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先生絮絮叨叨说了许多，大部分杨帆并没有听懂，只觉得脑子里一顿嗡嗡嗡，险些晕厥。在听课期间，他注意到开场没一会，魔术师就垂着头表演小鸡啄米了。如果不是他的礼帽稍微遮挡了大半脸庞，估计蒋先生就已经把粉笔扔他嘴里了。
杨帆第三次强行控制自己不打哈欠时，老先生终于宣布自己讲完了。杨帆甚至在心里赞美了一下那些自己不知名的主。
“都听明白了么？”蒋先生在最后认真的问了杨帆一句，他原本有些灰白的眼眸突然绽放令人无法直视的光芒。
在这璀璨的光芒里，杨帆甚至做不出心虚的回答。见他心虚没底气的样子，蒋先生叹了口气，眼睛里的光芒像烛火般散去，变成一个颓废而失望的老人。
“成功者想登上胜利的宝座，而谁知宝座之上唯有知识。”
蒋先生留下这句莫名其妙的话就离开了。杨帆心里有些触动，可是那句话像风一样拂过，没留下任何痕迹。倒是魔术师难得站起来，对离开会议室的蒋先生脱帽行礼。
魔术师留着很长的黑发，行礼时纷纷垂下来挡住了他的脸庞，竟没有给杨帆一点辨认他样貌的机会。
送别老先生，立即有一个OL打扮的女士进入办公室，也许她一直等在门外。她的发髻高高盘起，带着一副透明、扁长的眼镜，气场非常干练。
“杨先生和魔术师先生，请随我来。”她并没有做自我介绍，应该没有做自我介绍的打算。
她踩着一双黑色高跟鞋，走起路来速度却一点也不慢。杨帆铆足力气也才勉强跟上。
“希望你有记住刚才蒋先生的知识，以后也许能救你一命。”
女士的声音和她的装扮一样，透着一股生人勿近的冷冽。她的话让杨帆有些后悔，刚才是不是应该用铅笔记下一些内容？虽然说老先生的课非常枯燥，但是仔细回想一下，有些内容似乎真的很重要。
如果当时没有打瞌睡就好了。
冷美人就一路无话将他们带到了214室。这是一个很简单的病房，干干净净的。李睿正躺在洁白的病床里。床头挂了一个封面是波斯鸢尾花的日历。
“请在这里休息一会，我会通知年队，他开完会就马上过来。”
冷美人礼貌鞠躬后带上门离开了。
魔术师随便找了张椅子坐下，并再次压低礼帽，也不知道他是缺少睡眠还是不想看到杨帆。
李睿还在昏睡，看着他拧成川字的眉头，也不知道是在做噩梦还是非常痛苦。
打量了两圈病房后，确实没有什么值得注意的，杨帆只好选择坐下，闭着眼打算休息一会。
也许是因为连续实验太累了，杨帆闭上眼后没一会就睡着了，又开始做起奇怪的梦。大概是因为遭遇的事情太多太混乱，梦也是没有逻辑、混乱的。在一段又一段莫名其妙、马赛克般的梦中，杨帆忽然听到一声熟悉的声音。
“主人。”
是谁？在喊我么？杨帆一着急，竟从梦里醒来。惊醒的他茫然看着四周。
原来是梦啊。心里竟然有说不出的失落。
魔术师又在表演小鸡啄米，李睿仍在昏睡。什么也没有变化。
杨帆轻轻喊了声球球，召唤出自己的熊猫虚拟管家。球球立即拉出一道长长的菜单，里面包括了他截止目前所有的未读信息。
老吴关心他身体如何了，发了一条信息，隐晦提到明天的早饭问题。呵，我现在身陷囹圄还不知道能不能活着回家，先回他一个今天晚点回复吧。
几个关注的公众号发来几条推送，实在没精力，统统关掉。
同学群里又有了不少聊天信息，大致看了下，好像是绿荣小区又发生了儿童失踪案，群里的同学都在@胖子，关心他的情况。
胖子只说自己会小心，这几天打算回父母家住。
见胖子没事，杨帆心里也安心一些。
最多的信息是来自大哥。他打来快十个未接电话和十多条信息。看来多年未见，大哥还是非常紧张自己啊。杨帆心里涌起暖暖的感觉。
想了想这边的情况，杨帆编辑了一个信息回复他。
“大哥，我没事，刚才是误发。你和嫂子还好吧？”
“还好，快吓死你哥了，还好我还没跟老人说，否则他们要急死。你什么时候回来？你嫂子怀上啦，你要当叔叔了！”大哥估计一直盯着通讯终端，看到信息后几乎是秒回。
“处理完手上的事就回。”没惊动老人就好，有小BB了啊，真好。杨帆心生许多感叹，长吁一口气闭上了眼睛。
这时安静的空间里想起皮鞋的哒哒声，声音快速接近，一会就打开了214的门。
出现在214的是一个国字脸，皮肤很粗糙的男人。看上去年级大概在四十以上，他眼睛如钩，仅仅是对视就让人心里打颤。中年人穿着绿色的军装，跟娃娃脸一样，并没有军衔的标志。军装十分贴身，好像屹立不倒的岩石。
在中年人身后正是之前离开的娃娃脸，手里依旧抓着之前的PAD。
“杨先生好，我叫年永庆，负责这个项目，你可以叫我年队。”年队热情的朝杨帆伸出右手。
“年队好。”杨帆握住他的右手，感觉到年队的力量非常大，而且因为长期锻炼，都是老茧。
“啊，年队来了？”李睿的声音幽幽传来，还是那么虚弱。
“正好你醒了。那我就一起说了。”娃娃脸小跑过去扶起李睿，让他靠坐着更舒服些，年队则在李睿身边坐下，并示意站着的杨帆一起坐下。
“李睿，你猜的没错，杨帆正是我们找的人，只是我们对于他的能力还没有足够的条件去分析。”
我？杨帆心里一动，却没来得及发问，因为一旁的闷葫芦魔术师竟然先说话了。
“检测出的特性有哪些？”魔术师的声音好像被处理过，虚无缥缈。
“并不多，但是可以确定跟光有关，包括但不限热量、心灵、冲击、辐射等。”娃娃脸在一旁说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