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车设计的东西没一个好用的。”“魔术师”埃文斯从泥坑里爬起来,抱怨了一句,并拍拍身上的泥土。
在收到北斗的请求时,埃文斯其实并没有帮忙的打算。一、这不是“塔罗牌”的内务;二、他对这件事并没有多大兴趣。最主要的原因是后者。
正当魔术师打算回绝时,他收到“塔罗牌”内部通讯,是“愚者”发出的。
愚者的信息很简单:“答应他,我欠你个人情。”虽然“塔罗牌”内部不存在孰高孰低,魔术师完全没有听从愚者的义务,不过能让他欠自己一个人情,是魔术师乐于见到的。一个人情,一个随时可以抽身的任务,稳赚不赔的买卖,魔术师没有错过的理由。
知道魔术师一定会答应自己,愚者在傍晚时分又给魔术师送来一件战车制造的个人飞行器。
“这么着急,”魔术师被愚者勾起了兴趣,“我就去看看吧。”
以多年来跟愚者打交道的经验,魔术师觉得他是一个对外物不感兴趣的状态。如今的一连串动作,让魔术师是倍感意外。不仅仅他自己出手干涉,甚至还拉上战车。
战车,魔术师接触不多,因为他总是将自己关在他的秘密实验室中,偶尔帮其他成员做点东西或者让他们帮自己找些零件。
所以魔术师更多的只是认识他做的东西,毕竟战车制造的东西具有很明显的优缺点。优点是能够极有效的发挥该工具的最大优势,缺点是极不稳定或者不安全。
比如这次魔术师使用的个人飞行器,就让他不到三个小时的时间,飞跃了半个地球,从另一端抵达了杨帆所在的中华江市,近乎完美的发挥了它速度优势。
而缺点也同样明显,普通人用不了这个,光风压就能让人窒息而死,而且最重要的,根本没有安全着落措施。所以为了着陆,魔术师只能像一颗流星般撞击地面。
也亏得是他,若换做其他人,估计已经成了肉饼。即使并不喜欢战车制作的产品,魔术师依旧对这样的效率表示十分满意。比起枯燥的旅程,他更喜欢直接、刺激的冒险。
弹了弹帽檐的灰尘,魔术师已从狼狈着陆的状态变回维多利亚时期的上流绅士。至于坑洞和一地的碎片,自然有人会处理,现在他需要做的是联系北斗,了解他们到底要做什么。也许可以从此推断愚者的目的。
这个世界从未真正安宁过,表面上去有多歌舞升平,背地里就有多暗涛汹涌。
当年加入“塔罗牌”是一种偶然和兴趣,如今想想,过于巧合就是一种必然。比如说,曾不属于自己的魔术师。只是“塔罗牌”究竟想做什么,它的创始人又是谁,一切都不得而知。
而最资深的愚者说话从来都是语焉不详、左右摇摆。魔术师了解到的个人认为有价值的一句话只是:“当众人齐结之际,群星将昭示世界的真相。”
魔术师只能大致猜测,当二十二位“大阿卡那”齐聚时,一切秘密终会揭晓。可是他加入“塔罗牌”十三年了,仍然还有五位“大阿卡那”未找到持有者。他们分别是:恋人、隐者、命运之轮、塔和世界。
坐在出租车上,魔术师从外套内侧口袋里掏出一张巴掌大小的水晶镶金边的塔罗牌。它的背面是用金线刻画的大六芒星,大六芒星被象征百合花的线条簇拥,最中间是用银线绘制的一只闭上的眼睛。眼睛之外是三个同心圆,分别用暗线刻着透明的数字、时间和十二星座,再往外,在大六芒星边上,左上角是金线绘制的太阳,又上角为银线绘制的月亮,正下方为玫瑰金绘制的星星。
大六芒星之外还有一层黑色同心圆,刻着魔术师不认识的文字,他遍查古籍无果,最后也只在愚者那里得到解释,那是“法则”,至于什么法则,愚者表示自己也不得而知。
塔罗牌正面是魔术师的图案,他左手指地,右手高举一根镶有宝石的权杖。身披红色长袍,穿着素色内衣,内衣胸口上绣着∞的符号,权杖、圣杯、宝石和金簇拥着他。
魔术师,一切的开始以及意志的象征。这是魔术师埃文斯对这张牌的解读。埃文斯永远想不到这一切的开始就让他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友情、爱情、事业、家人都在魔术师出现之后离他远去。
握紧魔术师,埃文斯心里逐渐平静。卡片的独特材质传来让人舒缓的清凉,令他杂乱的内心趋于平静。
看着车外华灯渐渐远去,司机逐渐走进幽暗的黑夜中,就如魔术师此刻的内心。黑夜是最好的归宿,在黑夜中绽放的光芒才能够更加让世人记住。
魔术师习惯性的掏出一叠扑克牌,将卡片混入其中,看着窗外,漫无目的的洗切着卡牌。
出租车司机开着广播,正播放着有点吵闹的《Tik Tok》,勉强能看着窗外绿化带里的春石南,魔术师心里感受到难得的宁静。他的双手像翩舞的蝴蝶,让卡牌在自己掌心肆意舞蹈。只可惜司机的注意力集中在不甚好走的道路上,并没看到这种非凡的操作。
魔术师的双手洁白、细长,在翻舞时煞是好看。他用左手将一张张卡片弹至半空中,眼睛却依旧百无聊赖的看着窗外。估摸着差不多了,魔术师的右手在飞舞的卡牌中轻轻一拈,左手收回其余的卡片。
右手指指尖夹着卡牌轻轻旋转,一张Jocker就出现在魔术师眼底。他无声的笑了,嘴角拉出一个弧度。在光影交接时Jocker消失在魔术师的右手,右手换上魔术师的卡片。
又一次的光影交接,在司机还未注意到时,后座的乘客已经从他高速的车上离开了,只留下应付的费用。
魔术师觉得自己可能年级大了,开始习惯回想以前的事情。他的老朋友,已故的韦斯莱也是在这样的深夜里,惊恐的看着捏着魔术师的魔术师。
“这是魔鬼!是来自深渊的卡牌!”魔术师依旧能记得他那绝望、惊恐的表情,他的眼睛中映射着魔术师璀璨的光芒。
他说的没错,魔术师非常赞同,这就是来自深渊的恶魔,包括自己。在抓住卡牌的时候,他就只能从深渊中一步步爬出,一步步去吞噬、撕毁他曾拥有的一切。
所以,魔术师喜爱深夜,只有在这样的深夜才配的上深渊的猩红,也只有这样的深夜,才方便为同样行走在深夜中的,派发来自深渊的邀请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