渥乙没有这么敏锐的嗅觉,或者说是明知道也不在乎,他并没有先和三人打招呼便对渥袅道:“大哥,你先把旁边的姑娘衣服穿好,在穿好自己的。”
“好,好!”
渥袅见到渥乙仿佛在黑暗之中看到了一盏明灯,整个人松懈了下来。他极为尴尬的给旁边的女人把衣服领正。
那女人微羞却不低头,反而有些肆无忌惮的欣赏渥乙,那眼神,就像是看到一盘自己最喜欢吃的菜一样,至少渥乙是这么理解的。他觉得能在这种地方苟合的女人,必是个彻头彻尾的荡妇。
可他年纪还小,并不知道,这个世界上,有些女人露出肚脐眼和雪肩觉得很羞耻,另一些女人就会觉得很时髦。
那些觉得羞耻的女人在和自己相公亲热的时候都会关灯掩被,害怕他胡乱看。
而某些觉得“时髦”的女人,会觉得展露自己的大腿酥胸的轮廓,勾出大腿的线条,引起别人的侧目,让人浮想联翩,反而是一件很正常很灿烂阳光的行为。
这个世上有些人以为正常的事情,有人看起来就会替他心疼,也有人看起来就很淡然,会吹口哨表达着自己的某种意思。
古风闺阁锁佳人本是上古淳朴,或许也有些过了,但到如今某些人眼里,却是在泯灭人性。渥乙不是这样的人,他是个只想拥有一个女人的人,是个受不了见不得别的女人展露自己隐私之处的人,他甚至受不了自己的女人被人多看几眼。
他的喜儿也是这样的人,喜儿私自的占有着他,瞪过骂过不少个盯着渥乙眼睛看的女人,也让渥乙教训过某些太注意她的人。
在渥乙心中,夫妻就该拥有很多彼此共有的单纯和隐私,如此才能更多的宠爱一人,忠诚一人,包容一人,与一人偕老,与一人善终。
世上有些词汇是渥乙在学习的时候本身就很反感,比如大好人,比如伟大,比如开放,比如神圣,诸如此类,不计胜数。古人仓颉造字后的警世传说里就有过一段话——“不要觉得有字有词就是有理,有资格如我这般造字造词的人,难免是个败类魔鬼,他们不会为后世的风气负责,后人却深受其害。”
这个女人觉得这样或许很浪漫,但渥乙不理解,两人本不是一类人,他们心中对某些词某些字的观念态度完全不同。他们不能相互理解,自然无法读懂彼此的眼神。
但有些情绪很大众且统一,那是共通的,女人很明显很确定的看到了渥乙眼中的鄙夷和不满,她终于低下了头,那不是她觉得羞愧,而是因为畏惧,发自内心深处深深的畏惧。
六大家在普通人眼里就如同高不可攀的神明一样,代表着绝对的力量和权力。在女人看来,这个年轻的男人就算是废了,也是六大家里声名赫赫的大人物,他能随随便便决定自己的生死,她不敢不低头。
渥乙见她低下头,这才又看向三人笑道:三位跟着我大哥,我想应该是来找我的吧?
俊秀青年笑道:“不错,我们兄弟是江湖散客,哪里都敢去,可古云府还是不得不给几分面子,我们不是不敢,是不想冒险。没想到少主居然亲自来见我们,真是胆识过人,在自己的老窝外边,六大家对我们来说就是狗屎!”
安顶天等人听到这种话,脸都吓白了,但渥乙却无所谓的笑了笑:“渥乙如今已经是废人一个,江湖高人找我顶多是找我帮帮忙,出出主意,对我的命是没什么兴趣的。你们用不着吓唬我,那也没有意义。”
他见渥袅两人已经把衣服穿好,又接着道:“你们都出去,我和三位朋友单独聊一聊!”
三人并没有阻止,众人都快速离开,废厅里只剩下渥乙和这古怪的三人,他有些百无聊赖的走到渥袅原先坐着的地方坐下,笑道:“请坐!往常,一点风险我都是不会冒的,但是现在,我根本不怕死,或者说,我不在乎死不死。所以,你们还是不要说什么废话。”
三人毫不客气,都走到桌边坐下,枯瘦中年人笑道:“少主果然是少年豪杰,有魄力,够胆量。你的事情我们兄弟也知道,你不想杀了宫羽枝吗?”
渥乙摇头:“有些人不是想杀就能杀的,她死了我高兴,她死了我也难受。既然死不死都不满意,我又何必在意呢?”
枯瘦中年人微微叹息一声:“少主性情中人,难怪圣女念念不忘。我们也不废话,我们和渥家宫羽家都有仇,我们找少主,是想要几部高妙功法。我们知道,你手上肯定又不是两家的好东西,这你不会不承认吧?”
渥乙点头道:“我要给三位把把脉,看看你们够不够资格。我不会吝啬那些对我没什么用的东西,可拿了我的东西,必须要给我杀几个人才行,怎么样?”
黑扇子青年马上笑道:“对于少主这种半死不活无儿无女无妻的死心人,我们还真是没什么办法。好,我们答应了。但我们先说好,我们要两家核心功法,替你杀的人,也不能是宫羽枝宫羽君这种隐藏在高手堆里的。我们虽然自命不凡,可也不敢杀进人堆里。”
“没问题!”
渥乙也爽快答应,他缓缓起身,来到三人身边,竖起手做出六这个字的手势道:“三人同时把脉,省得麻烦。”
三人也不想麻烦,更不会忌惮一个小毛孩,若不是宫羽家和渥家心法居然同出一脉勾起了三人的兴趣,他们根本不会来找这种毛孩子。当下便把手臂放在一起,渥乙六字手势的手小拇指和大拇指靠在两人手腕之上,另一只手搭在另一人身上。
在此时,渥乙十大死穴五阴五阳合并形成的阴阳幽灵在法木里躁动不安起来,五颗幽灵宛如五颗小汤圆,漆黑无比,两只眼睛雪白深陷,一个大大的笑口猩红无比。汤圆上只有眼口这两种感官,简简单单,却恐怖异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