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秋雨一场寒，延续了一整个夏天的燥热，也终于在秋雨中放缓了自己的上扬的势头，如同股票进入熊市一样，开始下沉。
秋雨丝丝如沙，李若风就这样在雨中慢慢地走着。
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自己参与过的两起案件有太多的巧合。
从最开始胡笑梁，到之后的方孖锋。这两起案件，如果单纯从事情的表面去看，几乎没有相似之处。
胡笑梁是普通人，包括他之后的犯罪行为，也丝毫没有表现出一点儿他是念能力者的特征。
而方孖锋却是兽化系的念能力者，哪怕是银鹰说的，被强行开发了念能力，只能用消耗生命力的方法来变身，但依然属于念能力者的范畴。
这两个人，是两个世界的人，正常情况下不会有任何的交集。
然而抛开这些表面上的东西再来看的话，两个人又具备了大量的相似之处。
一方面很明显的就是他们都是被背后的那个人实施了‘心灵控制’之后，才开始杀人。
而且他们杀人行为的起始点，都是对自己亲人下手的。
另一方面来说，两人人成长的家庭环境也有着及其相似的状态。
胡笑梁的妈妈因为金钱殴打他，方孖锋的家庭环境虽然具体情况不了解，可是从安雪漫表现出来的样子就能看出来，同样一塌糊涂。
站在他们背后的，是同一个人吗？‘家庭成长环境恶劣’是他选择目标的标准吗？
嗯？李若风突然想到了刚刚进入到方永寿家的时候，方孖锋说过的一句话——“我正在等你们。”
粗看好像没什么，可是细细一想，这就证明了方孖锋知道有人会去。
他是怎么知道的呢？
内部的人，除了自己和银鹰，只有派给他们任务的冰封知道。
外部的人，也有这种可能，例如‘赤星裁判所’的对头？
他也和自己、银鹰一样？曾经是‘赤星裁判所’的人，发现了他们的秘密，然后叛逃报复？
这种可能也不是没有。
本着敌人的敌人就是自己的朋友这种观点，李若风直接掏出了手机，给银鹰发了一组全是数字的短信。
李若风当然不会真的和那个人做朋友，但是那个人却可以成为他们对抗‘赤星裁判所’的棋子。
没几分钟，银鹰回了信息，只有一个数字。
李若风明白这组数字的含义，银鹰的回答是——没有。
既然没有，叛逃者报复的可能性就可以排除了。
所以现在只剩下两个可能，背后的那个人，要不就是冰封，要不就是他们的敌对势力。
李若风不自觉地加快了脚步，他有一种感觉，只要找到了胡笑梁、方孖锋背后的那个人，他就能接近真相。
而这个真相，很可能就是他和银鹰自救的关键所在。
不到十分钟，李若风就来到了孙证明办公室的门口，隔着门缝，他就闻到了办公室内传出的阵阵饭菜香味。
轻轻敲了敲门，里面立刻传出了孙证明的声音，“请进。”
虽然只是短短的两个字，可不知道为什么，李若风觉得孙证明的声音之中充满了一种轻松的感觉。
推门进去，孙证明正在将盛满菜的饭盒往桌子上铺着的报纸上摆着。
“好香啊，今天吃什么啊孙老师。”李若风一副饿死鬼投胎的样子。
“坐，都是你爱吃的菜。”孙证明笑了笑，指了指李若风面前的椅子。
“不急，我帮您吧。”
李若风帮孙证明把菜都摆好，两个人坐了下来。
桌子上的菜非常的丰富，有醋溜金币兽肝尖儿，有红烧盒牛肉，有凉拌斗羊肚儿，还有几个青菜。
孙证明从抽屉里拿出了两个杯子，又从柜子里拿出了一瓶182年的陈年酒，说道：“少喝点，主要吃菜。”
李若风看着瓶子上的标签，虽然他根本完全不知道这是什么酒，可还是说道：“这可是好酒啊老师。您最近遇到了什么高兴的事情吗？”
孙证明一脸神秘，指了指桌子上的菜，说道：“先吃菜，顺便说说你的论文，其他的待会儿再说。”
“您……”李若风一脸八卦的样子，“不会是找到心仪的终身伴侣了吧？”
啪，孙证明一巴掌拍在李若风头上，“没大没小。吃菜。”
李若风加了一口凉拌斗羊肚儿，其实他不是太习惯边吃饭边说正事儿。
如果是说闲话聊天，一点问题都没有，可是说正事儿就需要需要大量的思考，这就很影响吃菜了。
这和有些人写作业喜欢听着歌写，有些人听着歌却完全写不了作业是一样的，说白了就是习惯的问题。
“你跟我说，你论文遇到什么想不明白的事情了？”孙证明抿了一口酒后问道。
‘我自己都不知道……’李若风心里嘀咕着，脑子立刻飞速运转了起来，略作沉思，他回答道：“我可能还需要一些类似案例，因为就这一个案件的话，可能不太具备普遍性。”
“不具备普遍性？”
“是啊孙老师，因为您想啊，如果按照咱们推断的结果来看，胡笑梁杀害的第一个人是他的母亲。
可是一方面是我们根本就不知道他和他母亲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另外按照我之前推断的那个可能，就是有人对胡笑梁施加影响，让他变成了杀手的这个观点，会让胡笑梁的案例完全没了可研究的价值。
等于和我的论文研究题目就没什么关系了。”
“为什么？”孙证明明显脑子还没回过弯来。
“您想啊，我论文的题目是《连环杀手与成长环境关系例证》，如果胡笑梁杀人，是有其他人促成转变的话，那他是因为家庭环境因素从普通人转变成‘连续杀人凶手’的说法就没有了任何直接因果关系。
所以我论文里，只能假设他和他母亲发生了一件什么重要的事情。
这件事情足以影响到胡笑梁从懦弱型人格转变成残暴型人格。”
李若风挠了挠头，显得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我论文里写的原因，是编的……”
孙证明听懂了李若风的话，这一类研究实际上最害怕的就是假设。
一旦有了假设，一定会让研究得出的结果变得模凌两可。
因为假设之外存在着许多其他的可能。
他点了点头说道，“你是准备换几个其他的案例？”
李若风立刻摇了摇头，说道：“我觉得案例到是不用着急换，我想再去见一见胡笑梁，看看能不能从他那里再问出一些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