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梦柔亲眼看着,苏九轻飘飘的杀了香草,甚至香草都没来得及喊一句求饶的话。
她并不是什么善良的女人,她的手上也有几条人命,可是,那些人都是她手下的人处理的,她从没有经手过,甚至她都没有亲眼看过,可是,她刚刚居然看见,苏九亲手杀人了。
“你、你、你...”孙梦柔瞪大眼睛,不敢置信的看着苏九,一副见了鬼的样子。
苏婉烟和众妇人也被骇了一跳,她们也从来没有亲眼见过杀人的场面。
“孙侧妃,你最好管好你的下人,污蔑本王妃,你可知是何罪?”苏九用刚刚扭断香草脖子的手轻轻划过孙梦柔的脸颊,“再有下次,即便王爷再喜欢你,本王妃也绝不姑息。”
孙梦柔吓得挣脱开来,胡乱的擦拭着自己的脸,吓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苏九冷笑,又转过头看向苏婉烟,后者吓得早已经退到了人群里,低着头不敢看她。
“让众位夫人见笑了,小女子之间的争风吃醋罢了,众位夫人莫怪。”苏九浅笑着向众人鞠躬行了一礼,那态度谦恭,与刚刚杀人时的狠辣,判若两人。
众位夫人们都被刚刚那一幕吓得不轻,看着苏九就像看着一个杀人不眨眼的女魔头似的,惊恐的不行,忙一个个借口离开。
不一会,刚刚还满满当当的诺大佛殿,顷刻间就只剩下苏九,孙梦柔和苏婉烟三人。
苏婉烟见众人都走了,她再无处可躲,忙紧走两步来到苏九面前,抽噎道,“姐姐,你没事就好,婉烟不该听信小人的污蔑,不相信姐姐,都是婉烟的错。”
苏九冷眼旁观苏婉烟的做作,说实话,她并不是一个惯会玩弄心机的女人,她的情商一向不太高,不然也不会最后被心爱的男人亲手扼杀,而到最后才明白,那个男人不爱她,可是,苏婉烟此时此刻的演技真的是有够炸裂。
可能这就是几千年过后的人积聚的智慧体现吧,一向不懂情商为何物的她,穿来这个古代过后,突然发现,这些古人的伎俩,真的都不够看。
冥王府,榕园。
赫连容离安安静静的坐在屋子里。
苏九一进屋,就看见他的背影,单薄而又孤寂。
有那么一瞬间,她仿佛又回到了以前,每次做完任务回家以后,他也是背对着她,坐在她的屋子里,等她回来。
“你好大的胆子。”听到声响,赫连容离推动轮椅转过身来,直直的看向苏九,双眸中是掩饰不住的怒火。
瞬间,美好幻灭。
苏九莞尔一笑,平静的看向赫连容离,你不是萧煌,苏九心想,萧煌不会对我冷言相对,即使在我人生中最后一刻,他也不曾。
“你笑什么?”赫连容离对上苏九的眸子,有那么一瞬间,他的心漏跳了一拍。
“我在笑王爷,爱错了人。”苏九丝毫不管赫连容离是不是不高兴,大喇喇的走进屋子里,坐在梳妆台前开始卸钗环。
的确是爱错了人,他曾是大名鼎鼎的摄政王,他能孤军奋战吓退一国之兵力,即便他现在废了双腿,即便他现在被贬为没有实权的冥王,可是他,仍然值得一个更好的女子,而不是孙梦柔。
苏九越想,越觉得好笑,可是感情什么时候由得人了?
曾经的她,何尝不是爱错了人?可她又值得么?
赫连容离许久没有吭声,他就安静的看着眼前的女子一会笑,一会皱眉,一会哀伤,一会迷惘。
手中的钗环握了许久,直到尖端刺破了手心,血珠滴落到梳妆台上,苏九才回神。
透过斑驳的古镜,对上赫连容离的眼神,苏九一瞬间觉得很安心。
“王爷是来兴师问罪的么?”苏九苦笑,为什么?为什么一定要让她去做别人的挡箭牌?难道她不配被爱么?
张了张嘴,却是什么也说不出来,赫连容离就那么直直的看着眼前的女人,他的确是来兴师问罪的,他的柔儿哭着回来,他当然要替他的柔儿讨一个公道,可是,为什么责怪的话他却说不出口了?
“我知道自己不过是你放在人前的一个靶子,我的存在就是为了保护你心爱的女人,”苏九笑的越发璀璨,至少在赫连容离看来,此时的她就像一颗明珠,璀璨耀眼。
“在我没有能力离开这里之前,我会配合,毕竟我还不想死,但是王爷,请你管好你的人,不要让她继续愚蠢下去,否则我不能保证让她给我陪葬。”苏九笑着说完这句话,就再也笑不出来了,以前的苏九,没有本事让萧煌背后的女人给她陪葬,可是以后的苏九,有本事让任何人给她陪葬。
“你、”赫连容离张了张嘴,终究还是什么都没有说,不知道为什么,他有点同情眼前这个女人。
如果不是皇上赐婚,这个女人就不会变成一个无依无靠的废子,任由他随意摆布。
可那又如何?既然被当成废子,只能说明她自己没有本事,而他的身边,从来不养没用的人,被他当成靶子,也是她的荣幸,不是吗?
“你若再伤她半分,本王要你的命。”赫连容离再次抬头看了一眼,明明笑着,却比哭还要难看的苏九,毫不留情的说道。
这个该死的女人,不值得他同情,是她自己心甘情愿为太子利用,是她自己心甘情愿变成棋子,今日的局面,都是她自己的选择。
人,应该为了自己的选择负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