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送走所有的宾客,吩咐好善后的各种事宜,回到榕园的时候,已经夜深了。
“王妃,奴婢给您捶捶背吧,今日您辛苦了。”苏一将茶杯放到苏九的眼前,一边说着,已经伸手开始捶背了。
“你们今日也都累坏了,去休息吧,这里不用伺候。”苏一的手法恰到好处,只这么几下,苏九就觉得舒服了很多。
“是,王妃。”苏一依言告退,却在走到门口的时候,被来人大力掀翻在地。
苏九忙飞奔至门口,袖中的匕首刺向来人,却是即将刺中的时候,被人捏住了手腕。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赫连容离,盛怒中的赫连容离。
苏九以为是什么歹人,却没想到来人会是他,有那么一瞬间的错愕,可也只是一瞬间,就恢复了冷静,“你来干嘛?”
赫连容离紧紧的攥着苏九的手腕,丝毫没有要放手的意思,“你胆子不小,竟敢当众捣乱,毁了今日的宴会。”
手腕上火辣辣的疼痛感,让苏九不自觉的皱了皱眉头,可她没有喊疼,也没有反抗,因为她知道,喊疼不会被怜惜,反抗也没有用,所以,她只能忍着,假装什么都没发生。
赫连容离看着眼前的女子,她一声不吭,只是笑着看向自己,明明手腕被攥的生疼,却不肯向自己低头喊一句痛。
没来由的一阵烦躁,赫连容离松开手,将苏九甩到一边,自己反客为主的往屋里走去。
“王妃,”苏一及时扶住了苏九,担忧的唤了一声。
苏九摆摆手,“你回去吧,我没事。”
苏一担忧的又看了一眼王妃,那淡定自若的样子,仿佛对即将发生的事情胸有成竹似的,遂定了定心,转身离去。
赫连容离将主仆俩之间的一举一动全看在眼里,心里不禁也暗暗高看了这个该死的女人两眼,收服人心的本事,确实很有手段。
等到苏一走的远了,苏九才敢伸出手活动活动被捏的生疼生疼的手腕,一圈青紫,像戴了个特别的镯子。
“不知王爷来我这有何贵干?”苏九大喇喇的倒了两杯茶,一杯推给赫连容离,一杯自己仰头一饮而尽。
赫连容离看着她的样子,心中就忍不住往出窜火,他好像对于她的一切都能窜出火来。
“今日为何包庇苏家。”赫连容离缓了缓心神,才开口问道。
“呵,”苏九冷笑,这个男人,真的是薄情寡义,他哪只眼睛看见自己包庇苏婉烟了?自己明明在替他挡灾好嘛,他现在这态度是几个意思?
“怎么不说话?”赫连容离看见她嘴角的冷笑,莫名的心烦意乱,他向来冷心冷情,自控力极好,即便是柔儿,他也只是给了她该有的一点温柔,可这个该死的女人,为什么总是有本事让他失控?
“无话可说。”苏九倒了一杯茶,再一次一饮而尽,空荡荡的茶杯被握在手心里,硌的手生疼。
“你这是什么态度?”赫连容离用力拍了拍桌子,他明知道今日的事情,的确错不在苏九,反而她很好的解决了这次的危机,可看到她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他就是忍不住发火,该死的女人,连向我解释一句也不肯么?
“我们离婚吧。”苏九冷冷的开口,不带一丝感情,赫连容离也好,萧煌也好,无论他们到底是一个人,还是两个人,此时此刻,她一点也不在乎了。
看着赫连容离呆愣的眼神,苏九才反应过来,这个时代的人好像不是说离婚的,于是又好心的解释了一句,“就是和离。”
“本王、绝不离婚。”赫连容离紧紧盯着苏九的眸子,那双眸子里,好像盈满了悲伤,可是悲从何来?
“呵呵,”苏九失笑,笑着笑着就哭了,泪水顺着脸颊划下,为什么?为什么一定要这么折磨我呢?
曾经是萧煌,他为了另一个女人,无情的利用自己保护那个女人,最后又无情的杀了自己。
如今重活一世,换了一个身份,换了一副皮囊,换了一个男人,可他,赫连容离,仍旧无情的利用自己,去保护他心爱的女人。
那么最后呢?会不会他也要毫不留情的杀了自己?
如果这就是宿命,为什么还要自己再经历一次呢?遍体鳞伤一次还不够么?
“萧煌、萧煌...”苏九哭着哭着,自己也不知道哭了多久,她想起曾经奋不顾身的单刀直入敌军阵营偷取情报,险些命丧黄泉,到头来才知道,那份情报不过是他为了夺美人一笑,她想起他被仇人绑架,折磨的只剩半条命,所有人都不敢去救他,只有她孤身前往营救,她带着他躲避各路追杀,可最后一切风波过去,他却只想回去找那个女人...
赫连容离紧紧皱着眉头,看向苏九的眼神复杂而又悲痛,她晕过去了,又笑又哭的样子,深深的刻在了他的心头,可为什么,偏偏喊着别的男子?
将她抱上床,轻轻的为她盖被,温柔的抚平她紧皱的眉头,赫连容离缓缓离去。
他望着头顶的月色,许久都想不明白,为何那个该死的女人,偏偏不愿意留下。
曾经,所有的女人都挤破了脑袋想要嫁进冥王府,即使他摔断了腿,可还是有许许多多的女人想要嫁进来,明明,那么多女人想要进来,可她偏偏要出去,明明,他可以得到各种各样的女人心,可偏偏得不到她的。
赫连容离越想越懊恼,他不曾喜欢过任何一个女子,可这个该死的女人,他,好像、真的喜欢了。
苏九,本王不管你是不是皇上派来的奸细,本王也不管你心心念念的萧煌是谁,你既已经身在冥王府,就永远留下来吧。
本王,绝不离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