跳进屋来的不是别人,就是那天比武落荒而逃的道士静修。
本来倒也无话可说,可后来一打听,竟是败在了公主手下。
设好局再搅局,你这是存心不良啊!好端端一个驸马爷,没曾想就这样被搅黄了,静修恨得牙痒痒。
听说公主被国王钦定嫁给了符双全,婚礼就在今天举行,静修更是坐不住了。心想,我得不到,你符双全也休想,大家同归于尽算了。
可想是这么想,公主的厉害他已领教过了。只好眼睁睁看着,无能为力。
偏偏事有凑巧。今日午间,赤脚大仙突然来到静修的炼丹房。说仙居山来过数趟,今天才发现有人在此炼丹,顺道来看看。
静修早就听过赤脚大仙的传说,对这位道教神仙的相貌性情略知一二。当下见此人打着赤脚,喜眉笑眼一团和气的样子,就已猜出了八九分。于是大着胆子问道:“敢问尊驾莫非就是大名鼎鼎的赤脚大仙?“
大仙收起笑容,轻声道:“别嚷嚷,保密!“顿了顿,问道:“你这是炼的什么丹啊?有八宝雨露丸吗?“
“启禀大仙,在下受狐国国王之聘,只为他炼制不死金丹。至于八宝雨露丸,如若大仙需要,在下亦可炼制一些。“
“嗯。“大仙在椅子上坐下:“以后这里常来常往,你就给咱留一点吧。“
“好唻!“静修满口应下。
大仙光临,静修不敢怠慢。知其嗜酒,便捧出国王胡谋多赏赐的一坛窖藏好酒,又备了些下酒菜,盛情款待。
边喝酒,大仙边询问了有关炼丹的原料和一些技术问题。静修的回答让他很满意,一高兴,把一坛酒喝得精光。
大仙醉了,躺在椅子上呼呼大睡。
不知怎么弄的,大仙的宝贝照妖镜从怀里滑落到了地上,哧溜溜滚出老远。
静修捡起来看时,宝镜射出一道道金光,直炫得他两眼发花。
想起狐妖最怕的就是照妖镜,静修心头不由一阵狂喜。暗道:胡荷花呀胡荷花,看你美的;待会儿本尊用这照妖镜给你照一照,叫你乖乖现出原形,让你一生修为瞬间全报销。到那时,你就会知道咱马王爷三只眼了!“
静修收好照妖镜,对着烂醉如泥的赤脚大仙道了声:“在下暂借宝镜一用,去去就来。“便发起轻功,朝京都方向飞也似的奔去。
静修赶到京都时,刚好在神武街碰上两支迎亲队伍。看到符双全抬回门前的空花轿,静修马上想起了另一顶拐入胡同的花轿,觉得其中必有蹊跷。便来了个急回头,跟踪追过来。
静修一直追到龙啸天的新房前。他掩在阴暗的树荫下,等到前来赴宴的客人散去,大门关上,这才凑到新房窗前,手沾涶沫在窗纸上点出个小洞。见新郎揭了盖头,胡荷花那张熟悉的俏脸呈现在眼前。他再也按捺不住满腔的醋意,退后几步,伸出双掌猛劲向前一推,平地一阵强风,窗户倏然洞开。
静修跳进屋去,用拂尘点着胡荷花骂道:“大胆狐妖,竟敢玩弄诡计,在此处私结孽缘,可耻可恨!“说着,挥动拂尘,朝胡荷花劈头盖脸打来。
胡荷花吃了一吓,赶忙起身躲开。
龙啸天不知哪来的勇气,当下站到二人中间护住荷花,道:“道长息怒。本公子与荷花彼此真心相爱,日月可鉴;今大喜之日,何故口出此言?“
“真心相爱?哼!中了魅术尚不自知。“静修嗤之以鼻:“人妖殊途,天道不可违。胡荷花乃臭名昭著的狐妖是也,不信你就睁大眼睛看看吧!“说着,从怀里取出照妖镜,对着胡荷花照去。
照妖镜金光四射,胡荷花顿觉头晕目眩。她在龙啸天身后躲躲闪闪,哭丧着脸,惊恐万分。
静修转动照妖镜,跳来跳去盯住不放。
胡荷花如急杵捣心,伺机飞身跳到窗外。
静修死缠烂打,紧追不舍。
两人飞檐走壁,跳墙过脊,翻山越岭,钻林跨水,辗转半个多时辰,搅得小镇内外鸡犬不宁,人心惶惶。
在这紧急关头,忽然空中飘来一团七彩祥云。但见一人站在祥光四射的云头上厉声喝道:“静修住手,快快还我宝镜!“
静修知是赤脚大仙来了,暗暗道声“不妙“,十分不情愿地收住脚步,向大仙拱着手作个揖道:“大仙有所不知,此女乃害人狐妖;贫道誓欲除之,正是替天行道也。“
大仙按下云头,来到静修面前,道:“本仙醉酒睡去后,做了一个梦。梦见一位江神求我赶来此处收回照妖镜,救救一个名叫胡荷花的狐女。说她乃当朝公主,一向行侠仗义,捐银兴建狐国第一座江神庙,是这一带很有名气的大善人。本仙也觉得,狐妖有善恶,正如人之有好坏,不可良莠不分。“
“可是、可是比武招驸马这狐妖设局愚弄贫道,还设计毁亲,来此处与一书生鬼混,她哪是什么大善人哪!“静修辩解道。
“怎么,你竟然参加比武招驸马?“赤脚大仙对静修的说辞大跌眼镜,耐心劝说道:“你身为道士,业已传度授箓,就应循规蹈矩,彻底断了尘俗欲念,潜心一志修真炼命。要知道,富贵似云烟,金钱如粪土,红颜乃祸水;倘若尘缘未了,本仙劝你趁早还俗罢了。“
“大仙,贫道坏了规矩,罪过,罪过!“静修交出照妖镜,对着赤脚大仙跪下道:“贫道心志不坚,交上桃花恶运,险些铸成大错;今后一定痛改前非,安守本分,修身积德,矢志不移!“
赤脚大仙接过宝镜登上祥云。临走时,把龙啸天和胡荷花叫过来道:“江神托梦给本仙,说你俩已然成亲。今救荷花,亦是有意成全,望小俩口好好珍惜!“
龙啸天和胡荷花双双跪在地上,齐声向大仙謝恩:“多谢大仙成全,您的大恩大德终身不忘!“二人望天而拜,热泪盈眶。
大仙微笑着摆摆手,驾起祥云匆匆而去。
却说胡双全认定是山贼掳走了公主,带着国王拨给他的五千兵马,一边派人打探胡荷花的下落,一边按情报摸索前行。不知走了多少冤枉路,将近一个月时间才到了龙啸天租住的小镇。
符双全的人马距小镇三十里扎营后,即派使者向龙啸天下了战书,约定次日兵戎相见。
大兵压境,形势危急。为不连累小镇居民,龙啸天夫妇与店小二商定,连夜向附近的山上转移。
临行时,店小二在墙上贴了一张纸,上面写着:
胡大将军:
此地人口密集,并非决战之地。我等已经上山,专在山寨相候,不见不散。
夜幕降临后,龙啸天一行撒离了小镇。月黑风高,山路难行。大家深一脚浅一脚走了有两个多时辰,才从山沟沟里翻上一道山梁。
偏偏天公也给他们出难题。山上云缠雾绕,空气湿漉漉的好象挤得下水来。大家才要坐下息口气,天就劈劈啪啪下起了雨。
胡荷花把大家带进一片树林子里。她用食指点了点,接着又吹了口气。高高的树木忽然变成了廊柱梁栋,林子里矗起了一栋大房子,里面桌椅俱全,灯火通明。
这一切太过神奇,龙啸天简直有些不相信自己的眼睛。他走进屋来,这里望望,那里摸摸,口中赞叹不已。
胡荷花笑笑道:“蓬门陋室,聊以遮风挡雨;大家将就一夜吧。“
龙啸天兴奋不已,当即口占一首打油诗赞道:
烽烟骤起风雨狂,
林间何来一幢房?
身手不凡奇女子,
患难与共美娇娘。
短短几句诗,夸得胡荷花“格格格“笑起来。
美骄娘,胡荷花,
有人疼,有人夸。
越疼越夸花越美,
风霜雨雪摧不垮。
店小二打着响指,接口说起了小快板:
胡双全,傻不傻?
楞把空轿抬到家。
倒楣鬼,糊涂蛋,
囧事让人笑掉牙。
手下败将不自量,
岂能配上胡荷花!
想吃天鹅没口福,
活象一只癞蛤蟆。
气不服,干瞪眼,
本事不大醋劲大。
千里寻衅找上门,
好象我们都怕他。
耀武扬威穷折腾,
瞎子点灯白费蜡。
想捞稻草是做梦,
不如趁早滚回家!
大伙听了,不禁哈哈大笑起来,胡荷花更是笑得花枝乱颤。
天亮时分,雨渐渐停了下来。奇怪的是,昨夜栖身的房子也随之消失了。
龙啸天夫妇和店小二站在山岗上,正商议如何退敌。忽听“嗖“的一声,一支箭射中了不远处的树干,箭杆上绑着一封信。
店小二走过去将箭拔起,取下信展开来飞快地扫了几眼,便递到龙啸天手上。
胡荷花凑过来看时,但见信上写着:
本将军受命于国王,挥戈千里,讨伐劫色之徒。兵临城下,匪众望风而逃;鼠辈无能,如此怯战贪生,岂甘为缩头乌龟乎?然俗语云:躲得了初一,躲不过十五。大战在即,为免生灵涂炭,今再三晓喻尔等:早日缴械受降,交出拙荆荷花,自当偃旗息鼓,即刻班师回朝,彼此相安无事;如若执迷不悟,王师所向披靡,指日踏平山寨,擒首恶惩喽罗,斩尽杀绝,片甲不留!
大狐国车骑将军符双全亲笔
×年×月×日
看了信,龙啸天觉得又好气又好笑:“这符双全是不是脑子有问题?咱又不是什么劫色之徒,干吗找上门来要人呢?“
店小二和胡荷花迅速对了下眼色。他俩心知肚明:龙啸天失忆后一直把胡荷花当成村姑,并不知道她的真实身份;现在形势危急,还是暂不向他透露此情为好。
于是,店小二上前说道:“我早说过符双全是个糊涂蛋,他一准是把咱们荷花误当成公主了。既来宣战,咱也不是草鸡,谁高谁下,正好比试比试。“
龙啸天将信撕碎掷之于地,冷冷一笑道:“斩尽杀绝片甲不留,口气不小啊!“
“缴械受降?你想的美!“胡荷花“嚓“一声拔出弯刀,迎着晨风晃一晃,道:“等着吧,胡双全,这回本姑娘决不轻饶!“
店小二声若宏钟:“符双全仗着人多势众,气焰十分嚣张。咱必须给他来个下马威,使其明白,点燃战火决没有好下场!“
一场恶战终于在山野间打响。龙啸天、胡荷花和店小二三名无畏勇士如虎入羊群,与符双全的五千官兵展开了生死搏斗。
符双全虽然曾败在胡荷花手下,但他绝不是等闲之辈。其父任职狐国兵部尚书,战争年代身经百战,功勋卓著。将门出虎子,符双全打小耳濡目染,使刀弄棒,犹如家常便饭。加之严父言传身教,武艺日逐精进。稍大后又四处拜师,苦练武林功夫,钻研兵家理论,主攻古今阵法。其军事素养实不容小觑。他还对古今魔法妖术很感兴趣,曾拜高人鬼玲珑为师研习妖术,并别出心裁将妖术与阵法揉合起来,独创各式各样妖灵阵,更是如虎添翼。
龙啸天、胡荷花、店小二杀得起劲,官兵前阵几员小将哪是他们的对手,战不几合,便无法招架,纷纷败退下去。
符双全骑一匹毛色油亮的乌骓马,此马不亚于楚汉相争时霸王项羽的坐骑。这位国王新封的车骑将军正立于山丘之上,鹰隼似的目不转睛注视着山下的战况。待对手小胜轻敌情绪骄躁之际,这才亮出了新招。但见他转头瞟了一下身旁的鼓手旗手,点头示意擂鼓挥旗。
一通响遏行云的鼓声随即在山野间震荡开来。鼓声中,那杆玄色战旗哗哗舞动着,旗杆忽而指向东,忽而指向西。山下一队队士兵便随着战旗的飘摆指引迅速地变换队形,由原来的方阵变幻成一种奇形怪状神鬼莫辨的战阵。
胡双全披头散发仗一法剑,悄声念动密咒。有倾,忽然挥动法剑向远方一指,但见天边乌云突起,象狂涛恶浪奔涌而来。乌云滚入战阵,化作无数妖灵。只一会功夫,诡异的妖灵阵已成。
龙啸天他们从未上过战场,也从未研习过阵法,当然无从识得此等阵势。其实,此乃著名的八门金锁阵,人界战国时期的道家、纵横家鼻祖鬼谷子是原创。当年魏国大将曹仁曾设此阵对抗刘备,为徐庶所破。符双全对此种阵法作了一番变通,改成了八门妖灵阵。今天是他首次演示这一阵法。
符双全自知不是山大王的对手。他想:能在京城明目张胆掳走公主,此人手段当在公主之上;自己虽有五千精兵,但猛将不多,要想取胜必须设一圈套,将其引入怪阵之中聚而歼之。
龙啸天、胡荷花和店小二立于阵前,看得眼花缭乱,楞是捉摸不透。
但不破此阵,焉能退敌?当下三人交换了一下眼色,不问三七二十一,一咬牙便冲入阵去。
三人以攻为守,在如跑马灯的人流中左冲在突,见了官兵就打就砍。
龙啸天本就剑法娴熟,威风八面,这会儿更是气势夺人,无可阻挡。金木水火土,各种招式灵活运用,神剑起处简直如入无人之境。
胡荷花挥着弯刀突入阵中。她虽是女将,然自幼修炼,功夫高强,膂力过人。一柄弯刀抡得飞了起来,刀片映着日光,有如金轮般在空中飞起又落下,落下又飞起。“嗨嗨“的喊叫声震聋发聩,所过之处,官兵纷纷倒地。
店小二虽然赤手空拳,然厉害的玄灵拳招式多变,虚实相间,刚柔并济,步法诡异,击发如风。两拳恰似铁榔头,一拳打去,火星溅射,力抵千钧。官兵虽多,却无人敢近前。
为将龙啸天他们引入怪阵,官兵不再抵挡,而是详装败退。三人愈战愈勇,只顾穷追猛打,很快便陷入了妖灵阵。
战阵中因布局了妖灵,便使这阵法显得神秘莫测。这些擅长邪术的妖灵颇有神通。如无绝招,很难对付。店小二的拳法虽很神妙,但偶而也难敌妖灵邪术。危急之时,但见他将手一扬,撒出数枚淬毒铜币。妖灵和官兵被击中要害,一个个喊爹叫娘,吐血而毙。
三人不知深浅,只顾猛打猛冲,不一会儿就打到了八门阵的惊门。这惊门之中兵如潮水,险象环生。阵中几乎每个妖灵都握有一两招拿手绝活。诸如玄冰指、天雷腿、金光手、地煞爪……功夫神奇,很难招架。
更可怖的是,一进阵门就有一头巨大的怪兽拦着。此怪物目若火炉,口若血盆;青面獠牙,粗腿长尾。其利爪如剑,吼声如雷,足一跺尾一剪,立见地陷石崩。
胡荷花一如初生牛犊毫不畏惧,抡起弯刀,飞步上前直取怪兽。
那怪兽蹲着一动不动,只是发出一声山崩海啸般的吼叫。荷花顿觉脚下的地皮在这吼声中剧烈抖动起来。俄而,只见它张开血盆大口,发疯似的扬起一双利爪,猛然向荷花扑来。
龙啸天急忙冲过来,挥动神剑对着怪兽水桶粗细的前足劈去。
怪兽飞身跃上半空,口中吐出一团团毒雾。龙啸天一介凡夫,又没有武功,躲闪不及,一下被毒雾熏得瘫倒在地。
胡荷花见势不妙,冷不丁对着怪兽猛吹了一口气,一阵急旋风骤起。庞大的怪兽被刮得旋转起来,犹如一架超重失灵的巨型风车,在半空中旋过来旋过去。有倾,只听“嗵“的一声巨响,怪兽掉落在山石上摔得半死,痛苦地发出一声声呻吟而无法动弹。
店小二飞步冲过来扶起龙啸天。他用左臂将其夹住,一只手与官兵过招。且战且行间,一妖兵拦在前面。但见他用手指点了几下,数十枚钢针似的冰锥向店小二迎面射来。
这冰锥杀伤力极强,任凭你修为再高功夫再强,一旦射中便是有命没毛。幸好胡荷花眼疾手快,她将弯刀抡得飞转起来。冰锥撞在刀片上叮当作响,“嗖嗖嗖“反弹回去,击毙了十数名官兵。
店小二恨死了这群妖兵,“腾“的一下如火上堂屋。只听他怒吼一声,将手一扬,甩出一把淬毒铜币。妖灵官兵中了暗器,眨眼间倒下一片。
眼看着又一拨妖兵恶狠狠的扑过来。就在这时,龙啸天腰间的神剑忽然象听到谁的指令,“嚓“的一声飞出了剑鞘。
一眨眼神剑变成了一条巨大的白龙,在半空中盘旋啸叫。但见他迅捷俯冲下来吐出一团团神火,呼呼啦啦烧向扑过来的妖灵官兵。
战阵忽然发生局部大乱,官兵抱头鼠窜,各顾各奔走逃生。趁此良机,店小二背起龙啸天快跑起来。
胡荷花横刀断后,且战且退。在白龙一路护佑下,二人终于突出重围,逃向深山老林。
符双全率官兵风驰电掣般追杀而来,山野间顿时尘土飞扬,喊声震天。
官兵追了一阵,因天色向晚,只得鸣金收兵。
白龙在山林上空盘旋一周,凄然长啸一声,向着主人飞来。他重新变回一柄宝剑,飞到林间,胡荷花伸手接住,插入龙啸天腰间的剑鞘。
店小二轻手轻脚地放下龙啸天,将其平躺在枯黄柔软的草地上。
这时,在山上看行李的书僮也来到这儿。他一直在山岗上观战,战场上双方的一举一动几乎全看在眼里。店小二他们撒回时,他就抄近路跟了上来。
龙啸天面色苍白,嘴唇青紫,双目紧闭。店小二伸手试了试他的鼻息,极其微弱。
暮霭很快笼罩住山野,书僮在不远处生起一堆火。烟雾弥漫开来,可恶的山蚊子纷纷逃遁。
胡荷花照例用手指点出一幢房子来。她看着昏迷中的龙啸天,泪水不由模糊了双眼。俯下身吻着他冰凉的额,禁不住哭出了声。俄而,她双手托起龙啸天,一步步走进房间,将她轻轻放到床上,盖上被子。便急着要去京都找太医寻求解毒药。
店小二对荷花道:“你去山野里找些金银花之类药草来,先熬碗汤喂喂他,我到万花山去找师傅。一来他有道家祖师相传的特效解毒丸,可救龙啸天;二来请他老人家到此帮咱破了符双全的神鬼阵,你看怎么样?“
“说的是。“胡荷花点点头。她让书僮照料龙啸天,自己便去山野间寻找解毒药草。
店小二凑近龙啸天耳边说了句“公子坚持住,小二去去就来“,便匆匆走到门外,发起轻功,排云驭气向万花山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