功夫才醒?”
慕俨忙道:“也就是寻常一根线香的功夫,便失去效用了。荆璀有些道行,只怕还早些。”怀铭道人点点他头,道:“桀骜那里如何?”慕俨道:“还在山洞里待着。”
怀铭道人眉头一皱,道:“事不宜迟,你快去安排。”慕俨冷笑道:“师叔放心,那雀儿全家性命在咱们手中,自然不敢违抗师叔的命令。”怀铭也阴笑一声,道:“也罢了。只可惜了我一条豢养了几百年的灵虫。”
慕俨道:“师叔,那蟒儿虽有些可惜,不过它在山上时日已久,灵性已高,再过阵子,只怕是越来越难以控制。现在这个机会正好,师叔炼制的药针加上这一味,那是如虎添翼,对付几个上仙,那是绰绰有余。”
怀铭哈哈一笑,道:“你小子这张嘴,真是够甜的,还什么如虎添翼。哼哼,渔舟隐那个老家伙,若不这么着,你以为他会轻易放过咱们。”
慕俨连连应声,怀铭道:“待得萸扬帜那边有了动静,把桀骜引过去,你便赶紧把东西放过去。明日独孤带着那丫头一走,时机便到了,咱们也好动手。”
慕俨道:“是,师叔。”想想又道:“师叔,我有两件事有些担心。”怀铭道:“什么事?”慕俨道:“一是桀骜身边那只黑兽,我见到它心里就怪怕的,万一桀骜把它留在洞中,那便如何是好?”
怀铭想了想,点头道:“你虑得也是,这件事还是我亲自去吧。”慕俨暗暗松了口气,只听怀铭又道:“你还担心什么事?”
慕俨忙道:“还有就是,弟子心想着,重霄宫中现在要忌惮的,便是五大长老那几位。师父他且不说了,师叔已有妙策;白婆婆虽然厉害,但要瞒过她也并非难事;只是还有一位,我不知是该怎么称呼……”
怀铭道人道:“你说的是长老瀚北辰?”慕俨道:“正是。”怀铭道:“哼,他得有上千年没出现过了,连独孤逸都支使不动他,这会儿在哪里风流快活都不知道,哪里就有那么巧,偏这时候就回来了?就是回来,我也不怕他。这重霄宫中的事,他也不知就里,众门人连他真容都不知,谁又肯和他亲近?到时候还不是我说什么就是什么?”
慕俨点头称是,怀铭得意地笑笑,忽见荆璀轻轻翻了个身,呼了口气,缓缓睁开眼睛。怀铭和慕俨忙凑上前来,荆璀一眼瞧见他们二人,不禁吃了一惊,忙道:“师叔,慕俨,你们……我……我这是在哪里?”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正自疑惑,见怀铭道人面色不善,一歪头只见蔓菱竟然睡在自己身侧,不由大惊失色,急忙掀开被子跳下床来,便听怀铭大声喝道:“荆璀,你好大胆子!”
荆璀吓了一跳,忙道:“师叔,这……我……这是怎么回事?”怀铭道人冷笑道:“你倒来问我?你自己看看,你做的什么禽兽之事?”
荆璀茫然半日,像是才反应过来一般,一时目瞪口呆,道:“师叔,我……我没有……”怀铭斥道:“怎么?敢做不敢认吗?”说罢一指沉睡在里边的蔓菱,道:“那你说说,这是怎么回事?”
荆璀一时手足无措,见怀铭责问自己,忙跪倒在地,道:“师叔,弟子……弟子委实不知到底发生了何事。方才……方才我来到这里,见菱姑姑在屋里哭泣,我便进来安慰,然后……然后菱姑姑不知怎么就晕倒了,我……我也……”
慕俨从怀铭道人身后走出,冷笑了一声,对荆璀道:“荆师兄,你倒瞒得我好!我早知你对菱姑姑心生邪念,你还当着我的面撇清,把自己说的正人君子一般。没想到一有机会,你竟然对菱姑姑行此无耻之事!”
荆璀怒道:“慕俨!你少在那里血口喷人!你说我做什么了?”慕俨一哂道:“我倒不知你做了什么,不如把大家喊过来,看一看你到底做了什么,你意下如何?”
荆璀又气又急,却也不敢再与慕俨争论,只跪在那里,脸色苍白,身子颤抖。怀铭道人见状,便道:“慕俨,我看荆璀他也是一时糊涂,你就算不顾及他的名声,难道你菱姑姑的清白,还有你师父和掌宫师叔的面子,你也不顾了吗?切不可声张。”说罢又对荆璀道:“荆璀,你也收收性子。若是你师弟他吵嚷起来,你说现在的情形,若让人见到,你便浑身是口,又能不能分说明白?若是被你掌宫师叔或是师父知道了,你这条小命,要还是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