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
黑暗笼罩住这个小镇,覃兮却坐在房顶上,一手拿着瓜子,边嗑边漫无目的的欣赏着。
斜对面的杂货屋里,不断传来搬东西和清扫的声音。
至于覃兮现在坐着的——自然是王映音和覃源夫妇俩的房顶。
房屋里,传来清晰的讲话声。
覃源:“老子明天就去找警察,就不信治不住那个黄毛丫头。反了天了,还敢威胁老子。”
王映音,嗫喏着:“警察又不能关着她……”
屋内安静了一会儿。
忽然,玻璃破碎和女人的尖叫声一同传来,男人暴怒的斥责:“都是你那狗肚子里爬出来的好玩意儿!”
洛可抓走覃兮手中的一部分瓜子,嫌弃的看了脚下一眼,然后不愿相信:“师姐,你就打算在这儿住一年?”
夜晚的风很平静,覃兮吐出的瓜子壳都安安静静的落在了脚边,她的目光直视着远方,淡淡开口,却没有回答他的问题。
“罗马呢?”
嗯?
洛可左右看了一眼,白皙的娃娃脸上闪过莫名的心虚。
他咽了咽口水,直接闪人,只在静谧的夜色中紧张地留下一句:“我现在就去找!”
这个小祖宗啊!怎么又乱跑!
脚下的屋内传来晃动的声音,覃兮默然,她不过晃了一下神……
拍了拍手上的瓜子皮屑,站起来,长长的风衣下摆倾斜而下,随风微动。
覃兮的目光依旧放向远处。
乡镇的夜晚,没有璀璨的灯火。
身边隐隐显出一道黑影:“兮爷,屋子收拾好了。”
覃兮的目光收了回来,微微点头。
黑影不再打扰,带着一帮人,又悄无声息地在夜色的掩盖下离去。
第二天。
一早,覃温就就被王映音指挥着去重洗昨天散落在地的一堆衣服。
她端着盆,路过正依靠在门边翻着书的覃兮旁边,顶着一张依旧“惨不忍睹”的脸,忍不住出声儿:“就你这扔在马路上都没人要的,学都没上过还装着读书,识字吗就在这儿装,恶不恶心!”
覃兮又翻过一页,头都没抬一下。
覃温本来说着话嘴边都一抽一抽的疼,面前的人又一脸仿佛她不存在的样子,气的简直想将手里的东西连盆带水一同扣到覃兮头上去。
不过想起昨天石凳崩塌的样子,心底一颤,还是恶狠狠地瞪了她一眼就走了。
一旁围观的王映音同样在背后恨铁不成钢的瞪了覃温一眼。
这死丫头平时在外面打架厮混的气势都去哪儿了,这么不中用!
覃兮手里的书又翻过一页,看到一个名字,平静的眸中终于有了些许波澜。
“覃温?”带着点诧异。
覃温一边洗着衣服,一边不忘时不时的盯着覃兮在心底恶狠狠的骂上两句,冷不丁的从她嘴里听到自己的名字,瞬间就像炸了毛的鸡一样两肩耸立起来,“叫我干嘛?叨叨叨的,是不是憋着什么坏呢?”
覃兮终于微微抬起头。
覃温一脸戒备,怵的站了起来。
一阵风刮过,零零碎碎,半黑半白的东西一片片的落下,尽数落在了她扬起的脸庞和长发上……
空旷的院子里不出意外的传来一声尖叫和咒骂:“啊!——哪个王八蛋嗑的瓜子皮……”
覃兮刚想问的话默默收了回去,眼睑一垂,合上厚厚的书。
风有些大,该进屋了。
***
新城。
最奢侈的销金窟H.内。
男男女女混乱的摇摆在一起,酒精和灯光成为强有力的兴奋剂,刺激着每一个人的神经。明明该是纸醉金迷的一方天地,偏偏这里的人又一个比一个的“正经”。
监控二十四小时的无死角覆盖,禁污言秽语、禁低俗淫乱、禁暴力冲突、禁不正当交易、女士可性感不可暴露,男士可调情不可色情。这样严苛的要求不仅没劝退客人,反而成为了新京内有权有势的年轻一代削尖了脑袋的地儿。
五楼,最安静的包厢被慌乱的推开,
“哥,有小兮的消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