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看!是岩石!”
顺着恩特飞奔的方向看去,不远处的确有一片深褐色的岩石。欧费茵松了口气,总算有一个能够歇脚的地方了。
“我要喝水。”
欧费茵把水壶递给恩特,坐在一块石头上,两条腿的肌肉感觉瞬间松了下来,软绵绵的在也使不上力气了。
“你喝不喝?”恩特把水壶在欧费茵眼前晃了晃,问道。
欧费茵吃力的摇摇头,她现在觉得头颅似乎有千钧重。
“你怎么了?脸色好苍白啊。”恩特蹙起了眉头,摸了一下欧费茵的额头,又摸了摸自己的额头,“有哪里不舒服么。”
“我还好,休息一下就走吧。”欧费茵深吸了口气,一阵眩晕让她的身体晃了晃。
“你确定?”看到欧费茵的眼神有些涣散,恩特质疑地问道。
欧费茵摇摇头,示意自己没事:“歇够了我们走吧。”说着就站了起来。
恩特不放心地看着欧费茵吃力地站起来,可是只见欧费茵的身子晃了晃就一下子倒在了地上。
“欧费茵!”恩特赶忙扶起欧费茵的身子,只见她脸色惨白,呼吸急促,嘴唇都变了颜色。
“是中暑!”恩特脑中闪过这样一个念头,小时候夏天贪玩,在太阳下晒得久了就会出现这样的症状。恩特摸过水壶,缓缓倒进欧费茵微张的嘴里,可是欧费茵已经昏倒过去难以吞咽,注入的水全部顺着嘴角流了出来。
“这可怎么办。”恩特顿时慌了手脚,思虑片刻脱下了防止皮肤晒伤的斗篷铺在了一块平坦的岩石上,将欧费茵抱了上去,解开领口的绳子让风能够灌进去一些。然后沾湿了一块布搭在了欧费茵的额头上。做好了这些事恩特就坐在一边看着欧费茵,不知如何是好了。
昏迷当中欧费茵还挣扎着残留了那么一丝的意识,虽然看不见东西,感觉不到外界,但依旧有一种意念在呼唤着她醒来。就想苍茫的海底有那么一抹光亮徘徊在不远处。但是就在那里,若即若离,未曾远离,也不曾走近。
当她醒来的时候也夜经深了,沙漠的夜晚是很冷的,冰凉的风吹醒了她。看到身边坐着的浅寐的人,欧费茵愣了一下。
恩特蜷缩着靠在一块石头上,眼睛半闭着,睫毛在微微颤抖。听到一声细微的声响,恩特立刻睁开了眼睛。
“欧费茵,你终于醒了。”恩特高兴地跳了起来,一舒展开身体刚刚积蓄的温热瞬间被冷风吹光,不禁打了一个喷嚏。
欧费茵将身子下的斗篷丢给恩特:“笨蛋。”
“你真是吓死我了,我还担心你醒不过来呢。”恩特一边穿斗篷一边说。
“乌鸦嘴。”欧费茵抛了恩特一个白眼,扶了一下额头,虽然气温降了下来但是头晕的感觉依旧没有散去。欧费茵咬咬牙,绝对不能让身体影响行程。
“欧费茵。”恩特的神情突然变得严肃起来,“你听,什么声音。”
欧费茵屏住了呼吸凝神静听,果然听到有一种窸窸窣窣的声音,由远及近,越来越清晰了。
忽然间只听一声嘶鸣,近处的一片沙子忽然爆裂开来,一只巨大的生物从沙子下面钻了出来。
“天哪这是什么!”恩特惊讶的长大了嘴巴,就连沙子落进了嘴里都不知都。
欧费茵如何知道这许多,见到这生物也不由得惊呆了,甚至空荡荡的胃都在翻腾。这生物长得像一只巨大的蠕虫,可是却身披铠甲一般的硬壳,他的头,不,这东西根本算不上是有头,因为应该长着头的地方只有一张巨大的嘴,嘴边还有一丛丛长长短短的触角不停的晃动。这只大虫子半截身子还埋在沙子中,但光是沙子之上的半截也有十人多高。
“这个袋子是个什么东西!”恩特又问了一遍。
“我怎么知道,不过它似乎把我们当成食物了。”欧费茵清晰地看到了怪物嘴里的尖细的牙齿,一堆粘液就堆在边沿上随时都会溜下来。
“天雷斩!”
还没等欧费茵从惊讶中反应过来,恩特的已经抽出了断剑,一道金色的雷光从剑刃上飞出,截断了那怪物的身体,绿色的粘液喷射出来,浇了二人一身。
而那怪物有着惊人的生命力,就算断成了两节还不断扭动着,尤其是埋在沙子中的那一段,沙子被搅动地飞溅起来,就像是刮了一场小型的沙尘暴。
“你这个笨蛋!”欧费茵怒斥恩特的的莽撞。
恩特捂着脸防止沙子飞进眼睛里:“难不成要等他吃了我们不成!”
不知过了多久,那怪物终于停止了挣扎,沙尘也平息了下去。
“恩特,你看那是什么!”欧费茵,惊呼。在那怪物甩出的一堆绿液里竟躺着一个人!
恩特强忍着对那虫子的恶心试探着走了过去,蹲下查看那个躺着的人,那人身上沾满了粘稠的液体根本看不清楚相貌,只有胸膛还极为微弱的起伏着:“他还活着!”
“让我看看。”欧费茵跳下石头,高度集中的注意力已经让她则暂时的忘却了眩晕。
“一定是被那虫子吞进去的可怜人,被刚才那一阵甩动给甩了出来。”
恩特撇撇嘴巴:“被从子吃了还能活命这怎么说是可怜人。” “先别管这个,救人要紧。你把他抬过去。”
恩特虽然不情愿碰那恶心的粘液,但也没说什么,将那人拖到了岩石边上。待帮那人清理完那些绿色的粘液,他的面目才显露了出来。
“看上去不是帝国的人。”欧费茵一边清理自己身上的粘液一边打量着那人,“似乎是赫诺勒的人,深眼窝。”
“什么?”恩特猛的丢掉手里的帕子,“赫诺勒人?我才不救,早知道就让他在虫子里变成绿水算了。”
“赫诺勒的人也是人!怎么能够见死不救?”欧费茵斥责道。
“塔西泽大会上死了多少人!”恩特豁然站起身,直视着欧费茵,他本来就比欧费茵高出许多,这样一来颇显的盛气人。
欧费茵也不是省油的灯,仰着脸瞪着恩特:“难道国家斗争人民之间也要仇视么!这个人可是阴谋的参与者?”
“你怎么知道他不是!国家的问题你没有办法逃避!赫诺勒的每个人都可能是将来战场上的敌人!”
“我不管他是不是赫诺勒人,现在他就是一个生命,一个落难者!战场之外没有敌我!”
“收起你泛滥的好心吧!说不定日后杀死你的就是他!”
“既然你希望我死干嘛救我!”说完欧费茵就背转过了身,不再说话。
看着欧费茵微微颤抖的肩膀恩特这才意识到自己方才说错了话,刚才的什么针锋相对都烟消云散了。
“欧费茵,对不起,我”
欧费茵没有理会恩特,径自走到那个人身前蹲下了身。就在这个时候那人轻轻咳了两声,微微睁开了棕色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