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深,天顶群星点点,一辆红色的出租车穿梭在江市的各个角落,李睿想着今日白天发生的事情,思绪万千。
一个尚未得气便能伤人的鬼怪,再加上金色流光里发生的事李睿不得不警觉,看来新的风暴要来了。
看着车外流光飞舞,回想起曾经的点点滴滴,那场恶战,那无人记得的灵魂,无人知晓的战争,在心里一道道划过。
还有那个无法忘怀的红颜。
回想着这些,李睿忽然觉得心头一晃,一震心悸突然袭来,那种熟悉的疼痛,从右手燃起烧蚀着心肺。
一阵刺耳声呼啸在旷野中,留下强制刹车的刺鼻味,李睿趴在方向盘上,强忍着身体的痛苦不断抽搐。
牙关渗出鲜血,右手的指尖狠狠扎进手掌中,鲜血四溢而出。
急促的呼吸之下李睿缓缓摆脱窒息带来的痛苦,这份疼痛、痛苦让他回想起那双绝望的眼睛,还有曾经共同奋斗的伙伴们,在这暗潮汹涌的折磨下,李睿竟然感到一丝丝幸福,这个世界还没有遗忘他们,他们仍以另外的方式活着,因痛苦而活着。
车外传来细碎的脚步声,疼痛拨动着李睿的神经,也相应的刺激了他的感官。现在的身体已不适合开车,李睿果断推开车门,身体一躬,宛若迅豹,化为一道弧光直扑绿化带。当就在这电光火石之间,他身后已经布满了子弹孔。
李睿没有停留,刚一落地就接连发力用力,身形化做一道闪电,加速离开,只留下身后一串打空的子弹。飞扑后李睿就进入了车道旁的绿化带,那里种了许多树木,已成为一片小树林。借此机会,李睿躲在一颗线衫背后稍作休息,从怀里掏出一个圆盘。
双手飞舞,李睿在圆盘上不断按动,圆盘发出阵阵幽光,覆盖全身,下一秒一套黑色骨质铠甲就覆盖了李睿全身,他双手各握一把银白色的手枪,终于做好了战斗准备。
闭上眼,感受着双枪带来的重量,李睿深呼吸,发散自己的感知去观察周围的危险,很快就发现目标。然后他星目圆睁,带着一点点冷冽,双枪护在胸前,朝左跳跃。而在他身后,如毒蛇出洞,紧咬不放的子弹射穿了作为掩护的线衫,擦过他的身侧。
凭借着脚底的发力,李睿在空中扭转身体,双臂伸展,化身黑夜中展翅的乌鸦,两把银枪成为黑鸦的利爪。“砰砰”利爪舞动,夹着狂风刺中两个埋伏在阴影中的敌人。
敌人发出两声闷哼,被乌鸦之喙夺走生命。但是攻击还没停止,破空的子弹朝半空中的黑鸦倾泻。
黑鸦轻舞,卷起一阵黑幕,蓦然消失在银光火网中。
李睿在被死亡盯上的那一瞬间发动了自己的能力,创造了一个短距离的空间通道,利用那个通道逃到绿化带深处。
但是疼痛更加剧烈了,心脏好像被人抓住,用力扭动,血气从胃中翻滚而上,李睿强忍着没有咳出声,用手背擦去嘴角的血迹。
“李睿,你逃不掉的,噬体烈焰正在狂笑,你还能用几次能力?”
李睿认得这个声音,虽然感到意外,但想想也在意料之中,费耶尔还活着,曾经的战争还未结束,或者说战争就从未结束过。
费耶尔说的没错,噬体烈焰正在狂笑。李睿身体中的噬体烈焰一直在蚕食自己,尤其当他使用能力时,高涨的精神力会激发噬体烈焰,在噬体烈焰苏醒的时候,激发的噬体烈焰会不断吞噬李睿的四经八脉,所以每次使用能力他都是在拿性命做赌注。
“看来你们盯了我很久,”李睿压制着噬体烈焰,在树林中快速移动,“这次又是谁?”
“你不配知道,低贱之人。”费耶尔和李睿的目的相同,利用黑暗中的声音,找到彼此的位置。不同的是,李睿是单身一人,而费耶尔带来了他的部队。
“砰、砰。”两声枪响,李睿披着黑暗朝费耶尔发出攻击,费耶尔果断还击,双方身影交错,一击不成同时遁入阴影。
“李睿,你已经大不如前,而我,会永远保持最佳状态,今天就是你的死期,忏悔吧,为你所犯下的罪行。”
“你废话太多了!”李睿抓住机会又放出两枪,不管成功与否,他再次遁入阴影,避开费耶尔的包围圈。
费耶尔没有着急,他喜欢这种捉弄对手的感觉,猫抓老鼠的快感让他兴奋,他示意其他人逐渐缩小包围圈,慢慢地玩死这个昔日仇敌。
“阿肯。”费耶尔喊出一声晦涩的词语,一个全副武装的白银骑士出现在树林中,骑士举着长枪,驾着骏马快步朝李睿追去。
李睿知道以自己现在的情况,根本无法与费耶尔的亲卫队相抗衡,他必须想办法逃离,而且现在他的能力恐怕只能再用一次,否则激荡的精神力必然引起噬体烈焰的吞噬。然而,目前传送的距离,不可能逃过亲卫队的追击。
真是风水轮流转,李睿感叹,曾经随手碾压的敌人,现在竟然如此棘手,真是虎落平阳被犬欺啊。
只能动用一次那个了。
打定主意,李睿在脑海里谋划了一下行动方向,果断转身朝白银骑士冲去,路上他利用子弹打落几次针对自己的袭击,全力拉近自己与白银骑士的距离。
费耶尔感到不对,双手频频舞动,子弹如同水银泻地咆哮着倾泻而出。不管李睿要做什么,他都必须阻止。
李睿利用铠甲,喷射出氮气,让自己在空中折转方向,并多出半秒停留,恰好避开费耶尔的击中射击。此时白银骑士的冲刺已经到来,李睿用枪身挡住白银骑士的冲击,借力量快速朝后飞去,抓住机会,他再次催动氮气喷射,双枪不断保持倾泻,让自己飞到一定高度。
“黑之大日,开。”李睿把双枪一合,身上银光闪烁,黑色铠甲消逝重新化为圆盘。李睿在圆盘上狠狠一拍,自身化作流光消失在夜空中。
圆盘在空中不断膨胀,很快便接近篮球大小,圆盘中,开始出现黑色的孤光,费耶尔知道这黑色毁灭之光的威力,嘴里发出奇怪的音节祭起胸口一块徽章,而他所带来的部队立即集合在身后。不到半刻黑之大日朝树林中倾泻出毁灭光芒,黑色光芒所碰的物体都瞬间消失,好似从未存在过。只有费耶尔祭起的徽章能勉强挡住光线的攻击。
费耶尔此时脸上挂着疯狂的微笑,看着那不断衰落的黑之大日。
乘着这个阻挡的时间,李睿来到一个巷子中,他的皮肤寸寸开始龟裂,露出红彤彤的血管和肌肉,甚至是不是还有点点火苗从他身体里飘出。李睿咬紧牙关,拼尽全力穿过小巷,眼见面前出现一个小餐馆。
李睿又紧赶两步,却终败在噬体火焰之下,甚至来不及喊出一个字。在他最后的视野中,是一双侵略如火的红色高跟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