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因为你多管闲事,你知道我每天面对的是什么吗?只要一出来四周到处是眼睛,鄙视的,同情的,探究的,幸灾乐祸的….我问你,要是你,你能受得了吗?”春巧继续说。
田玉哑口无言,呆若木鸡。
“田玉,你让我在别人面前体无完肤,羞愧难当。最让我接受不了的,李军不可避免地知道了这件事。你让我在喜欢的人面前最后的尊严也没有了。我怎么面对他,面对朋友?你想过吗?”春巧流着泪嘶声力竭在喊。
“春巧…..对不起,我没想那么多,我当时就想着为你报仇..”田玉哽咽。
“别说为我好,我一点也不想听。田玉……..我们绝交吧。就当我从来没有你这个朋友,你也从来没有在我生命中出现过。”
“春巧…你别这样...对不起….我真的没想那么多。可是这些都会过去的,情况也会慢慢变好…..”田玉难过流泪。
“田玉,这些我不想听….”春巧转身跑走了。
“春巧………你回来,你听我说…….”田玉看着她的背影大喊,眼泪模糊了双眼。难道我真的做错了吗?田玉心如刀绞,心乱如麻。
在当知青的日子里,这是田玉和春巧最后的一次见面。从此她杳无音信,消失在春暖花开灿烂的季节里。谁也不知道她调去哪里,包括李军。春巧,你就这样走了吗?我还有好多话和你说,我还能遇见你吗?
田玉一人坐在石头上很伤心,她怎么也想不到,春巧会有这么大的反应。田玉想了好长时间,突然明白不是她做错了,是她还没融入这个时代,她跟这个时代的思想还是不同的。如果现代女孩遇到这个情况,大部分会维权,会告发。舆论虽然有,但是绝大部分的人还是会同情受害者的,人们也不会因这个女孩失身过多地责怪她,当然名誉还会有影响的。可是这个时代,女孩大大部分会选择咬牙隐忍。因为谁都知道如果让别人发现,后果会比现状还惨,不管这个姑娘多清白无辜,她立刻如同被人扔掉的垃圾一样一钱不值。而田玉没有认清这个时代,贸然办了自认为很仗义的事。也就是田玉无意把春巧的活路堵了,她怎么能够原谅她。田玉付出了被挚友唾弃的代价,自己也被刺得鲜血凌凌充满内疚。可是就任那个张团长这么逍遥法外吗?天理何在呀?她思想很混乱,非常矛盾。
时间还早猪还没吃多少东西,现在还回不了宿舍。田玉强打精神,又采了一些草药。最后实在没心情,就坐在石头上发呆。春暖乍寒,田玉在冰冷的石头上坐得太久,无精打采地回宿舍躺着,第二天没早起,她病倒了。
李大嫂来了发现田玉没起床很奇怪,就去她的宿舍敲门。大半天敲不响,就开始喊她。田玉才昏昏沉沉地起来去开门,门一开,李大嫂就发现田玉不对劲。一摸头。我的妈呀,温度也太高了。赶快扶她到床上躺下,转身就去找尹大夫去了。
尹大夫听了李大嫂说,赶快去她屋里给她检查。他为田玉把脉。
“怎么样?不严重吧?”李大嫂问。
“普通风寒感冒,就是有点严重。休息两天,吃几服药就差不多了。李大嫂,我这就熬药去,麻烦你照看点她,让她多喝水,温度实在高,就用毛巾冷敷降温。”尹大夫对李大嫂说。
“好好,你快去熬药吧,这里有我。”李大嫂说完就出去取热水去了。
“李大嫂,田玉怎么样了?”黄小波刚起,看见李大嫂问。
“感冒了,还挺严重。你今天放猪连田玉那排猪也放了吧。”李大嫂说。
“可是,俩排的猪不能放在一块,那还不掐架掐伤几头猪?”黄小波说。
“臭小子,你不能上午放你那一排,下午再放她那一排?越大越傻了,将来咋娶媳妇呢?”李大嫂敲了黄小波的头。
“李大嫂,不能好好说话吗。再说,这跟娶媳妇有甚关系。”黄小波苦着脸。
“越来越傻,谁家姑娘能看上你呀?快去。”李大嫂眼睛一瞪。
“是是,可是我还没吃早饭呢。”黄小波平时最怕李大嫂,可抗不过肚子饿。
“你先喂猪去,我给田玉弄点开水去,完了,就准备早饭。去吧。”李大嫂说。
“你说这田玉说感冒就感冒,昨天我还看见田玉活蹦乱跳的呢。今天就成这样了。还不赶快去喂猪?”李大嫂先摇头,随后瞪黄小波。
黄小波听了李大嫂的感慨,正要抒发感情要说话。听到后面一句,一口气上来又憋了回去。李大嫂。你要闹哪样?还让不让人愉快地玩耍了?黄小波抿嘴,再也不想说话了,转身去喂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