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兰轩。
大红的喜帐垂地,床两侧喜烛幽幽的烛火笼罩下来,孙梦柔双手紧紧攥着,红盖头下面目狰狞。
苏九,今日之辱,我孙梦柔一定会叫你百倍千倍的来偿还。
正思忖间,房门被人大力一推,赫连容离被幻影推着走了进来,脸颊红红的,显然是醉了酒。
幻影是跟了冥王爷很多年的老部下,主子心里想什么,他大概能琢磨出一二,就好像今日,迎娶柔儿小主,王爷是真的高兴。
是以,退下时,幻影识趣的替二人关上了房门。
赫连容离停在离床边几步远的地方,他安静的看着坐在床头的女子,那盖头下,是他的柔儿,他终于娶她了。
伸手取下孙梦柔头上的红盖头,四目相对,她笑的妩媚,他笑的恬淡。
“王爷,柔儿今日是不是惹王妃姐姐不高兴了?”许久,孙梦柔明媚的脸上挂上了忧愁和泪痕。
赫连容离看的迷离的神色顿时清明了几分,再看向他的柔儿,那脸上的泪痕,他明明说过不会再让她流泪的,那个该死的女人怎么敢。
“柔儿等我,我去去就来。”赫连容离顿时被怒火填满,只来得及留下这么一句话,就怒冲冲的离去了,走得太快,没来得及看见身后,刚刚还娇弱可怜的女子嘴角上那抹毫不掩饰的狞笑。
榕园。
苏九正躺在床上发呆。
从喜宴回来,她就躺在这里了。
“萧煌,我对你不好吗?”女孩儿倔强的仰着头,不让眼角的泪水流出来。
“你醉了。”男人一身黑色得体的西服,将他高挑的身材包裹的恰到好处,棱角分明的五官叫人情不自禁的沉沦。
“我没有,我没有,为什么?难道我不够好吗?”女孩儿显然喝醉了,口齿有些不清。
“你是最好的,”男人薄唇轻启,眼神像有一股魔力。
女孩儿仿佛听到了天大的笑话,竟勾了勾唇角,可终究没有笑出声来,看着男人与她擦肩而过,转身挽起另一个女人的臂弯...
是最好的吗?当然是最好的,她是他最好的利刃,他一直都明白,不明白的,从来都只有自己啊。
眼角有泪水滑落,苏九盯着床帐的眸子忽闪忽闪的,像夜空中的星辰。
赫连容离、萧煌,为什么你们要这么像。
像到只是看着你成婚,我都觉得是又经历了一次...
“咣当——”
房门被人从外面踹开,苏九忙用手背胡乱的擦拭一下眼角的泪水,翻身坐起。
看向来人时,又是一副玩世不恭的样子,“新婚之夜,冥王爷不去与新娘子洞房花烛,来我这里做什么?”
“我说过,不许你动她。”赫连容离眯着双眼,语气不善。
“可我忍不住怎么办,不如冥王爷休了我去,往后咱们井水不犯河水,你的柔儿也安全。”苏九忍住不去看赫连容离,把脸转向一侧。
“我不会再给你机会。”赫连容离却是一眨不眨的盯着苏九,像是要把眼前的女人装进眼睛里去。
“呵,冥王如今自己都是个废人,哪来的自信保护别人?”苏九忍不住还是看向了赫连容离,这个酷似萧煌的男人,一样的语气,一样的狂妄。
赫连容离对上苏九冷漠的目光,心中一滞,说不出来的感觉,既憋屈又恼火,“我的女人,我还保护的了。”
苏九一噎,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曾几何时,那个男人也对她说过,“我的女人我会保护。”
沉默了半晌,赫连容离终于打破了沉默,只是语气和缓了许多,“做好你王妃的本分,我不会为难你。”
或许,就连他自己都不明白,他为什么要和缓。
“你的柔儿比我更想做王妃。”苏九冷笑,该死的狂妄,该死的,难道我只配得到施舍么?
“你必须是王妃,她才会安全。”赫连容离抿了抿唇,话还是脱口而出,可说出来又有些后悔。
“呵呵,”苏九冷笑了一阵,原来重活一次,还是免不了要做一枚棋子吗?难道她无论何时都只配做一把剑吗?
“你只要做好该做的,我会护你周全。”赫连容离皱了皱眉,该死的为什么会有一点难过?
“你好狠,”苏九冷笑着仰头看向赫连容离身后,那漆黑的夜空,没有一颗星,像是一个巨大的深渊,“你想看我像以前那样卑微吗?呵呵,我偏不。”
嘴角的笑一点点消散,苏九将视线从夜空收回,最后定格在眼前这张脸上。
“我会是一个合格的冥王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