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微风习习,月朗星稀。
破败的小院里,苏九穿着一身不知从哪顺来的小厮服,宽宽大大的袍子显得她更加的瘦小。
苏九已经打定主意要去弄点药材来,不仅要好好补补自己的身子,也要准备点小玩意儿以备不时之需。
站在院子里,苏九双手十指相扣,掌心向上抻了个懒腰,她白天睡了一大天,现在正是精神的时候。
一双精亮的眸子时不时的瞟一眼门口那棵大树,嘴角勾着一抹难以掩饰的邪笑。
鸢尾趴在大树上一动也不敢动,尽量屏住了呼吸,她总觉得自己暴露了,可是怎么可能,那个废物一点内力都没有,怎么可能发现自己?
苏九又做了几个伸展运动,嘴角的笑意越发的明显,论监视人,我可是你们这些古人的祖宗,哼,不自量力。
大概过了一炷香的时间,鸢尾等得有些不耐烦,她一直盯着那个可恶的女人,现在正是犯困的时候呢,可这个该死的女人,大半夜的出来做什么运动呢,害得她还得聚精会神的看着她。
苏九又动了动脖子,嘴角的笑意却不知何时已经消失了,双眼直直的盯住那棵大树,一秒、两秒、三秒,只听嗖的一声,院子里空空荡荡哪还有她的身影。
鸢尾大惊失色,她感觉到自己一定是暴露了,那个女人刚刚直勾勾的与她对视,那眼神好像要将她拖进深渊,该死,自己居然都没有看清她是怎么不见的。
离园内,容止书房。
“请王爷责罚,属下该死,竟然让她在属下眼皮子底下溜了。”鸢尾单膝跪地,双手拖剑,低着头一脸的不忿。
赫连容离不禁轻笑,这个女人,果真是有本事,竟然能让十多年来都没有表情的鸢尾,在这几日间却变得表情丰富了起来。
“起来吧,这下你该知道她没有你看到的那么简单。”
“是,属下失职。”鸢尾说着站了起来,左手指节紧紧攥着手里的剑,咯咯作响。
“你猜她会去哪。”
“去哪?”鸢尾对上赫连容离的眼睛,一瞬间只觉得清风拂面,十分舒服,特别温暖,“王爷是说,她会和那人碰面?”
赫连容离没有回答,而是转头透过身侧的窗子看向外面,一轮弯月嵌在漆黑的幕布上,还是要拉开帷幕了么。
话说回苏九,虽然这幅身体没办法一下子赶上她当雇佣兵时的巅峰状态,但这幅身体却是很值得培养的,比她自己的那副身体更适合做杀手。
苏九翻身跳上高墙,轻轻越过就落在了府外,入眼的却是一条十分繁华热闹的街道,她还以为自己这大半夜的出来,外面会静悄悄的没有人,没想到却是这么热闹,看来这古人也并不像自己印象当中的那么不开放嘛。
初次见识这古代的夜晚,苏九也难免有些小兴奋,走走看看,看见什么都觉得新奇,从街东面一路逛到了街西面,逛了许久,一直逛到街道上的小贩们开始陆陆续续的收拾铺子准备关门了才罢休。
一改刚才的兴奋,苏九转身邪笑着往刚才经过的药铺而去,虽然有些意犹未尽,但是她可没忘了自己此次出来的目的。
妙仁堂。
苏九偷偷的翻进了一家药铺,这古代的药铺果然比现代的药房气派多了,从柜台顺了几个袋子,苏九就开始上下其手,不一会,就将那一排排中药架子给搬空了一半之多。
满意的看了看地上放着的四个大麻袋,苏九终于放过了剩下的少的可怜的药材柜。
苏九可没有半点偷人家东西的自觉,如果不是手里拿不下了,她很可能再拿一个大袋子把剩下的药材都搬走。
只拿一些够用就好?拿几株贵的就可以了?毕竟人家还要开门做生意?去他娘的,关她什么事,你怎么能指望一个杀手有这种自觉。
所以,苏九拍了拍手上根本不存在的灰,一手拎着两个大麻袋,又十分利索的离开了。
回到冥王府时,苏九又看了看那棵大树,树上的人已经不见了,勾了勾唇角,拎着四个大麻袋就进屋了。
她需要制作一些毒药,毕竟这幅身体想要练到巅峰状态还尚需时日,总要先弄点东西傍身才行,这幅身子可能是长期营养不良的缘故,底子薄的可以,所以也特别需要好东西补一补,她可不想重活了一世,又变成别人案板上的鱼肉。
第二日,离园。
“你说什么?咳咳、”赫连容离一个激动,差点把自己给呛到,“她去把妙仁堂搬空了?”
“王爷,妙仁堂昨夜确实被人搬空了,但并不确定是否是那个女人所为。”幻影轻轻给赫连容离顺着背,眼角止不住的抽动。
“呵呵,”赫连容离轻笑,他现在倒是很想见一见这个名义上的王妃了,居然能一夜之间将妙仁堂搬空了,果然是有些本事。
“王爷,如果真是那女人做的,是不是说明她与那人并无干系?”幻影难得看见自家主子笑,忍不住眼角又是一抽。
“不可过早妄下定论,本王赌不起了。”赫连容离叹气,双手轻轻搭在膝盖上,眼睛却不知看向了何方。
幻影看着自家主子惆怅的模样,心里一疼,“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