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萧情斜眼看了范七正在和欧阳美聊得开心,微微眯眼,小小黑痣不明所以的危险,盯在欧阳美身上的眼睛恨不得将目标射死,但目标并没有发现这危险的目光,还是不怕死的和范七聊天聊地聊风骚。
顾萧情心下郁闷,但是看到那人也很开心,也就借口安慰自己。
“大家都来齐了啊,原来就差我一个人了。”包厢门再次被人打开,一位染着粉红色的长发,皮肤白皙、貌美如花的女子映现在众人的眼前。
范七抬眼,那是明星秦菲,也是顾萧情的同学。
秦菲一眼看到了范七,微微惊讶,朝范七耀眼的笑了一下,就朝牌桌走去,和顾萧情打招呼。
秦菲是认识范七的,上大学的时候范七经常来找顾萧情,秦菲那个时候怎么约顾萧情他也无动于衷,总是看到顾萧情和欧阳美走在一起,旁敲侧击的问欧阳美顾萧情有没有女朋友,欧阳美回答:“没有啊。”
秦菲对自己的容貌甚是有信心,自我感觉也不差,顾萧情拒绝所有的邀请她也并没有丧失信心,只要顾萧情没有恋爱身边没有出现让她感觉危险得异性,她会越挫越勇,相信时间能够将冷淡无情的顾萧情打动,不料欧阳美却又说了一句:“但是顾萧情有个妹妹,你要想成功,估计很难,哈哈哈。”
秦菲问:“跟他妹妹有什么关系。”
欧阳美痞笑:“不是顾萧情的亲妹妹,从小一起长大的邻居,感情很好,顾萧情不太喜欢和女孩子接触,但是很喜欢跟他妹妹在一起玩儿。”
她笑:“那我把他妹妹搞定不就好了么。”
欧阳美意味不明地看了她一眼:“那你可得不让顾萧情知道你打他妹妹的主意才行,他很护犊子。”
而后在学校里见到了传说中的妹妹范七和顾萧情走进了食堂吃饭,顾萧情平时不冷不热的表情却在此刻逗那个女孩笑,那个女孩却无动于衷,似乎是不开心,顾萧情温柔地摸了摸她的头,离得太远,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但是顾萧情的温柔,秦菲是第一次见到。
她觉得顾萧情的温柔不似哥哥给妹妹的温柔。
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种猜测,但是就是刺眼。
秦菲恍惚之间想起从前的事情,不由自主地再次回头看了看那个坐在沙发上被欧阳美逗得大笑的女孩,俏短的扎着两头短短的马尾不似青春正盛的马尾,却衬着此人更似十七岁般俏丽如生,不似二十五的年华,依然青春盎然。
但又摇了摇头,觉得自己约是年纪大了,对年轻的女孩子总是有些微不可言的质疑,许是羡慕嫉妒,又自信地昂起头,与身旁的顾萧情说话:“G&Q的传言是真的么?”
顾萧情微怔,随即往后看了眼甚欢那人,心中微柔,笑了下:“唔,传言不可信,可信不可无。”说的微妙,令人猜测其中的意味。
不知是不是自己的错觉,秦菲觉得自己从未了解过这个男人,传言他冷酷无情,铁血手腕,面慈心冷,但是与人相处的时候又是彬彬有礼,面貌淡然,戴着面具,不知道什么时候是真实的时候,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是装的。就算现在依然仗着G&Q的缘分与之合作有幸和顾萧情频繁联系,还是不了解。
范七却也始终是秦菲不了解的迷。
聚会便是吃饭,吃完了饭可以当场唱歌,多年的老同学此时此刻因着年龄渐长,也惺惺相惜起来,好似到了二十八岁,再不久就要奔三,奔了三人就渐渐老去,有的人一生碌碌无为,有的人却光明向上,正是他们这个年纪的人想该所想的,望该所望的,忧然而生。
所以有一人便点了一首《朋友》,唱着唱着大家便跟着一起唱,范七见此情景不禁有些感叹,她比这些人小了几岁光阴,大学在国内上了两年便出国留学,并没有与之大学同学有太多的感情,然而她不是很懂得同学朋友之间的感情如何,她从小与顾萧情长大,自己的朋友甚少,甚至数也数不来多少个,要让她现在仔细想一个出来,除了在珠三角上大学时接触过的人,京城真是想也想不出来有谁。
“朋友一生一起走
那些日子不再有
一句话一辈子
一生情一杯酒
朋友不曾孤单过
一生朋友你会懂
还有伤还有痛
还要走还有我”
似乎是每个聚会的人都会唱这样的一首歌,好像全国的人的朋友都是这样。
临别还是重聚,都是多年的朋友。
有人喊道:“在座的就数顾萧情最有钱,大家以后要是不想拼搏了,就拖家带口去找顾总吃饭。”
顾萧情双手撑在沙发两边,说道:“没有问题,现在也可以排队报名。”
范七轰地一下笑了,顾萧情察觉到,也嘴角微扬:“笑什么。”
“钻石王老五顾总,女孩子要从京城排到国外。”说着便嘿嘿笑得更深,酒窝在脸上微微一显,让顾萧情恍惚了眼前的人又似从前。
“没有。”
“嗯?什么没有?”范七疑问,未将刚刚的玩笑放在心上,转眼就忘。所以也不知道顾萧情说没有是什么意思。
顾萧情却转过了头,望向她,眼里七分认真,表情三分笑道:“没有女孩子为了追求我排到国外去。因为G&Q的传言让她们有自知之明退缩了。”
范七微愣,对哦,这不人家钟情于心上人十一年吗?她不知道他的心上人是谁,从一而终都不知道,之前猜测也许是假的,现在本人在她面前提了起来,她心下好奇得无比,也问了出口:“那传言是真的吗?顾总裁心喜一人十一年,是真的吗?”
“是真的。”
“……我说那个人是你,你信吗?范七。”顾萧情心里默默地说了句。
“啊?”还没明白是什么意思,秦菲就朝他俩走了过来,手上拿着一杯酒,“小七妹妹是吗?好久不见你了,都四年多了。”
范七眼睛弯弯笑着,“你好啊,大明星姐姐。”
“大明星算不上,倒是你,这么多年去哪儿玩了呢。”秦菲说着便坐到了顾萧情旁边,一手端杯一手搭在顾萧情肩上。
范七莫名地看着刺眼,心下不知为什么不太舒服,不明这股不舒服的劲儿怎么来,脸上还是勉强笑道:“没去哪儿,到国外转了几年。”
“唔,怪不得,我时常去找萧情,也不见他提起。我还以为你已经结婚了。”
秦菲的笑容让人觉得她是和善的,大姐姐关心妹妹的常见状态,说的话也很平常,去找顾萧情,他们很熟,搭在顾萧情肩膀的手似有似无的亲昵,也许他们真的很熟,对啊,可是范七心底有种情绪默然而生,压制了自己畅快之意,一种陌生的感觉呼之欲出,却还是呼之欲出不来。
未等范七回应,秦菲又道:“小七妹妹有男朋友了吗?要是没有的话,作为你哥哥的朋友,我必须得给你介绍一下得。”
我和你也没有这么熟……
范七心想。
“那倒也不用了,我有男朋友,不过出差了,还没回来,下次可以给你们介绍来瞧瞧。”范七话刚说完,顾萧情深邃的眼神看了她一眼,“我怎么不知道你有男朋友?”
“哈哈哈……你不知道的事情多了去了,咱们这也才见第一次面,好多事情都还没来得急分享给你听。下次等我男朋友回来的时候,介绍给哥哥认识。”
范七不管是掐媚的撒娇的赌气的时候都会喊他哥哥,这一次却喊的陌生,和四年前他们最后一次吵架的那个晚上如出一辙的陌生,四年前她说:“哥哥,我长大了,好多事情我早已经有了自己的理解能力和选择的能力,我真的很累,我已经一个星期没有睡好觉了,你别一直追着这个话题不放好么?而且我已经二十岁了,我的事情不必要事事分享给你听。”
他那时候真想骂一句,狗屁的哥哥,我喜欢你,我不是你哥哥,你就不能跟别的男生走这么近。
顾萧情惶然,微些紧张,听见她说,她有男朋友了,改天介绍给哥哥认识,他真是麻痹了这样的话,四年前如现在一样的说话。
不等他们再说话,范七抓起大衣起身道:“我身体不太舒服,我想我还是先走了,祝你们玩的开心。”
随即走出了包厢,迫切地想离开这里,出去吹一吹风,郁闷地心情总归也会吹散的。
其实范七不明白为什么看到秦菲自入为主的举动以后自己会不舒服,许是因着从小到大跟在顾萧情身后屁颠屁颠地跑的人是她,她帮他收了很多年的情书,内心里是对傲娇风骚且又对他人感情冷漠的顾萧情放宽了一百个心。
她其实不是没有想过,如果那个时候的顾萧情谈恋爱了,她会怎么样,小的时候觉得如果是这样的话,那顾萧情就不会再跟她玩儿了,上下学只会一个人走,也没有人给她借《美少女战士》,等长大了一些,高中的时候,在想大学里美女如云,顾萧情又这么好看,不知道周末的时候,她去隔壁找顾萧情,顾萧情会不会拒绝跟她出去玩,却跑去跟大学的姐姐约会。
她都有想过,从小太过依赖顾萧情了,她已经习惯性地觉得顾萧情这辈子都会和她一起玩儿,但从未想过顾萧晴结婚了,她是什么角色扮演在什么地方。终于在出国以后,她再也不敢想了,她甚至不会再想以后还会在一起玩,不敢想象他会有女朋友,和别人重新一起玩。
太郁闷了,不明白这种情绪的油然而生,或许是习惯性,不论离开了多少年,总归二十年都在依赖着一个人,突然有一天他和别的女孩子亲密了,居然会觉得生气,难受。
所以她也扬起自己骄傲的脸,故意跟他们说道,她也是有男朋友的。
人真是不可思议,总觉得理所当然,但是却不鸣则已,不然这个社会上,怎么会有这么多的人因为失去了而伤心呢。
未等走出酒店门口,手却被人从身后抓住了,条件反射地回头,却发现是顾萧情跟来了,范七却依旧弯弯眼睛:“你怎么出来了,秦菲呢。”
顾萧情不想回答她的问题,两人不在一个频道上的问:“你真有男朋友了吗?”
范七微怔,觉得好笑,允许他与秦菲勾肩搭背,还不允许自己谈恋爱了吗?
“唔,对啊。出差去了,也许不久就会回来了,那个人你也许不陌生,是祁安河。”
既然是这样,那就委屈一下下大人物祁安河此时此刻假扮她的男朋友吧。
这个名字如梦魇一样,震醒了顾萧晴,愣了不说话,四年前他们就是因为祁安河而吵架,在范七离开了四年期间,顾萧晴总是在睡梦中梦到了那天在北方未曾落干了树叶的树干下,祁安河紧紧地抱着怀里的人儿,怀里的人儿不曾挣扎只埋头在胸前偷偷抖动。
顾萧情突然发现,他们俩还在联系,不止还在联系,他们还在谈着恋爱。
如梦初醒,顾萧情却是松了手,任由那人消失在眼前而离去。
他应当猜到的,范七情窦初开喜欢的男孩,这么多年了,他在当初捣蛋在情书写上了几行骂人的话而沾沾自喜,在范七父母去世时因着陪在她身边觉得占了上风,却在一个星期后又因为这个男人而吵架分离。
而现在,又听到了这个名字的时候,他居然隐隐失了安全感的错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