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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到晚膳之时,慕十七溜进厨房在水里盐里放够了软筋散,而后又把装了软筋散的小纸包扔到了井中。
她这可是独门秘制,若非精通毒道,便只能乖乖中招。至于那三千兵力,俗话不是说擒贼先擒王么……
“小七小七!王爷寻你呐!”
小仆急匆匆地跑进厨房,拉着她就往外走。
慕十七反把他拽回来,问:“怎么了?”
“好像是那碗燕窝出了问题。”小仆急得快哭了,眼里莹莹的。
“既如此,找我们干什么?”
小仆抽抽鼻子,说:“燕窝是在出了厨房之后才有的问题,掌厨大娘已经审过了。”
“你待着,我去便好。”
恭亲王的院子向来空荡,里里外外也没个侍卫。慕十七顺手就往脸上抹了搓淡青色的粉末。
“王爷,您找小的?”
慕十七畏畏缩缩地走进书房,神态恭敬怯弱,本来稍显清秀的脸上满是水痘。
“先前本王这侍卫在燕窝之中试出了毒,这碗燕窝又是你端来的,你……”恭亲王笑吟吟地走到她面前来,“该不是南域细作吧?”
慕十七立马惊恐否认:“王爷明察王爷明察啊!小人怎么可能是细作?小的是正正经经的北朝人,与南域压根搭不上边儿的!”
“第五,你说呢?”恭亲王看向案旁静立不动的男子,眼神询问。
第五像没听见一般,纹丝不动没个反应。
恭亲王也不管他,回到桌旁坐下,笑道:“你不过是前几日才进府来的,又并不在厨房当差,却时常往那边儿走动,是何缘由?”
“王爷不知,小的家境贫寒,从小就吃不饱穿不暖的。这得了天大的运气才入了府中,就……就眼馋那厨房的上品膳食,请王爷降罪!”慕十七拱手弓腰,都快抖成筛子了。
恭亲王沉默一瞬,朗声笑说:“不必惧怕,本王定不会冤枉好人。只是燕窝属是经了你手方才出现问题,这实在不得不让本王提防啊。”
“小的何德何能有下毒的手段,一定是真正下毒之人借机诬陷与小的。王爷宅心仁厚,请王爷还小的一个清白啊!”慕十七颤声说道,心下却疑惑。
难道是我何处暴露了,才使得恭亲王整这么一出么?或说府中其实另有人欲置恭亲王于死地?
“此事本王自然会彻查,不过水落石清之前,你便呆在废弃柴房吧,本王会派人严密看守。”恭亲王语调平平,眼睛却像滋了毒一般紧紧盯着慕十七。
慕十七连连作揖:“是是是。”
“第五,带他去吧。”
恭亲王将目光放回案上竹简,不再多言。
第五面无波澜,拿出麻绳反绑住慕十七的手腕,押着她往院外走去。
废弃柴房离书房并不远,没走一会儿便到了。
门外站着四人,见是第五,忙拱手行礼。
第五不作反应,将慕十七押到屋内桌旁,然后松了松绳子,眼睛直直地瞪着她。
慕十七暗暗疑惑,摸不准他这是什么意思。
“你是谁?”
“我?我是谁?大人什么意思?我就是王府的一个小仆役啊。”慕十七无害地笑了起来。
第五摇头,朝外边儿走去:“你们可把人看好了,否则王爷追责起来你们会死的。”
“是!”
望着关拢上锁的大门,慕十七用力挣了挣,绳子便断作几截落在了地上。
看来第五与恭亲王必是有点猫腻儿啊。
罢了,算算时辰,要不了几刻就是卯时了。
慕十七把绳子藏到秸秆底下,又从腰兜中掏出一个玉瓶,洒了些许粉末在脸上,然后压着双手躺在地上大叫起来。
“来人,来人啊!好疼哇,要死人啦!”
“嚷嚷什么!”外面的侍卫踢门吼道。
“大人,您快看看小的啊。好疼啊!”慕十七撞起桌腿,听这动静属像痛不欲生作出的举动。
“要不看看吧,不然真有点什么事我们也不好交代。”侍卫甲低声劝道。
“也是。”另一人拿出钥匙开门。
“这!”
两名侍卫快步走到慕十七身旁蹲下,侍卫乙连忙探了探她的颈子:“没死。”
侍卫甲扳过慕十七的脑袋,脸色骤变:“你看!”
只见慕十七脸上原是水痘的地方坑坑洼洼,泄出了大量血水,且大有向边儿上扩散的迹象。
“这什么玩意儿?怎么办呐?”
“你去禀告第五大人!”
“他能做主么?这人要死了王爷不得要我们脑袋啊?”侍卫甲犹豫不定。
侍卫乙起身就踢他一脚,骂道:“他娘的待王爷身边多久了没点儿眼力见呐!第五大人医术精湛,虽说没来几天,可也得了王爷欢心不是?”
“对对对,是我糊涂了!”侍卫甲正要往外走,却瞧见慕十七不知何时睁开了眼睛正盯着自己。
不待他话过喉咙,慕十七玉瓶一挥。
粉末入鼻,两人双双倒地。
“你们搞什么呢?”
外边儿的两人听着动静,跑了进来。
慕十七眼疾手快,抓起桌上的碗便准准儿的投在了侍卫丙的右胸之上。几步跨出,一掌撂翻了最后一人。
“饶命,饶命!”
侍卫丙跪在地上不停磕头。
慕十七蹲下身,嘴角弯弯:“你们口中的第五大人,是什么来头?”
“第,第五大人,他他他是个郎中!”侍卫丙咽口唾沫,又改口道:“是前几天王爷带回府的神医。”
“神医呀~”慕十七笑了笑,一记手刀落在他后颈,侍卫丙就昏了过去。
她伸手至耳后,“刺啦”一声揭下人皮面具。
这毒,也算成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