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大夫从枕头边掏出一封信,给田玉。她拿过信看他,意思是给她看吗?他点点头,于是田玉打开看:信中说,他在那里刚成家,千方百计打听到了他的地址,特地报个喜。嫂子是从南方川西那边遭了灾,走投无路来投亲的。可来了却没找着亲戚,支书看着那姑娘可怜。就介绍给他认识。她是个勤劳善良的姑娘,也不嫌弃他的处境还说他是个好人。于是两人就结婚了,不到两月,竟然有喜了。他很高兴,自己马上是做父亲的人了。你也马上有小侄子或小侄女了。不管怎样?我们一定好好生活,它不会欺骗你,就是这样,有苦也有乐。他现在也不感到愤愤不平了,感谢上天让他遇到了你嫂子,也知足了。写于197*年 此致!
田玉看完信,把信递给了他说:“放心,一定会没事的。现在急也没用,咱们就按这个地址慢慢打听就好。”
“恩。”尹大夫两眼还发红,脸色还苍白。
田玉感觉不对劲,上前摸他额头,哎呦,烫死了。一定是昨晚穿着背心裤衩着凉,心里着急不好受就病了。
“还是个大夫呢!自己病了也不知道。赶快躺下。”田玉抱怨道,她心里很过意不去,昨天他也为她忙前忙后才着凉的吧。
“对了,快给我药方,我好给你熬药。”
尹大夫这时才觉得自己头昏脑涨,浑身发疼,拿过田玉递的纸笔,写了药方就昏昏睡下了。田玉接过药方,给尹大夫加盖了被子,让他出出汗也好,出门煎药去了。
煎药后,端着药,叫醒昏睡的尹大夫,他喝了药。让他继续休息。晚饭后,田玉特意熬了菜粥,弄了些咸菜,端着去尹大夫宿舍。
悄悄开门,只见他还在睡。他睡觉的样子安详得近乎于圣洁,长长的睫毛,紧抿的嘴,只是脸因为发烧有点红。她有点不想打扰他的睡眠,那就先等等吧,反正现在粥还有点烫。就这样,她坐在旁边,静静地看着他。真是帅,怎么也看不够,她流口水。
尹大夫睁开眼时,看到田玉正流口水地看着他。
“咳咳,醒了?饿了吧?起来喝点粥吧?”田玉有点脸红,话多起来。
“恩。”尹大夫嘴角一弯,慢慢起身坐到椅子上,开始一丝不苟地喝粥。
喝完后,他又躺回去,看着田玉:“睡不着了,过来陪陪我。”
尹大夫病了脸色苍白,平添了虚弱,又有一种说不出的病态美,让田玉看了心生怜意,更是觉得应该多顺着他点。于是她搬了椅子,坐在他身旁。拿着尹大夫给的就剩下一瓶的水果罐头要打开给他吃。
“好点了吗?”田玉伸手摸摸他的额头,又摸摸自己的额头。对比一下,点头:“好像退下去了。还是你身体好,估计明天就活蹦乱跳了。一会儿我再熬点药。”
“等等吧,你在比药还管用。”尹大夫笑。
“什么时候学的油嘴滑舌的了。”田玉脸红,打了他一下。
“哎呦,我头疼。”他在装,田玉伸出手打也不是,骂也不是,目瞪口呆。
还是尹大夫拉住她的手:“就这样陪我一会儿吧。田玉我有点想家,刚才我还梦到小时候了,我哥,我妈,我爸,还有兰妈,哦她是我们家的老佣人了,年轻时带着我爸,后来带着我们,我们都把她当一家人了。”
“那后来呢?”
“后来呀….”尹大夫眼神暗淡了。
“不想说就算了,咱们回忆一些快乐的事吧。这样病也好的快。”田玉赶快转移话题。
“不行,今天我就想说,很想倾诉一下。尤其对你,我应该让你了解一下我的过去。”尹大夫笑了一下。
田玉没说话,只是紧握他的手,看着她。
“田玉,你知道我们家是资本家吧?”
“知道,不是就是这样才被批斗的。”
“恩,其实,在我15岁前,我还是过得很幸福的。说真的我哥比我还优秀,他是老大,我父亲对他比我要严厉一些。而对我却是更宠一些,所以我喜欢什么时,可以毫无顾忌去追求。而我哥就不一样了,从小要学这学那,要懂事,要照顾弟弟,要考虑着照顾家。我小时候感觉其实是我哥带大我教育我的。因为父亲每天很忙,母亲…..她每天也忙,忙着交际,忙着享乐。”
田玉一听,竟然他大哥比他都优秀,想想他大哥那得是个多妖孽的的人呀。
“我哥其实他不爱医药这行业,他爱的是建筑。我看过他的建筑设计图,真是灵性十足,非常好。可我父亲不让他干这个,要他子承父业。他是老大,它得听父亲的。我在魔都上学时,他已经能独当一面了。可是后来他们俩最先遭到了审查,而我母亲…..为了她以后的日子好过,就自愿与我父亲划清界限,坚决离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