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门庆一看到影子就哆嗦了起来,心想着千万别是武松,他已经够惨的了,武松要是还不放过他,那估计另一条腿也保不住了。
“解元公放过我吧,三条腿没了俩,总该给我留一条活路吧。”西门庆为难的说着:“是我不该色欲熏心,意图调戏夫人,这不是连我自己的夫人都折给你了吗?你还有什么不满意?是嫌弃吴月娘丑?”
他整张脸都扭曲了起来,慢慢的抬头看向来人。
站在面前的不是武松,而是吴月娘的父亲吴千户。
“你说我女儿丑?”吴千户气的头顶冒烟,当初是他西门庆亲自上门提亲,聘礼成箱成箱的提,在他面前装尽了乖,才求得和吴月娘的婚约,现在他居然说月娘长得丑?这不能忍!
“没有没有,岳父大人,我不是这个意思。”西门庆急于解释,两只手不断摆着。一下子身体失去平衡,眼看着就要摔倒。
吴千户一伸手,像揪小鸡一样把西门庆提溜起来:“你别解释了,你这种人,我呸!”朝着西门庆脸上吐了一口,吴千户才觉得解气:“依我看,给你刻个盗贼一点都不贴切,应该刻个淫贼才适合你!”
西门庆怕吴千户打他连忙说:“岳父大人,我的罪责已经判完了,现在也是个平民百姓,岳父大人要是当街打我,那也是犯法的。”
“别岳父大人岳父大人的叫,谁是你岳父?你和月娘的婚约已经解了,我和你没半点儿关系。我也不打你,谁说我要打你了?”吴千户这次来是有正事要办的。
“岳父大人说笑了,您还是心疼女婿的,要不也不会亲自来接啊。”虽然被人提溜着很丢人,但是也省得他一瘸一拐的回去了,他腿脚不方便又没个拐棍儿,就劳烦吴千户把他提溜回去了。
“都说了你别乱叫,你的岳父啊早就进黄土了。”吴千户看了看远处好像在等什么。
“岳父怎么这么咒自己,况且我这不是不止一个岳父嘛。”他家还有个孙雪娥呢。
“你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啊,孙雪娥早就进了武家了,你已经没夫人了,家也没了。解元公是可怜你,看你没有去处,给你许了一门侵蚀。只不过给不起聘礼,你也没房子,就算作上门的,这不,花轿来了。”远处吹吹打打一群人,抬了红顶花轿走过来。
西门庆还没弄清什么情况,就被吴千户一把扔进了花轿里。
就算是上门的,也没有男人坐花轿的道理啊。
吴千户在外面喊着:“这是特地关照你的,知道你是个瘸子骑不了马,给你安排一顶轿子,也坐的舒坦。好了好了,吉时已到,起轿了。”
在大牢里的日子可不好过,此刻西门庆伤痕累累,各处伤残。衣服更是破烂不堪,身上还散发着一股恶臭味。就让他这幅样子去成婚?还是被当做女人来对待?西门庆来料想武松已经知道了他在牢中的遭遇,没准儿还是他亲自交代的。
他已经什么都没有了,西门庆还幻想着,这门亲事是和一个美女。没准儿是武松因为自己的关系嫌弃潘金莲,所以干脆把潘金莲送他了?
也或许是武松厌恶吴月娘,觉得还是他们之间天造地设,把吴月娘还给他了?
西门庆倒是想得美,要是真有个美人相伴,还能勉强过得去,整日看着那张绝色的脸也好啊。
媒婆是个中高手,她知道这桩婚事特殊。待西门庆一来,三下五除二的让两人拜了天地,大喊一声:“礼成,送入洞房!”
一群人一拥而上,这对夫妇腿脚都不利索,得人扶着。西门庆什么都没看清呢,就被人推来搡去,塞进了一个破旧的小屋子里,这屋子也够寒碜,门口贴了点红纸,就成了新房。床头挂了节红布,就成了婚床。
穿着大红衣裳,佝偻着腰,步履阑珊的身影走了过来,坐在了西门庆的身边。
西门庆一下子就闻到她身上有一股气味,那绝不是属于年轻女子身上的香气。
送亲的人像逃命一样出去。媒婆在外面对着天双手合十:“老天爷开开眼啊,我这是成全了一桩婚事,这两人也算是天造地设的一对,我可没乱牵红线做什么损人的事。”媒婆心里慌啊,她怕做这是损阴德,只好向老天爷告饶。
西门庆犹豫了好久才揭开了盖头,这个新娘让他又不好的预感。揭开的一瞬间他被吓的魂都没了,身体往后缩了老远,狠狠的撞在了床头上,发出一声闷响。
那是一张长满皱纹的老人脸,整张脸干巴巴的好像被揉干了一样,连眼皮都耷拉下来,眼睛眯成一条细小的缝。嘴巴以奇怪的样子半张着,嘴唇往里凹陷,中间黑洞洞的,好像......一颗牙都没了。那脸估计是用了面粉,涂的惨白惨白的,又点了几点儿红在上面,在昏暗的烛火下看着阴森可怖。
更可怕的是,这老女人还故作娇媚的叫了一句:“夫君。”
西门庆惨叫一声从床上摔了下来,他想赶紧逃出去,奈何腿又被打断了,只能在地上朝着门口奋力爬着。
身后的老女人拿起床边的拐棍儿照着西门庆的屁股抽去:“跑什么跑啊,你跑得掉吗?”
武松为了安排这一手可是费劲了心思,打听了好久才找到王婆,听闻她经常在背后做些拉皮条的事,武松也就心安理得了。这老女人就是王婆,武松把她和西门庆凑成一对,别提多般配了。
王婆老的都快死了,西门庆就算残了她也不挑剔。再加上王婆脾气不好,总是用拐棍儿打人。以后这两个人一人拄跟拐棍儿,俩瘸子之间的对战,看谁能打过谁。
想想那个画面武松就想笑。至此算是把水浒传里与西门庆、王婆的仇给报了。至于潘金莲嘛......武松已经不在心里贬低她了,潘金莲跟了她以后一直老实本分,没做过逾矩的事,是时候放下与她的嫌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