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
“你醒了。”耳边响起清灵的声音，让人心田似有清泉流过，清明而舒畅。
这是一个小姑娘，不过五岁左右，她睁着一双琉璃般清澈的眸子，甜甜地对着他笑，笑容灵动而耀眼。
“是你救了我？”
“嗯，我在草原上发现了你，就把你带回来了。”
“谢谢你救了我。”说着他便想起身，她赶忙将他按住。
“你受伤很重，先不要起来。”
“嗯，谢谢。”她扶着他躺下，轻声嘱咐：
“你的伤太重，你需要在这儿修养。”
“修养？大概要多久？”他皱皱眉，有些担忧。
“这个我也不确定，也许几个月，也许一年。”
“几个月？那么久么？可不可以快一些？”
“我也说了，你的伤很重。”
“可我还要去……”
“去上战场？别想了，你的伤这么严重，去了不能胜利不说，就是你的命也保不住！我知道你是大梁的将军，心系国家，可你如今的样子，去了不过是成为累赘，牺牲你将士们的生命，来保护你。”她不等他继续说完，便打断了他的话。
他想不到一个五岁的女孩能说出这样的话，呆呆地望着她稚嫩却认真的脸。
“好了，你也别想那么多，安心在这儿养身体，大梁如此广阔，总有人能保卫国家的，也许等你回去，大梁已经安定了。”也许也是发现了自己过于严肃，她放轻语气，扬起笑脸，安慰着。
他看着女孩笑意满满的脸，只觉得这个女孩有着超出了她年龄的稳重，不过……却出乎意料的让他信服……
【六】
“将军，该喝药了。”一阵清脆的铃铛声，女孩带着灿然的笑，端着药走近站在窗边远眺深思的少年。
“阿灵，你不用每次都帮我把药端来的，我可以自己来。”少年有些无奈的看着一身白裙的她。
“可是我也没什么事儿做啊，就帮你熬药端药罢了。”她一边把药放在桌上，一边随意的说着，转过头朝少年笑，“快趁热喝了吧。”
“阿灵，你的医术是谁教的？似乎阿婆也不会啊。”喝药前，他问着坐在一旁托腮望着他的小姑娘。
“我啊，是我母亲教的。”
“母亲？”
“嗯，我母亲医术很高，所以三年我就学得如此。”
“你母亲她……”
“去世了，几……一年前。母亲去世后，阿婆收留了我，我就一直和阿婆生活在一起了。”
“这样啊……”少年低头沉思，他只觉得除了他刚醒之时，阿灵就确实像一个纯真的女孩一般，但医术却十分不错。
他知道他的伤有多重，当初还以为是别人治好的，却原来是这个小姑娘，一个五岁的小姑娘。
这事很奇怪，但他却莫名的不想去了解更多，就好像知道了就会失去什么似的……
他知道她有事瞒着他，但是谁都有秘密，他并不想去寻根问底，更何况她也没有理由告诉他。想到这儿，他莫名的心烦意乱。
碗里的药乌黑，在风的吹拂下荡着一圈又一圈的波纹，正如他此刻的心绪久久难以平静。
他一把端起药碗，仰头喝下……
【七】
小小的竹屋里，少年站在书案前练字，女孩坐在一旁用支着脑袋，静静的看着少年专注的脸庞。
“阿灵，你会写字么？”少年突然问道。“哦，对了，你都会医术，应是识字的。”还未等到答案，他又突然意识到这个问题问得不对。
女孩先是一愣，在看到可能连他自己都未发现的失落后，她又扬起笑脸，说：
“不，阿灵并不识字，学医术时是母亲手把手教的，并未看过医书。虽然阿婆识字，也有那么多书，但我没有学过。”
“哦，是吗？”
“嗯，所以……将军教教我可好？”女孩盈盈地笑，一双眸子晶莹，带着满满的期待。
“嗯，好，我教你。”少年不自觉的微笑着。
…………
“阿……”老人刚想叫出声，却瞥见了书桌边的两人。
女孩趴在桌子上，面前一张白纸，女孩握着一支毛笔，少年握着女孩的手，两人竟是这般和谐，这场景美如一幅画，似乎任何事物的介入都会打破这份和谐。
老人微微笑着，悄悄地退了出去……
…………
“是这样的吗？”
“对，就是这样，阿灵真是聪明，一教就会。”少年笑着对她说着。
“呵呵，哪有，只是偶尔也会跟着阿婆看看书，耳濡目染，学得也就快了。”
窗外的风轻轻撩起窗帘，悄悄地，似乎也不愿打破这份和谐。只拂起窗帘，让它轻轻舞动，为这份和谐舞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