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蜂仙主疾步出了白龙家的屋门,天曜神瞳元帅早已等在那里。他附耳对仙主说:“事情是这样……”仙主说道:“快走!”二人匆忙与送出门口的众人们挥手告别,驾起神风向天蜂山飞去。
二人须臾之间便来到了天蜂山上空,天曜神瞳元帅用手指着那山峰之上说道:“妹妹你看,那是壁虎精,他自称是裴德河龙王部下,气焰很是嚣张。他被粘在这石崖上后仍不老实,问他话语概不理睬。”
仙主与元帅降落到了壁虎精近旁,举目看去,只见那壁虎精双眼紧闭,无论怎么呼唤,他只是不加理会。神蜂仙主举手用力向他拍去,只听“啪”的一声响,她立即将手急速缩了回来,用一只手抚摸着那只手,哎呀哎呀直叫。
“怎么了,神蜂妹妹?”元帅见仙主面目表情很是痛苦,急忙将她的手翻过来看去,只见手掌已经变成了红色。他们回头再去看那壁虎精,仍然一点反应都没有。元帅捡起一根木棍用力敲了几下,只听得发出了“乓乓”的响声,将木棍上的树皮磕掉了好大一块,而那壁虎精仍然没有半点动静。再用手一摸,那壁虎精的身体冰凉,已经化成了石头。
“哥哥,再去看那牛蛙怪!”仙主顾不得自己的手还在隐隐作痛,与元帅急速奔向了天蜂石阵。
他二人来到了那泥洼前,元帅用手轻轻向那牛蛙怪身上摸去。他感觉到,那牛蛙怪的身体也与壁虎精一样冰冷刺骨,二人连同守卫在那里的天兵见了都感到莫名其妙。
莫说是天兵们,就连壁虎精、牛蛙怪也不知道,是临行之前,泥鳅精向他们各自“敬”的那杯酒要了他们的性命。那毒药是用百年陈冰残雪加上蛇、蝎、蝾螈等多种毒素炼制而成,无色无味,入口甘洌,且有芳香之气沁人肺腑。入腹之后,若四肢静止不动超过半个时辰,毒性便会发作,饮者便会化作石头。那壁虎精与牛蛙怪不知是计,饮罢还连声称谢。二人被魔咒粘住后,在那里静止了大半个时辰,便化成了冰冷的石头永远留在了天蜂山上。这正是:
鬼弄阴谋最歹毒,蛇蝎胆怯虎狼输。
谁如偶中他奸计,管叫魂飞骨也枯!
却说那三个渔民受了神蜂仙主的指使,匆匆向回赶去,天荡神翼大将军带着七八个天兵化装成游人模样于一里路之外跟随而来,于傍晚时分接近了裴德河畔。
那泥鳅精在龙宫之中等待着壁虎精和牛蛙怪,从午后等到了此时,不见他们二人归来,便很是警觉起来,不时地站在河边向南眺望。
他见到那三个渔民从南方走来,便将他们迎面拦住,张牙舞爪地厉声问道:“你们几个人慌慌张张,躲躲闪闪,从哪里回来,后面所随何人?”
“我们……”那三个渔民本来就十分胆小,哪里经得起那妖精的恐吓,竟然胆怯得答不上话来。
“好啊,你们几个一定是去那天蜂山告我的状去了,看我这就活吞了你们!”那泥鳅精咆哮着,揪住了其中一人,举到嘴边便要向口中丢去。那渔民吓得魂飞魄散,一边叫喊一边挣扎着,只是难以脱身。
“天兵救命!天兵救命啊!”情急当中,那渔民忘记了神蜂仙主的吩咐,呼喊起天兵来,将跟在后面的天兵身份暴露了出来。
“什么?天兵?”泥鳅精见天兵已经走到了跟前,急忙丢掉那个渔民,来迎天兵。
此时,天曜神瞳元帅也化作白尾海雕飞到这里,从空中监视着那泥鳅精的行动。
泥鳅精扭动着身躯,口中发出一阵阵刺耳的怪叫,与天兵们对峙着,天兵中走在前头的一位亮开拳脚冲上前去,与他搏斗起来。那泥鳅精毫不畏惧,勇猛异常,时而升腾,时而下降,斗了二三十个回合,他突然挥舞起利爪,向那位天兵的面部抓来。那位天兵躲闪不及,脸部被他抓伤,流出了鲜血,泥鳅精甩动尾巴,将那个天兵打出了三丈开外,重重地摔落在地上。见那天兵满脸是血,泥鳅精更是张狂之极,他抖起精神,与几位天兵周旋着打斗起来。天荡神翼大将军上前助战,泥鳅精仍然毫无惧色,“哇哇”叫着与他们厮打。
天曜神瞳元帅见那泥鳅精的确厉害,便瞅准时机从空中急扑下来,去啄那泥鳅精的眼睛。泥鳅精一闪,天曜神瞳元帅便扑了一个空。他急忙转回身来,又一次扑去,啄到了泥鳅精的脊背,顿时皮开肉绽,鲜血直流,疼得他“吱吱”狂叫。
泥鳅精见天兵人多势众,又有天曜神瞳元帅从空中攻击的优势,便收小身形钻入了裴德河水之中。
天曜神瞳元帅降落到地面之上,与天兵们会合在一起。见那天兵面部的伤势很是严重,元帅便让另一名天兵陪护着他,快速返回天蜂山,让神蜂仙主为他救治。两位天兵得令后,驾起神风去了。
天曜神瞳元帅与天兵们都不能入水,只好沿着裴德河搜寻,大家搜索半晌并不见那泥鳅精的踪迹。元帅对着河面喊道:“那妖怪!你在此为非作歹,早晚要被我们擒拿缉获,不如快快出来投降,或许还能得到些宽大,如若不从,我等便守候于此,直至将你绳之以法!”那几位天兵也跟着呼喊起来。
当日天色已晚,元帅让天荡神翼大将军回天蜂山调来十余个天兵,又去多喜屯调来白龙助战。他让每一位天兵带领族人十余人,每人相隔一段距离,在裴德河岸上分散开来。大家分管各段,点起松明火炬,手持弓箭、木棒、石块等,严密警戒,若有动静,马上呼喊。一时间,裴德河沿岸火把通明,组成了一条火龙。
泥鳅精在水中见到此状,甚为焦虑。他思索了半晌,心生一计。趁着夜晚,他收小身形,顺着裴德河潜入了沐灵河,再顺沐灵河潜入乌苏里江。在江中,他找到了琴海唯一的一条出水河流——松阿察河的入口,偷偷地潜入了琴海之中。
天曜神瞳元帅、天荡神翼大将军及白龙率领天兵与百姓们在裴德河畔守候一夜,未见动静。天明之后,大家又开始巡察,用木杆搅和河水,将土块投入河中,以图将泥鳅精赶出水面。大家一起忙活了好大一阵,却不见任何动静。
“黄元帅,如此下去,难以将那妖怪赶出河面,不如让我潜入河中一观状况如何?”白龙问黄元帅道。
“如此甚好,那就有劳白龙兄弟了。”元帅欣然答应,让白龙入水前去察看。
白龙立即化作龙形,飞身入水。他沿着裴德河急速游了一个来回,没有见到泥鳅精,倒是碰到了那裴德河的老龙王,白龙便将他带出了水面。
“黄元帅,我将这裴德河从头到尾巡察了一遍,并不见那妖怪的身影,想必是投别处躲藏了起来。”白龙上岸后忙向元帅禀报。
“元帅,我乃本河龙王。因年老体衰,受那妖怪欺凌,今幸得元帅与天兵为我做主,老夫感激不尽!”老龙王俯身拱手,含着热泪谢过大家。
“老龙王切莫如此说话,惩恶扬善乃是我们的职责,您老不必放在心上。”元帅上前扶住老龙王,对他谦恭说道。
“元帅,这裴德河下游通沐灵河,又由沐灵河通乌苏里江,乌苏里江又通那琴海的松阿察河,元帅应到这几处巡察一番才是!”老龙王对元帅说道。
“琴海!”天曜神瞳元帅眼睛一转,额头马上渗出细细的汗珠来:“不好!那泥鳅精准是趁我等在此戒备,他却悄悄地潜到琴海去了,快快回兵琴海!”说罢,元帅告别了老龙王,带着众人急忙向琴海飞去。
那泥鳅精潜入琴海之后,见这里水阔浪高,很有气势,甚为欣喜。他得意忘形地想道:哈哈哈哈……什么天兵天将?我看不过是一群草包!如今我占据琴海,胜那裴德河百倍、千倍、万倍!待我洗浴一番,痛快痛快再说!想到这里,他腾空飞起,在半空盘旋一圈后,再猛地落入琴海之中,然后在水中狂游,捕捉鱼类。
那时的琴海海底还是黑泥,让泥鳅精这样一搅,整个琴海变成了黑水,浑浊不堪。一些不久前从乌苏里江顺着松阿察河游入此处的鱼类,还没有得到旺盛繁衍,被那泥鳅精吞食的吞食,赶跑的赶跑,一时之间,琴海被那妖怪闹得天翻地覆。
泥鳅精将琴海之水翻腾起来,海面上突然狂风大作,黑色的巨浪高有一两丈,像一条条穷凶极恶的黑龙涌向岸边。不少正在游览观光的人们没有丝毫的防备,被巨浪卷入水中淹死,然后又冲上了岸来。
族人们所耕种的稻田被水尽行淹没,稻田中的水也深达数尺,许多秧苗被水冲了起来,漂浮在水面之上,聚积在岸边。有《谒金门》一词为之叹曰:
风云变,恶浪翻腾天暗。宁世逢灾谁弄乱?苍生蒙大难。
惨象掩其娇艳,美景沦为凶险。转瞬人亡魂魄散,哀哉实可叹!
天曜神瞳元帅、天荡神翼大将军、白龙与天兵们赶到了琴海边,被眼前的惨象所惊呆。元帅化作白尾海雕立即向泥鳅精发起攻击。白龙也化作神龙协同元帅大战泥鳅精。泥鳅精见势不妙,急忙隐藏在海底,琴海的风浪才慢慢地平息下来。
“天荡神翼大将军,我与白龙兄弟带着大家守在此处,你快快去禀报神蜂仙主!”元帅心急如焚地命令道。
“是!”天荡神翼大将军答应一声,立即向天蜂山飞去。
神蜂仙主正在山后巡视,忽听得大将军疾声呼喊,便急忙登上了点将台。天荡神翼大将军降落到她的面前,将在琴海所见的惨象简略地禀报一番,神蜂仙主听了急与大将军一同飞到了琴海。
“真是罪该万死!”神蜂仙主见身边有许多尸体摆在那里,其中还有孩子,他们被母亲紧紧地抱在怀中双双遇难。有几个还没有死去的人躺水边在微微地抽搐着,生命危在旦夕。仙主急忙吩咐天曜神瞳元帅道:“眼下救人要紧,你暂与白龙率大家在此看护,我去那天庭之上寻找救命丹药,将人救活之后,再来理会那妖怪。”
“是!仙主快去快回!”元帅挥手与神蜂仙主告辞,望着她的身影消失在云霄之中。
泥鳅精停止搅闹后,琴海便得以平静,天上的乌云也很快散去,太阳又重新照耀在琴海之上,天气随之炎热起来。
“大家快快把这些溺水者抬到树荫之下,分头照管,等待仙主回来对他们施救!”元帅转身高声吩咐道。
“是!”天兵们与相继赶来的族人一起,将那些溺水者一个个抬到树荫之下,又从山泉中取来清水将他们擦洗干净,白龙又指派一些族人用树叶为他们扇风,驱赶着那些飞虫、爬虫。
一切安排就绪后,元帅才擦去额头的汗水,又去水边巡视。他一边监视着琴海水面,一边不时地俯身观察那些溺水者的状况。
神蜂仙主驾着神风直达九霄之上,然后转向天庭,来到了娘娘宫中。
娘娘见神蜂面色慌张,知是出了大事,便连忙问道:“你如此慌慌张张,想必是北疆之地出了什么不测之事?”
“启禀娘娘,今日上午,琴海之中突然来了一个妖精,将琴海搅闹得污浊不堪。正在水边游玩的人们被淹死许多,族人们所耕种的稻田也被淹没殆尽,我见情况紧急,便来天庭寻找救命灵丹,回去先将溺水者救活。”
“此等安排极是。可是我处没有救命灵丹,须得去找那太上老君方可寻得。事情紧迫,我随你一同去找便是。”
“谢娘娘!”神蜂仙主谢过娘娘,随她一同出了娘娘宫,直奔太上老君的兜率宫而去。
转眼之间,二人便来到了兜率宫。只见大门虚掩,一个童子坐在炼丹炉前打着瞌睡,连娘娘与天圣神蜂进门都没有察觉。
娘娘走近那童子身边,轻轻地摇晃了他一下,那童子朦朦胧胧地睁开眼睛,见是娘娘驾到,慌忙施礼问候道:“小童不知娘娘驾到,有失远迎,罪过,罪过!”
“无妨,无妨。我且问你,老君现在何处?”娘娘安抚着童子问道。
“噢,时值正午,我家主人想必也在休息吧,待我前去唤来!”
“谁呀?”未等童子去唤,太上老君已从内室转出身来:“噢,是娘娘驾到,不知有何吩咐?”
娘娘遂将妖精搅闹琴海将人淹死,天圣神蜂前来求取灵丹一事对太上老君说了,太上老君听罢急忙说道:“如此人命关天的大事,不可丝毫耽误。我这有刚刚炼好的仙丹,你连这葫芦一同拿去,不必归还,就放在你那里作救命应急之用!”太上老君一边说着,一边从壁上几个仙丹葫芦中摘下一个,交到天圣神蜂手中,一边频频挥手,示意天圣神蜂快快回去。
“神蜂代替一方百姓谢过老君!”天圣神蜂俯首对老君称谢。
“哎呀呀,这都什么时候了,何必还这般客气?快走,快走!”老君说着,将天圣神蜂送出了大门,挥手与她告别。
娘娘也对天圣神蜂说道:“你且快快回去,这里有我来对老君致谢便是!”
“多谢娘娘,神蜂去了!”神蜂仙主说罢,驾起神风急急忙忙下凡而去。
女娲娘娘回过头来,十分尊敬地对太上老君说道:“知老君炼丹十分辛苦,今日慷慨施舍,真令人由衷敬佩……”
“好了,好了,老夫要去睡觉,午后还要炼丹,失陪,失陪了……”
“哈哈哈哈……老君保重,告辞告辞!”娘娘笑着说道,然后转身回自己宫中去了。
再说那神蜂仙主手捧着太上老君的仙丹葫芦,驾着神风,急急忙忙回到了琴海。大家焦急地守候在那里,见她归来都松了一口气,纷纷围到了她的身旁,看她去解救那些溺水者。
神蜂仙主命人将那些溺水者的牙关一一撬开,然后将仙丹逐一放入口中,不消片刻,那些人便苏醒过来,众人齐声为之欢呼。
就这样,仙主将所有的溺水者都解救了过来,每苏醒一人,便引来一片欢呼。那些被救活的人们无不感激万分,他们纷纷跪在神蜂仙主面前磕头谢恩。尤其是那些同家人一齐遇难后的获救者,抱着仙主的胳膊不放,哭得死去活来,感动得周围的人们也不由得落泪。
仙主急忙对大家好言安抚,并对众人说道:“你们所服用的仙丹,都是太上老君所炼,是娘娘带我去求取来的。因此,大家不要谢我,要感谢娘娘,感谢太上老君才是!”
“神蜂仙主,倘若没有您前往天庭求取,谁能知道我等遇难之事?谁能将仙丹送到人间?所以,我们还要多谢你啊!谢谢神蜂仙主啊!”那些被获救的溺水者纷纷哭着呼喊谢恩,场面又一次动荡起来。
神蜂仙主示意元帅、大将军和白龙带领天兵们一齐安抚那些人们,待他们平静之后,仙主对大家说道:“乡亲们!眼下,琴海之中有妖精侵入,情况甚是危险,不时会有战事发生,请大家快快离开这里,回自己家中去躲避,以免伤及性命!”神蜂仙主说罢,立即与天兵们一起,将大家一一疏散,离开了琴海。
太上老君的那只药葫芦从此便放在了天蜂山上,遇到有危难之人上山求药治病,神蜂仙主便及时施舍,解难救危。后来,她见山顶的路途较为陡峭崎岖,病人、老人、孩童行走甚是艰难,便命天曜神瞳元帅、天荡神翼大将军等人在药葫芦旁边开凿一条平坦的通道,以利民众行走。天曜神瞳元帅等人挥剑作法,凿出一条宽近一丈的便民石廊,以供民众行走。
许多年过去后,齐天大圣孙悟空保唐僧西天取经归来到此游玩。大圣曾经在太上老君那里偷吃过仙丹,见一个硕大的丹瓠明晃晃地放在那里,立时认了出来。他向神蜂仙主与师父说道:“适才赶路急了一些,出汗后受了点风寒,肚子隐隐作痛,待俺老孙寻个僻静处出个恭来。”未等神蜂仙主与师父答应,大圣早已溜走,直奔那老君丹瓠。他将原本直立的丹瓠用力搬歪,想将盖子打开。没想到那盖子被神蜂仙主施了神咒,无论怎的也打不开。他又用金箍棒去戳那丹瓠底部,只将瓠底戳瘪了一处,也未将丹瓠捅漏。大圣无奈,只好放弃随师父下山去了。
神蜂仙主将民众疏散之后,留了几位天兵在琴海边监视,遂与元帅、大将军及白龙一起回到了天蜂山的点将台上。几人一同商议擒拿泥鳅精的计策。
“眼下有一难题,便是我们天兵都不能入水与那妖精争斗,只靠白龙兄弟一人难以与其抗争,令人甚为担忧!”元帅对神蜂仙主说道。
“元帅所言极是,今后,我等要严密监视,元帅要随时准备,与白龙兄弟配合,一定要将那妖精击败!”
“神蜂仙主请放心,白龙就是拼了性命,也要将那妖精击败,保护琴海,保护这里的百姓不再遭受灾难!”白龙激昂地说道。
神蜂仙主关切地对白龙说道:“甄巧临产便在眼前这几日,你先回去好好地照顾她,若有动静,我派天兵前去唤你不迟!”
“家中有母亲与继父照看,又有郑顺、云秀、岳父、岳母协助,仙主尽可放心!”白龙马上对神蜂仙主说道。
“如此最好,你便回家去好好安顿一下,然后再做道理。”
“是!”白龙答应一声,抽身便下了点将台。他独自向山下走去,刚刚走到了半山腰,忽然迎面狂风大作,举目望去,天空乌云翻滚,有一阵怪声从琴海那里传来,让白龙为之一惊。
未知又是何人在兴风作怪?请君且看下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