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个疲惫的早晨，杨帆躺在床上实在不想动弹，他的胳膊、屁股、大腿都在哭诉昨夜的疲倦。
“我也许需要装一个监控。”挣扎着，杨帆缓慢而坚定的从床上爬起，他现在极度怀疑自己得了梦游，还是大半夜跑马拉松那种。
持续做了好几组深呼吸，杨帆终于能坐在床边了。窗外阳光正美丽，可他心情一点也不美丽。扶着坐椅站在穿衣镜旁，杨帆仔细再仔细的检查完身上的皮肤，并没有发现任何异常。
也许从外表上，并不能发现问题。看来必须去看医生了。
拨通老吴的电话，简单说了一下自己的状况。电话那边沉默了一会，才传来老吴的声音。
“你上午先到公司把工作安排一下，再去医院，今天算你休息。”
这家伙，还惦记着早饭呢。算了，把饭盒扔他办公室就跑。至于工作，通讯上跟同事说下就好。
冲了下热水澡，吃点早饭，逗逗喵爷，跟徐文惠随口聊了聊最近的事，杨帆就十分疲惫的出门了。他感觉现在身体就像扛着一吨的哑铃。
有气无力的爬上359，杨帆幸运的找到一个座位坐下。慢了一步的女士站在一旁幽怨的盯着他，似乎想让杨帆产生一丁点的愧疚感，直接被他无视。
车上人越来越多，大家都很安静打发着自己的时间，除了两位老太太用洪亮的声音在讨论哪里的菜又新鲜又便宜。
杨帆身体很累，但是精神却非常清醒，他很想让球球播放新闻，但是一、右手实在酸痛，不想举着移动端；二、实在不想播放全息页面，既打扰他人又容易头晕。
这不前面有个小伙因为双手挂在扶手上，只好用投影看视频，结果投影到面前的女士身上，差点挨了一顿打。
百无聊赖，又不想睡觉，害怕一闭眼又看到那恐怖的原子。杨帆干脆四处观望，打量周围的人。
结果一转头，就发现坐在他右手边的乘客很有意思。他看上去60左右，夹着些许白色的黑发梳的一丝不苟，额头的皱纹有一定的深度，架在鼻子上的眼镜刻着古板和不通世故。最关键，吸引杨帆注意力的是，他正在看一份杂志。
因为电子信息的普及，纸张基本已经退出了历史舞台。现在还有部分出版社会定期出版一些纸质读物，也主要为了满足某些群体的收藏需求。而杂志，更是早就消失在大众的视野里。
这位老先生正在看的杂志是关于植物介绍和科普的，他正翻到关于白色石南那一页。
“先生，这杂志很难买到吧。”杨帆喜欢这种有质感的东西，并不代表他会看。摆放在家里会增加许多文化和档次，这也是大部分人收藏的理由。
“买不到了。”老先生转过头，温和地看了杨帆一眼，“都是老东西，也被人忘得差不多了。”
“它们不会被人遗忘的，它们就是历史本身。”杨帆朝老先生伸出手，想借书一看，老先生微笑着把书放在他的手心。
摩挲着这本名叫《自然》的杂志封面，杨帆低头说道；“我很喜欢这种真实的手感，这些都是人类智慧、历史给后人的馈赠。”
“我该下车了。”前面即将进站，老先生打算站起来。杨帆连忙扶了老先生一把，并将手里的杂志还给老先生。老先生笑着对他点点头，缓缓离开车厢。
赶到公司，将饭盒放下后，杨帆转乘前往服务中心的车，在车上他给老吴发了条信息，主要告诉他饭盒的位置。
前往服务中心的人总是那么多，这次杨帆没那个好运抢到座椅。一路基本是把自己挂在扶手上过来的。
因为早早让球球挂号了，所以进医院很快就有自动导航将杨帆引领到医生诊室。负责诊断的是一个漂亮的女医生，透过她略带冷峻的眼镜观察了一会杨帆，就刷刷刷开了几张检查单。
这都还没怎么问病情。杨帆腹诽了几句，被后面的病人挤走。然后继续沿着导航前往检查室。
前面几项都是普通的心肺检查，非常快。但是最后却是一项心理检查。杨帆一开始只觉得医院有些绕，人有些多，并没在意检查内容，直到他走进检查室，才发现跟其它检查室有些不同。
“在床上躺下吧。”其它的检查室都只有冷冰冰的机械，躺进去，等绿灯，就结束了。只有这个检查室有一位医生。
穿着白大褂的男医生，指着他身边的病床示意杨帆躺上去。他瘦瘦高高，声音和外貌都十分温和。
杨帆心里虽然有点疑惑，但是依然按照指示躺上病床。
“这是做什么检查？”
“很简单的一个心理检查，帮助你放松的。”
杨帆闻到一股淡淡的香味，医生的声音越来越远，在不知不觉中昏睡过去。
等他醒来时，已经身处车厢中，他紧张得想要站起来，却感觉自己被似乎被固定在什么上面。
“你醒了。”是那个温和的声音，杨帆转过头看到那位心理治疗室的医生。
“你要做什么？”
“别紧张，”医生温和的说，“你的病情有些特殊，我们正把你转移到青林医院。”
“那不是神经病医院吗？”
“精神科医院是青山，”医生的脸上露出一股果然会这么问的表情，“我们去的医院是青林医院，主要负责心理治疗和康复。”
“为什么要把我捆起来？还有刚才是迷药么？”
“抱歉，我这就帮你解开，”医生按了一下床头的按钮，固定杨帆的安全带就自动断开了。“这是固定装置，避免你摔落的，至于迷药，其实只是一些宁神的药剂，只是没想到你对那个药物的反应似乎有些过敏，这也是我们将你送往青林的原因之一。”
杨帆对这位医生的说法还是存在怀疑。
“我能看看外面么？”
“没问题。”他在身边按了一下，车厢一侧就出现了外面的景色。
没错，确实是青林路，只是这路上怎么多了这么多安保机器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