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银鹰查到电话卡购买地点的那一刻，他们也接到了通知，云母山公寓内，发生了第二起凶杀案。
两个人毫不耽误的立刻驱车来到了云母山公寓。
留守的警员将情况简单告知了李若风和银鹰之后，就离开了，他们则直接进了凶案现场。
一个年轻的女人躺在地上，全身上下布满了触目惊心的伤痕，依然是被撕去下颚，掏出心脏而死。
对李若风来说，看现场和看照片是完全不同的两种感受，银鹰习以为常的事情，放在李若风这里就形成了巨大的视觉与心灵冲击。
他闻着现场阵阵扑鼻而来的血腥味道，再加上内脏破碎后散落在地上的那些颜色不一的碎块，忍不住干呕了起来。
“给你。”银鹰不知道从哪里变出来一瓶水递了过来，“看多了就习惯了。”
“多谢。”李若风接过水，屏住呼吸猛灌了两口，苍白的脸色也稍微有了一丝血色。
感觉身体状况稍微好一点，他立刻蹲在了尸体的旁边。
血腥的味道更加浓郁，李若风用一只手挡着鼻子，强忍着不适，用另一只手在死者的衣袋里翻着。
左捏捏……右揉揉……
他很快就翻出了一个白色的钱包，或者用一个被染成红白相间颜色的钱包来形容更加准确。
小心地打开钱包，将里面的东西一一取出来，看着看着，李若风突然说道：“身份确认了，和‘高茗’是同一个人。”说完他将一张身份卡递给了银鹰。
“林宜萱。那栋大楼里离职的人没有叫这个名字的，怎么说她就是高茗？”
“字体一致，你看。”李若风拿着一张照片，背面向着银鹰说道。
“林宜萱、方孖锋？”
“对。”李若风仿佛看到了银鹰的想法，接着说道：“就是方永寿的儿子。”
“你说是方孖锋杀了方永寿？”银鹰觉得弑父这种事情有些过于真实了。
“嗯，这样一切就都能说通了。”
“什么？”银鹰有些糊涂。
“一个职业骗子为什么会被骗，之前我不是说这一切都显得不太合理么。”
“你根本就没说过这个话题……”
“我以为我说了。”
“……”
李若风的话也吊起了银鹰的兴趣，他非常配合的问道：“为什么这就能说通了？”
“因为这个‘合伙人’的身份，是方永寿从方孖锋手里抢来的。或者说，是方孖锋设计让方永寿抢到的。所以他才没有怀疑事情的真实性，而之后的那一系列做法，只是在把我们往另外一条路上带。”
“哪条路？按照之前的线索继续查，我们也查到了电话卡就是在这个小区底下的报刊亭买的，最后不是也能查过来？”
李若风没有回答银鹰的话，继续低着头查看着尸体，突然，他站起身就往外走，“去阻止他。”
银鹰从后面一把拉住李若风，“什么去阻止他？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
“赶紧走，可能还来得及。”李若风甩开了银鹰的手，立刻冲进电梯。
银鹰只得跟上，很快，一辆商务车轰鸣着冲出了小区。
原本需要一个小时的路程，银鹰只用了半个小时就开到了。当然了，路上不绝于耳的骂声，证明了他开车的状态有多么的狂躁。
两个人进了方永寿家所在的光明小区，李若风却突然不那么着急了。
一方面是对安雪漫的观感着实不好，另一方面却是因为——与其没有准备的冲进去面对一个兽化系念能者，不如做足准备后再上去。
这倒不是说李若风想看着安雪漫死，而是相比起来，还是他和银鹰的生命安全更加重要。
擦枪，从储物空间里取出破念弹装在了里面，又将皮甲套在了身上，在银鹰目瞪口呆的表情里，好整以暇地下了车。
一边上楼，李若风一边问道：
“要封锁视听吧？还是后续你再挨个消除记忆？”
“我带着‘五感的欺骗’呢。”银鹰说着掏出了一个灰色的戒指，晃了晃。
“走吧，我准备好了。”说完，李若风看着银鹰，一副你先上我殿后的表情。
银鹰倒是不以为意，因为这种情况下，李若风能出的力实在是太小了，哪怕李若风说出‘你去打，我看家’这样的话，在他看来也是正常的。
两个人刚刚到达三楼，就听到方永寿家里隐隐约约传出女人的哭声。
银鹰立刻将‘五感的欺骗’放在方永寿家门口的地上，启动了封锁视听的功能。
具体来说，这个功能就是让周边的人觉得一切如常，听不到封锁区域的声音，也看不到封锁区域的情况，心理上会自主忽略这个区域内所发生的一切。
和感知系的‘假造五感’基本上是类似的，只不过有阉割的嫌疑。
当初银鹰在咖啡厅对李若风使用念能特技“审判”的时候，就用上了这个‘五感的欺骗’。所以虽然李若风陷入呆滞，并且后续坐不稳晃荡的情况连续出现，也没有服务员过来查看。
因为他和银鹰所在的那个区域，早就被其他人‘忽略’了。
‘五感的欺骗’刚刚启动，房间内的声音立刻就消失的无影无踪，银鹰刚要踹门，李若风就拉住了他。
“怎么了？”银鹰转过头疑惑地问道。
“走门。”说完，李若风手指浮现出淡淡的黑色，他在空中挥舞了几下，一道黑色的空间之门立刻出现在楼道里。
“真是方便。”银鹰擦了下嘴角羡慕地说道，也不知道他在羡慕什么？
踏进，踏出，一脚下去，来不及感受空间之门的神奇，两个人就已经到了屋内。
“我正在等你们。”沙哑的声音从安雪漫的房间里传出。
银鹰和李若风对视一眼，小心戒备着走进了安雪漫的房间。
房间中一片狼藉，安雪漫再也没有了往日的趾高气昂，她被绑在了一把木头椅子上，嘴里塞着一块毛巾。
此时的她，全身上下都是一指宽手掌长大小的伤口。
伤口两侧的皮肤狰狞的向外翻着，一缕缕献血顺着伤口往下低落。
安雪漫全身皮肤惨白五色，她无力地扭动着身体，眼睛里明明存满了泪水，却像是不敢往下流一样，仿佛泪水中的盐分进入伤口，会让她更加绝望。
“她是你妈妈。”李若风用尽量不刺激到方孖锋的语气说道，“哪怕她再过分，至少生了你把你养大了。”
“是么？”方孖锋像是听到了特别好笑的笑话一样，哈哈哈哈地笑了起来。
过了一会，也许是看到李若风和银鹰一点附和他的意思都有，笑起来无趣，他就停止了大笑。
“你们是来抓我的吧。”方孖锋不带一点感情的问道。
这就是个很难回答的问题了，回答是？可能下一步就打起来了。回答不是，那他们俩来干什么来了。
李若风想了想，干脆打起了太极，“你现在放手，还有得救，何必为了一个你认为不值的人葬送了自己的未来呢？”
“我有未来么？”方孖锋对于李若风回答不屑一顾。
“有。”李若风嘴里这么说，心里却补充到，“吗？”
“你不懂我。”方孖锋的手上冒出一股红色如血的液体，液体扭曲着，立刻就让方孖锋的手变成了熊掌一般。
他竖起一根手指，用锋利的指甲在安雪漫的身上又划了一下。
安雪漫的皮肤随着指甲的划过，立刻翻起了一道伤口，她疯狂的扭动着身体，止不住地哆嗦着，嘴里发出呜呜不明的声音，像是在求饶一样。
“他有点不对劲，不是天生觉醒的念能者，是被人强行开启了念之门。”银鹰小声提醒着李若风，脸上的神情异常凝重。
“什么？”
“理解成吃了短时间透支生命开启念能力的药就行了。”银鹰来不及详细解释，就用了一个他觉得差不多能说清楚的例子。
“打得过么？”这才是李若风最关心的问题。
“不知道。”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