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殷朝来的士兵太多,两位少主……已经……”鲜于第一勇士木厝脸上全是鲜血,单膝跪倒在地,脸上全是沉重泪水和血水,对纪氏道“已经没了。”纪氏听到这话双腿一软,一个踉跄栽倒在地,木厝赶紧要上前扶。纪氏推开他颤抖着捏着衣角:“那……可汗呢……”“大军将我与可汗冲散,属下……也不知道可汗在哪。”
纪氏闭眼:“木厝带着三位格格和寨民们离开吧,不要回来了。”“夫人……”木厝道。纪氏忍不住落下了眼泪:“快去,木厝这是我给你的最后一个命令!”木厝沉默了片刻,给纪氏磕头。纪氏没有看他,她回忆着与苏胡的点滴。木厝站起来,一瘸一拐地离开。
木厝擦净自己的脸,换了一身骑装,先去分散寨民,然后去找苏萦儿。
“木厝哥哥,你回来了。”苏萦儿见到木厝悬着的心放下了了些许,“可是我鲜于胜了?”木厝原本布满红血丝的眼睛更红了:“萦格格,你之前不是让木厝哥哥带你去荒漠骑马吗,这就带你去。”苏萦儿心中有些奇怪,木厝的神色很不对劲:“木厝哥哥怎么突然要带我去骑马?”“没什么,许久没和萦儿骑马了。”木厝故作轻松。苏萦儿盯着木厝的眼睛,泪水如断了线的珍珠不断了落下:“不!木厝哥哥,是不是我阿爹和哥哥们败了?”木厝听了这话,终于忍不住哭泣。
苏萦儿大惊拉住木厝:“怎么可能呢,我阿爹和哥哥们那么厉害怎么会败了?木厝,你是在和我开玩笑对不对?”木厝没有说话,回答苏萦儿的只有木厝的哭泣。士兵的厮杀声从远到近,木厝惊恐得抓住苏萦儿:“格格跟属下走!”苏萦儿没有来得及回答就被木厝拉了出去。
到了苏燕儿和苏绣儿的房间,二人正在梳妆。“我知道外面打进来了。”苏燕儿看到苏萦儿冷笑一声,“你可真是个丧门星,殷朝偏挑这个时候来攻打。”苏绣儿吃力地背起一个包袱:“我们乘此机会赶紧走吧,在晚些时候,他们就打进来了。”“请各位格格跟着我走。”木厝左手拿刀,右手牵着苏萦儿,朝外跑去,四人骑上马从小路离开山寨。
跑了一会,木厝停了下来。苏萦儿道:“木厝,我阿娘呢?”“她……她……”木厝低头不敢看苏萦儿。苏萦儿转头就往回跑去。
木厝还没反应过来,苏萦儿已经跑出去了好远,他迅速拉过旁边的马追上去。“唉,你们要去哪啊!”苏燕儿急得跳脚。
木厝在苏萦儿快到山寨的时候及时制止了他。二人到的时候殷兵正往外撤,木厝和苏萦儿赶紧在一旁藏了起来。
等到殷军全部撤离,木厝和苏萦儿才入山寨。山寨一片狼藉,血迹斑斑,没有生气。苏萦儿看着这萧然的景象泪如泉涌,她跑去纪氏的房间,一路上的尸体不计其数令人心惊。
纪氏躺在地上七窍流血,苏萦儿扶起纪氏:“阿娘……阿娘……您怎么了?”“阿……萦……你快……走……快走啊……”纪氏用尽全部的力气想要把苏萦儿推出,但是她的眼睛却缓缓闭上。
“你就是苏胡的女儿吧。”一个没有生气,带着巧士冠,声音好似儿童一样稚细却不清脆,好像女人一样尖细却不柔媚,令人厌恶。木厝将苏萦儿护在身后:“你是什么人?”“我乃是大王身边的侍臣端蛰,我家大王听闻鲜于有一位第一美人想必就是您了吧。大王想请格格入殷宫。”“告诉你们大王他做梦!木厝我们走!”苏萦儿听到这话心里开始恐慌,强硬着拉着木厝转头要走,而木厝握紧了自己的刀柄。
端蛰露出一丝邪笑拍拍手道:“你们今儿啊,是走不了了。”许多士兵拿着刀剑出现在厅中,瞬间厅中变得剑拔弩张。木厝在士兵出现的那刻就举起了刀。
“萦儿,一定要冲出去不能落在殷朝皇帝手里。”木厝眷恋抚摸着苏萦儿的脸,仿佛要将她牢牢地刻在心里。突然,木厝拉着苏萦儿往前冲,拿刀的手劈向殷兵。
“唉,可怜苏胡可汗,还在我大殷做客,看格格这态度是不想见见苏胡可汗了吧。哦,对了我们还把格格的侍女也一并带走了。”端蛰手上把玩这一把匕首。苏萦儿看到那匕首脑袋一懵,这正是苏胡给苏萦儿准备的成人礼,在苏胡出征前,苏萦儿给了苏胡防身。“你们把我阿爹和阿昭怎么样了!”苏萦儿眼睛红了怒视着端蛰。
木厝听到这话一分神却被几个殷兵刺穿了身体,他喷出了鲜血。苏萦儿看到木厝受伤,就要冲过去,却被殷兵拦住,她泪流满面撕心裂肺地喊:“木厝哥哥!不!不要啊!”
“苏胡可汗的安危如今全在格格您的一念之间了。”端蛰观察着苏萦儿的眼神如同看一具尸体一般。“你叫他们先住手!”苏萦儿望着端蛰喊。“停。”这一声令下,众士兵停了下来。木厝终于撑不住倒在了地上。苏萦儿爬过去将木厝搂在怀里:“木厝哥哥。”木厝沾满鲜血的手扶上苏萦儿的脸,温柔地道:“对不起……木厝哥哥……不能保护你了……”木厝在苏萦儿怀里咽了气,苏萦儿擦了擦泪水,脸上的血晕开在脸上。
“我答应入殷朝。”苏萦儿冷静得可怕。端蛰命士兵放开苏萦儿道:“格格若是早点想通也不用牺牲了那么多人了。格格就在三人后同我入宫吧,想必大王会很开心。”
端蛰派了许多侍女伺候苏萦儿,她知道现在自己已经被监视起来了。她想到木厝的死亡,心里难受得仿佛要裂开。
木厝是苏胡和纪氏收养的一个孤儿,苏萦儿出生后是木厝一直守护着她。苏萦儿和木厝一起长大,苏胡和纪氏还打趣说要把苏萦儿嫁给木厝,可惜他最后却为了自己而死。
“格格,一个叫阿昭的求见。”这一声拉回了苏萦儿沉浸在木厝之死的悲痛:“阿昭?快!让她进来!”“格格!”阿昭见到苏萦儿就哭了出来。苏萦儿对殷朝的侍女们道:“你们都先出去吧。”侍女们行了礼便退出房子关上了门。阿昭见到苏萦儿放下了手中的盒中微微颤抖。
“阿昭你去了哪里,你知道吗,木厝他死了。”苏萦儿抱住阿昭放声大哭。“阿昭去见了可汗,可汗命阿昭把这个盒子交给格格,让格格在见到殷王的时候把这个呈上。”阿昭不敢看向放在一边的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