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红扬起长鞭,阻挡酸与的进一步逼近,同时利用长鞭是血液变化的特性,偷偷散播血液在三楼,随时准备更多的机会。酸与的攻势稍微缓和了一些,感觉好像它进入了爆发后的虚弱期。
可是深红止不住颤抖的身体告诉自己,更大的危险正在酝酿。
“老师,您不是天生就看不见吗?为什么比我还清楚周围的变化?”深红在刚成为非凡者时,曾问过她老师这个问题。
那是她确认老师真的是天生失明后,就一直藏在脑海里的问题。直到一天,她和老师一起乘坐火车前往另外一个城市。
无论是避开拥挤的人潮,还是准确找到座位,甚至辨认面前人的身份,他都比自己这个正常人更加敏锐。
深红记得当时他穿着红色的大衣,袖口暗绣西洋红豆杉的叶纹,斜依在靠背中,将脸庞微微朝着窗外,好似带着墨镜欣赏外面疾驰而过的景色。
不得不承认,虽然已经有更快捷的交通方式,火车在大众生活中仍扮演着十分重要的角色。观光、出行,欣赏沿途的风景,是无数都市人群的消遣方式。
老师微微侧身,好像正常人一样在欣赏他原本看不见的风景,深红实在无法控制内心的好奇,提出了那一直困扰自己的问题。
“生命的感知不仅仅通过五官。更多的生命感受外界是通过刺激或者信息素。而一旦当你掌握凝聚灵的办法,你也将发现观看世界的另一角度。或许再突破一个层次,就能接触来自突破时间的馈赠。”
全身浴血的深红确实感受到什么叫突破时间的馈赠,不断在生死边缘徘徊后,她感受到一股不属于这个时间的恐怖压迫。很快她就明白,那股压迫是来自未来、来自酸与。
不确定在未来什么时间,酸与会释放那恐怖杀招,深红果断分离出长鞭上的血液,趁血液仍在半空飞行时,立即传送。尽可能让自己心里不安的预感减少,减得更少。
而就在深红传送时,酸与释放了酝酿许久的杀招,它须尾俱张,看似虚弱的状态,无缝切换到杀戮模式。无数的酸液从它怒张的鳞片、羽毛下朝四面八方发射,竟凭一己之力制造出一个直径十米强酸的死潭。
三楼的建筑物在接触酸液的瞬间被完全汽化,巨大的坑洞可以看到二楼的走廊,而不断往下渗透的酸液正在逐渐腐蚀二楼的地面。
深红还没来得及庆幸自己的死里逃生,危险的预感又再次袭来。
杨帆看着那个奇怪的符文在眼睛里不断晃动。就好像得了一种特殊的飞蚊症一样,金线编成的符文在视野中四处飘荡。
这玩意儿该咋使用啊?我花了大半条命弄出来的就这个东西?杨帆扶着墙慢慢站起,心里无力吐槽。
那个符文像皮球一般不断跳动,让他看着有些头晕。
看来这二五仔弄的东西,一点都不靠谱。杨帆正思考自己接下来该怎么办时,脑海里突然出现一种感觉,自己必须向右跳。
大脑还没反应过来,他的身体已经很老实的跟随指令向右跳跃。在空中,他回头看着自己一秒前所站的位置。
那里有一滩绿色的液体,液体正在剧烈的腐蚀大厅的地砖,肉眼可见的速度,地砖被腐蚀出一个坑洞。
杨帆拍了拍被吓得狂跳的心脏,如果刚才没有躲开,身上就得开个孔了,这可怕的杀器是哪来的?
后知后觉的他抬头看着头顶的大窟窿,从这个角度正好可以看到三楼的一小块天花板。
这我去,要不要玩这么大,待会这栋楼就给你们毁了。心里吐槽归吐槽,杨帆四下辨认角度,找好位置,让自己看似更安全的躲起来。
这么大面积的酸蚀,也不知道深红现在如何,千万要好好活着。他在心里默默祈祷,又习惯性的将精神力凝结一遍。
因为太虚弱,凝结的速度有些缓慢,杨帆感觉到乏力,下意识的转动眼中那个未知符文,欣喜的发现精神力竟然可以缓缓流进符文中。
惊喜万分的杨帆慢慢控制着精神力不断汇入符文,符文开始发出金光,仿佛初升的太阳越来越明亮。
深红传送的身躯还在半空中,又一次感受到不下于刚才的压迫,连忙再次凝聚长鞭,甩向走廊另一端的墙壁,让长鞭深深扎在已经被腐蚀的墙壁上,借力将自己拉向走廊的另一头。
“酸与。”处于酸蚀中心的酸与发出尖锐叫声,身体疯狂旋转,利用两双翅膀,将酸蚀的狂风刮向四周。
因为强酸仍在缓缓腐蚀、挥发,这股剧烈的狂风将酸雾包裹着无坚不摧的朝四周卷来。
深红舞动皮鞭,在身边撑起小型风墙,希望能略微减缓酸雾的侵蚀速度,从而想办法逃至二楼。
杨帆眼中的符文总算慢慢全部镀上一层金色了,就差来人喊一声金色传说。
我终于有一张王牌了,在他的满心期待下,符文渐渐溶解在他的视野中,好像从没出现过。非洲人怎么可能有金色传说。
啊?没了?就这么没了?逗我玩呢?杨帆差点吐口一个国骂,不过被迎面而来的狂风生生憋了回去。
“呸,什么东西?酸的?”感觉到喉咙、鼻子有些酸痛,他立即反应过来,八成是酸与搞的鬼。杨帆连忙用右手在眼睛上搭个凉棚,抬头往上看。
透过越来越大的天花板破洞,杨帆看到三楼正呼啸旋转的酸与。在一阵狂风中,他十分勉强的看到漆黑纤长的酸与和它疯狂挥舞的两双翅膀。
以酸与为中心一场风暴正在酝酿,在这风暴之中杨帆不知为何可以隐约看到酸与的右边第二根翅膀的翅尖,有一根红色的线,连到看不见的黑暗深处。
难道这是一个非常重要的信息?杨帆心中大骇,这个突然而来的情报让他有些惊慌失措。
是符文带来的吗?还是我眼花?这红线是什么意思?难道和炸弹一样,剪断红线就能解除危险?他心里一下跳过数十个想法,每一个想法他都拿不准主意。
眼看风暴要成型,杨帆决定相信自己的直觉。用尽全部力气对三楼喊道。
“攻击它右边第二根翅膀的翅尖。”
他的声音在狂风中无法传播很远,不过也够深红听到。深红不确定杨帆的信心从何而来,但不妨碍她决定赌一把。
朝狂风中扔出一个火球,火球瞬间被撕成碎片,四散的血液因狂风而围绕酸与不断旋转。
深红要的就是这个机会,她强忍着身体被撕碎的痛苦,传送至酸与身边,举起烈焰之剑,狠狠斩向酸与的翅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