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帆记得那人叫李强，聚餐时来的最晚，乐呵呵的当众自罚三杯。杨帆只是觉得这人挺豪爽的，而且名字好记，就记住了。没想到今晚竟然以这样诡异的状况见到第二面。
那阴森恐怖的面容，恐怕不仅仅是喝多了那么简单。
不过杨帆并没有来得及多想，因为火红女人拍着他的肩膀示意他该走了。
“多少钱？”杨帆低声询问缩在阴影里的店长。
“给过了。”女人几乎是拉着杨帆离开座位。
此时杨帆才发觉女人的力气挺大的，单手都能拉动自己。
虽然不明白什么时候给过的，但是店长似乎没有要钱的意思，再加上杨帆很好奇刚才出去的究竟是不是李强，连忙起身跟着女人出去。
只是让杨帆大吃一惊的是，外面竟然什么也没，除了淅沥沥的冬雨。而女人仿佛早有所预料，已经躲在油纸伞下了。
“诶，人呢？”冬雨打在杨帆身上，激起一阵冷颤。他举头四望，除了黑漆漆的雨夜什么也看不见。
“回去好好睡个觉吧，醒来一切都恢复了。”
女人连着拍了两下杨帆的肩膀，没有丝毫为他打伞的意思。杨帆以为是身体恢复健康的意思，正打算回头跟她说声感谢，却被突如其来的困意笼罩。
天地开始疯狂旋转，一片眩晕中，他意识里只剩下那双红色的高跟鞋和渐渐消失的小餐馆。
“就是爱你爱着你，不弃不离。”一首古老的歌把杨帆从梦乡拉到现实，这是他的通讯铃声，一次上网时不经意听到，觉得挺有意思了就设置成了自己通讯铃声，目前有更换的想法。
杨帆揉着自己还有点迷糊的头，说了句打开通讯。
左手臂的智能芯片就自动投影出通讯页面，而吴磊的名字赫然在列。
杨帆默默的切到语音模式，才接通了通讯。
“都几点了，你还在睡觉！”吴磊的大嗓门吼得床板都在晃动。
“我快到公司了，路上有点堵。”杨帆决定撒个小谎，虽然他和吴磊的关系还不错，但是被上司抓到睡懒觉果然还是不太好的。
“骗鬼，好了不说这个，你看了早上的新闻吗？”
杨帆二话不说切出新闻页面，映入眼前的是一条江中发现浮尸的新闻，里面还好心的配了图，是一张惨死的被浸泡了许久的脸。
还不如不配呢，一大早多影响人吃早饭啊，说不定有人吐了呢，到时候不投诉到你家网站。
“那人死的真惨。”
“我就说你还在睡懒觉，新闻刚看的吧。嗬，小老弟，不想让我看到，偷摸摸的切语音模式啊。”
大哥，你真的不兼职私家侦探？杨帆心里一阵腹诽。
“那人你昨天见过，”吴磊也不藏着掖着，都抖了出来，“老刘那边的，叫李强的，你今天不用来公司了，等着被警察召唤吧。还好已经签了合同，这够倒霉的。”
说完，吴磊挂断了通讯。
我擦累，作为一个三好市民要被警察召唤，这是闹啥呢，咋这么严重。
等等，重点好像不是这个，杨帆努力控制自己不断发散的思维，重点好像是死人了，死的还是自己认识的人。虽然昨晚才见的第一面，但是今天早上人就死了，这很重要啊，应该值得惊慌一下。
杨帆打个激灵，从床上爬起来，铺好印有侧柏树的棉被，然后蹲在厕所抽个烟来表达自己的紧张心情。
最后得出结论，果然宿便是最臭的。
在这个过程中，杨帆整理了脑海里的思路，李强这个人昨天第一次见，今天就死了，好像跟自己没什么关系啊，自己也不过跟他喝了一杯。
不过好像有因为劝酒而坐牢的先例？应该没这么严重吧。
在这一段胡思乱想的过程中，杨帆始终没有想起自己昨晚曾见过李强第二面，那张脸拍的跟照片上一模一样。
警察叔叔的效率还是很高的，还不到中午，杨帆就被请到局里喝茶了。问案的小伙很年轻，提了几个简单的问题就让杨帆回去等通知了。
期间杨帆见到了老刘，李强的领导，两人对视了一眼算打了个招呼，毕竟在局里打招呼总感觉有点怪怪的。
老刘脸色还好，杨帆能勉强观察出他有点震惊和发愁，跟一个正常的死了下属的领导一样。
“滴滴。”杨帆前脚才踏出门，就听到一声鸣笛，顺着声音看过去，正是吴磊那骚黄色的快梭。
杨帆走过去，打开快梭的副驾驶门钻了进去。
“咋地？紧张不？”
“紧张啊，大姑凉上花轿头一回。”
“哟，这就给我拽古文了？”
“哪敢啊，领导，他们问你啥了？”
“能有啥，例行公事，重点是老刘他们。”吴磊甩甩手，仿佛想把麻烦都甩开，然后启动了快梭。
“昨晚你散场后就直接回去了？”吴磊切到自动驾驶，把座椅往后靠，打算躺一下休息会。
“那还能去哪，那么晚了。”
“还以为你去哪潇洒了不带你哥，没想到你越活越回去了，几杯酒就让你睡过头了。”
杨帆正想说两句来撑撑场面，但是此刻心里也止不住产生了迷惑，自己真的老了？几杯酒就醉过头了？
虽然两人被放出来时才中午，但是此时都已经没了上班的心情，于是就正好借着这个名义光明正大的翘班了。
“前面有家面馆超正宗，我今天就带你吃顿好的。”
“吃个面也叫吃顿好的啊，领导你太小气了。”
“付钱的时候就知道喊领导了啊。那家吃饭的人多，你先去排队，我去找个位置把快梭停好。”吴磊把工作安排好，找了最近的廊桥位把杨帆放下。
“就前面那个小厨面馆。”吴磊带着自己的声音消失在快梭道里。
小厨面馆非常好找，走出交通廊桥第一眼就看到了，小巧而不起眼，但是此时竟然已经开始排队了。
杨帆看了眼时间，十一点过十分，这也太夸张了吧，这些人都不上班吗？
所幸排队的人也就三三两两，杨帆连忙排到队伍中，这站了没一会，后面又排了四五个人，生意还真是好得不得了啊。
杨帆一边排着队，一边随大流上网看逗逼段子当餐前娱乐。忽然他一阵激灵，好像被背部被针扎般，他急忙转身，只见一个瘦小的身影匆匆消失在楼层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