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了李瓶儿后,武松脸上的表情一下子变得严肃认真起来,他冷冷的看着那瓶药酒。原本他觉得没什么,李瓶儿犯不着为了保守秘密就杀了自己。
唯一的瑕疵出现的他接受药酒之后李瓶儿的反应,那么急切的催促,一看就知道有所图谋。
当时她看着武松的那种表情,就好像猎人千辛万苦挖好了陷阱,眼看着猎物就要不知不觉的跳下去一样期待。
“十有八九,这药酒有问题,该不会是放了春药吧?”武松猜了一个八九不离十。
吴月娘还没有说完家中账目的事情,等李瓶儿走后,她便前去和武松继续商议。她一进门就看到武松拿着酒葫芦随意把玩儿。
“老爷,这李瓶儿找你何事??”吴月娘关切的问武松:“这是花家送来的礼物?”
“是。”武松随手丢给了吴月娘:“丢掉吧。”
虽然乱丢别人的礼物有些失礼。但武松还是觉得,还是别坑自己了,他是那种需要喝春药的人么?
吴月娘为难的说:“这不好吧,好歹也是药酒,千辛万苦酿造而成的,就这么丢了得多浪费啊。”她节省的本性暴露无遗,白白扔什么都觉得可惜,更何况是好好的一大瓶药酒。
武松对这种节省嗤之以鼻,省归省,也该有个度,为了省一瓶药酒白白把命丢了,那不是亏大发了吗?“让你丢掉你就丢掉。”
按老爷的吩咐办事不好吗?
吴月娘皱着眉头,还是觉得可惜,多好的一瓶药酒啊。既然武松这么坚决的要扔,她也无可奈何。
“老爷这么吩咐,我也只好这么办了。”吴月娘乖顺的样子让武松很满意。
两人又开始商议家中大事,武松在账目上给了吴月娘诸多指点,吴月娘听着连连点头:“老爷真是聪明,难怪会中举人,有今日之成就。我也没少算账,自恃在账本上比一般账房先生都精明,没想到到了老爷面前竟是班门弄斧,让老爷见笑了。”
武松让吴月娘不必谦虚。他在心中想:要是在智慧上连一个女人都比不过,那他就不是武松了。干脆和花子虚一样去做个太监算了。
吴月娘对武松的巧思大为赞叹:“老爷说的这些,我从来都没有想到过,还是老爷聪明,唉。老爷当初为什么要让我来做这个大管家呢,依我看,老爷自己就能应付来这些事,比我做的不知好到哪里去。”她脸颊泛红,以前是盼着武松千万不要是好色之徒,现在倒宁可他对自己有点那种心思。
武松却只是打趣道:“我平日里要看书,没时间做这些事,要是样样都得我亲自来,还怎么专心考取功名。”
包括和女人的事,也是麻烦之一吗......吴月娘话到嘴边却不敢问出口,就怕武松真的是这么想的。
等商讨完家中的事务,吴月娘便带着酒葫芦离开了,她明显听到武松肚子叫了一声,再看看时间,的确已经很晚了:“厨房今日罢工了?”
身为大管家,把老爷饿着了那还得了。吴月娘风风火火的走出去,没过多久就端了一碗粥进来:“老爷先将就吃一点,我马上就去催厨房,好好准备饭菜。”
武松也的确饿了,看了一眼粥,不是潘金莲做的那一碗,吴月娘亲自端来的,这次总该没问题了吧,再有事他就要被饿死在自己家里了。
一碗粥下肚,总算好了些。武松拿起手边的书准备继续看。
吴月娘离开后,对着那瓶酒开始发愁,思来想去还是觉得不能丢,她吴月娘无论如何也做不出来这种事。一面是老爷的吩咐,一面是好好的一瓶药酒。她不知道应该作何选择。
“如果一定要丢的话,那就丢进肚子里吧。”吴月娘咬了咬牙,她知道药酒是做什么的,一般是给男人喝的。
听说女人喝了会长胡子。
吴月娘咽了咽口水,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嘴唇,心里犹豫万分,不会是真的吧......
她晃了晃酒葫芦,慢慢的一瓶,连一口都没喝酒就要被丢掉,要是有乞丐捡去了,估计还是会打开喝掉吧。
吴月娘越想越离谱,既然这样,不如她来喝掉,把葫芦丢掉。
既没有违背武松的意思,又成全了她节省的心。
说做就做,吴月娘将葫芦打开,药酒的味道窜入鼻子,光闻上去就觉得够烈。吴月娘一掐鼻子,咕咚咕咚喝下肚去。
喝完后吴月娘还把葫芦倒过来颠了颠,看到里面已经完全空了才安心。
就算是药酒,也没这喝法的,别人都是一小杯一小杯的喝,吴月娘倒好,一口气把一瓶都喝下去了。她感觉眼前的东西都模糊了起来,身体轻飘飘晕乎乎的,但好在没有醉的不省人事。
吴月娘也不想再去其他地方了,只想快快回住处歇息。便将葫芦扔到了一边,家中自由奴仆会来收拾。
还没走出两步,她就想起一件重要的事:账本落在武松哪里了!
对于吴月娘来说,账本就是她的命,离开了账本就觉得心里发慌,迟一刻都不行,吴月娘强忍着“醉意”去找武松,准备拿回账本。
她想起去厨房的路上,正好看到庞春梅端着一碗粥,说是要给武松的,知道吴月娘来厨房就是为了给武松找吃的。顺势就让吴月娘送过去了。
其实这碗粥是庞春梅重新热好的,就等着给武松送过来呢。
此时此刻,那碗粥已经被武松吃完了。一股莫名的燥热从武松身上升起。他忍不住扯了扯领口,突然烦躁起来,无法静下心来看书。
吴月娘丢掉的酒葫芦被迎春发现,她打开酒葫芦,发现里面是空的,认定是武松已经将酒喝了下去,便匆忙带着空葫芦去了花家,找到李瓶儿。
李瓶儿一直在等着,没想到武松这么耐不住,她前脚刚走,武松就把酒喝完了,整个葫芦都空了,李瓶儿有些兴奋,那药效得强成什么样子啊!
她快步朝着武松的房间走去,机会终于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