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车场毕竟不是一个适合聊天的地方。李睿带着杨帆来到停车场旁的咖啡厅，就是那个杨帆下车时注意到的。
咖啡厅名字叫金色流光，以金和黑为主打色。外框架由LED灯和金色边线组成的流淌光芒，流淌中带着静止的厚重；墙上由一片片黑色编制成静态的剪影，静止中连续动态的飘逸。恍惚间，杨帆觉得一会金光在向前流淌，一会剪影在朝前运动，一会它们又往后卷回，一会混乱的无规则流动。
杨帆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刚才看到的一切变成幻觉，金色流光缓慢而正常的流动着，LED灯和墙而已。
这时后门忽然被一个穿着黑色风衣带着黑色绅士帽的人打开，门框的金色LED放出明亮的光芒。这一刻杨帆有种时空穿越的错觉，从古代穿越过来一个绅士打扮的人。
黑色绅士帽似乎没想到到后门有人，他停顿一下，把绅士帽压得更低，挡住本就漏出不多的脸庞，匆匆离去。
李睿的眼神随着他走了一段，面色如常，打开金色流光的后门走了进去。杨帆好奇的看了一眼绅士帽，跟着李睿进了金色流光。
金色流光的氛围十分幽暗，恰到好处的适合谈及隐私又不会让人觉得阴暗。四周的墙壁没有金色流光，取而代之的是分布在各处的小型LED灯，它们发出淡黄色光芒，好像头顶的群星。在星光点缀下，杨帆隐约能看到墙壁上依然是各种剪影，盯着看了一会，并不能看出它们的内容。咖啡厅的四周角落零星的摆着一些绿植，在幽暗的灯光下，只能辨认出冬石南和一棵矮小的侧柏。
咖啡店里放着轻柔的音乐：“Who can say where the road goes.”凝固了这幽静的时光。
杨帆和李睿刚落座，餐桌上就弹出一个矮胖的、看着略显滑稽的小人，他穿着一套酒保服，对二人脱帽鞠躬、说道：
“欢迎两位尊贵的客人，我叫汤米，这么冷的天，来杯热咖啡暖暖身子吧，或者你们有任何需求都可以直接呼唤我。”
然后小人拉出蓝色菜单，自己站旁边挥了挥帽子。
杨帆看了看菜单，价格偏贵，考虑了一下选择了经典美式。
“热爱生活的人啊，明智的选择，那也是我的最爱。”汤米一边说道，将右手的帽子甩了出去，然后菜单上美式咖啡就变成了制作中。
而李睿则选择了卡布奇诺。
“哦，还是老样子？马上就到。”汤米右手多出一顶帽子，他以同样的动作将帽子甩出。看两人没有继续点餐的意思，汤米掏出第三顶帽子，弯腰鞠躬，卷起菜单消失在餐桌上。
“这个汤米还挺有意思的。”杨帆评价了一句。
“希望你认识他本人后也能这样说。”李睿嘀咕一句，声音不高，杨帆没听清楚。
“你说什么？”
“我们说说你身上发生的事情吧。”李睿生硬的把话题转了过来。
杨帆并不在意。他在脑海内组织了一下事情经过，慢慢道来。
“嗯？没想到你身上还发生了挺多事。”李睿双手环抱靠在座椅上。
这时，桌面泛起微微蓝光，汤米戴着帽子托着两杯咖啡出现了。
“二位的咖啡马上到了，久等了。”
话音还没落，一个服务生便端着咖啡走到他们旁边，很有默契的跟汤米同步，先摆好美式，再摆好卡布奇诺。
“久等了，请慢享用。”服务生和汤米的声音合成二重奏，丝毫不差。接着服务生和汤米一同鞠躬退下，又是分秒不差。
“这里的服务，挺有心意的。”杨帆赞道，现在很少有人在服务上动心思了。说着，他就尝了一口，醇香浓厚，确实还不错。
“根据你说的，首先你丢失了两个小时的记忆；其次，一个认识的人溺死了；接着那人变成鬼来杀你；后来又遇到一个危险的老头；最后是我。”李睿看了眼卡布奇诺上的拉花，是一条不断盘起向上的蛇，眉毛不着痕迹的紧了下。
“有一个地方不对，在鬼之前我先遇到你，”杨帆轻轻转动汤匙，在杯壁上碰出清脆的响声，“我想，你应该可以给我个解释。”
“当然，既然你已经见到鬼和那个老头，相信不需要我太多描述了，这个世界也有与之相对的力量——超能力者。”不用李睿去搅拌，拉花已经慢慢消褪，“我呢，恰好有点特殊能力，能看到你身上有股不祥的阴影。”
“所以就在后面跟着我？”杨帆一抬眉。
“难道我要走上去拍着你的肩膀说，嘿，哥们，你要倒大霉了？”李睿端起咖啡，抿了一口。
杨帆虽然心里不爽，但是也明白他说的没错，如果在事情发生之前被告知，他肯定会当对方是神经病。杨帆用右手食指轻轻敲打餐桌，思索一番后问道。
“我失去的两个小时跟超能力有关？”
“并不排除。”
“能找回来吗？”
“应该有可能。”
“应该？”
“这个不在我的能力范围内。”
“那我现在该怎么办？”
“人一旦接触了鬼怪，就会在身上留下鬼怪的气息，打比方就好像被狗尿了一泡在身上，会吸引鬼怪。我可以先帮你把身上的气息消去，接下来你就祈祷别再倒霉吧。”
杨帆深吸口气，身体后仰靠在椅背上。
“就这样？”
“难道你想请人二十四小时保护你？”
“普通人就没有任何的自保手段吗？”杨帆愤愤的说。
“你知道为什么绝大部分人不知道么？”李睿双手交叉放于头部，姿势越发慵懒，“绝大部分情况它们在作恶前都会被消灭。”
“少数情况会被你们控制舆论当意外处理？”
李睿不置可否。
“那我要再碰到它们怎么办？”
李睿抛出一张卡片，杨帆抓住一看，竟然是李睿的联系方式。
“电话记住，任何时候有效。”
虽然看上去没什么用，但是杨帆也只能收下这张名片。
就在这时徐文惠的通讯亮起，杨帆才想起自己买的餐具全都摔毁了，只好请求李睿带他去买餐具，顺便载自己回家，当然他出打车钱。
看着杨帆匆忙起身的背影，李睿晃了晃咖啡杯一网打尽，然后低声嘟囔。
“死的第一天就能作恶么？地府出事了？蛇？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