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耀东一行人跟着那女人,很快便来到了奇肱国的国界处。尽管已经对外宣布永久保持中立,但是奇肱国还是在边界处建立了高大的围墙,墙上也是布满了荆棘、利刃,墙根处,竟是大约两米宽的深沟,一眼望去,深不见底,让人不寒而栗。不过这些对于他们来讲,也只是摆设了,在那女人的带领下,他们轻车熟路,很快便在山脚与城墙连接的地方,找到一处隐秘的桥洞,从此洞穿行而过,便顺利进入了奇肱国。
刚进奇肱国,是一片茂密的森林,李耀东他们出发时已近黄昏,只在森林中穿行了一会,天便黑了下来,在森林尽头,依稀可见点点火光,很快,这灯火便连成了片,火光下,密集分布着成片的民居。
奇肱国的建筑风格与东界国不同,屋子的窗户大而多,有的屋子是直接把十几根树干围成圆形或椭圆形,顶部覆盖椰子叶和蒲草,房子没有墙,只挂长苇席,有的屋子则是在几根粗壮的木柱上面架起横木,在横木上建造的房屋,房屋的墙和地板用深绿的长竹片条编成,同时在顶和四周留下了足够大的窗户。因为奇肱国常年高温多雨,空气潮湿,这样的建筑,不仅通风降温,同时还能避免地面潮湿和蛇虫危害,房屋下面还能用来堆放一些生活杂物,可谓一举多得了。
李耀东等人在成群民居间兜兜转转,在一处高脚屋前停下,屋子里漆黑一片,只见领头的女人伸出双手,先急促击掌三次,再缓慢击掌两次,约莫过了两秒,屋子里竟然亮起灯光,仿佛同时有人影晃动,门也缓缓打开了,那女人扭头示意,然后众人先后闪身进入屋内。
待进入屋内,李耀东等人才看清了屋子里的情景,一张长条桌子的四角上各摆放着一盏油灯,此时桌子上已经有三个人,都是男性,目光聚焦在刚刚进入屋子的他们五个人,除此之外,屋子里其他的陈设也都比较简单。
“190623,这几个就是你新召集的伙伴吗?”说话声来自桌子正中央的男人,满脸络腮胡子,声音深沉,目光凌厉,盯着李耀东他们,似乎带着一股敌意。
“没错,郎老大,他们来自北域,都是很厉害的人,”190623笑着回答,接着顺身走进了屋子深处,再出来的时候,手上多出了一个盘子,盘中是四杯水,正冒着热气,然后热情地招呼李耀东等四人,“快过来坐下,赶了这么长的路,先坐下喝点水,这几位都是创世会的伙伴,以后大家都是战友了。”
“哦,来自北域吗,那跟你一样啊,明朝,既然都是很厉害的人,你之前肯定见过他们吧?”被叫做郎老大的男人,目光转向了桌子右手边的年轻人,长相斯文,皮肤白皙,脸上挂着若有若无的笑容,只见这年轻人目光扫过李耀东等四人,在孤长云的身上多停留了两秒后,笑着回答:“郎老大,北域不大,但也不算小,各路高手藏龙卧虎,我又怎么会都见过呢,再说,就我那点本事,我才是无名小卒,”说完,他站起身来,走到四人面前,友好地伸出手,“你们好,我叫叶明朝,也来自北域,很高兴认识各位,希望能一起为创世会和奇肱国人民做点事情。”
李耀东等人先后礼貌性的跟叶明朝握手,当然,阿璃除外,这个大姐完全无视了他。
190623马上接话:“好了,再跟你们介绍一下,这位是创世会的四封游侠领袖,你们可以叫他郎老大,郎老大旁边那位,是健全人4508,也是创世会健全人的领袖,明朝是游侠副统领。”
4508盯着他们良久,对着郎老大摇摇头,又点点头,搞得李耀东等人一头雾水。
接着,李耀东等人也做了简单的自我介绍,像阿璃和孤长云,也仅仅简单报了名字,引起了郎老大和4508的一丝不悦,但是被叶明朝一句“实力强悍的人才会惜字如金”给遮了过去,一个见面会也很快结束了。
临离开的时候,郎老大留下一句“希望这几个人不是草包”,对此,190623深表歉意,“真不好意思,郎老大就是这个脾气,也请各位多包涵。”
张绍南好奇地问:“我说姐姐,所谓的创世会,不会就这几个人吧?”
“当然不是,我们组织人员众多,但是为了保密,大家目前都是分散在奇肱国各个角落,只待时机成熟,才会召集起来,统一行动。”
“那现在需要我们做什么呢?”李耀东接着问道。
“行动计划我们已经制定好了,各位只需要隐藏身份,养好精神,等待我们通知。时间不早了,我先走了,你们早点休息,这个屋子很安全,明天我会来给大家送吃的,没事千万不要乱跑。”一番交代之后,190623也转身离开,屋子里,只剩下李耀东等四人,张绍南伸伸懒腰,一边按摩着太阳穴,一边说道:“哎,我还以为能大干一场呢,就这么干等啊,也行吧,正好躺下来休息会,这两天走路走的,我的腿都快不是我的了,”说完,直接趴在桌子上睡了起来。
李耀东也是感到了一丝疲惫,他看了看阿璃和孤长云,阿璃背着双手,在屋子里踱步,好奇地打量着屋子,孤长云则站在窗前,盯着窗外,一副若有所思,李耀东想说些什么,孤长云转过身来,看着他,“李耀东,你累了就先休息会吧,这里交给我们了。”
阿璃听到,也对李耀东点头表示赞同,李耀东感觉眼皮一沉,也趴在了桌子上,开始睡觉。孤长云眼睛示意阿璃,然后悄悄地出了屋子。
此时外面天已经全黑了,刚刚还成片亮起的灯火,此时也仅剩了稀疏的几点。孤长云隐藏气息,在一片民居中穿梭,最后停在了一处圆形屋子前,闪身推门而入。
屋子里此时已有一人正在等待孤长云的到来,正是刚刚见过面的叶明朝。
孤长云二话不说,解开衣服,露出右肩,肩膀上的“风”字在隐隐散发红光,叶明朝也褪下衣服,同样在右肩,红色的“雷”字也在闪动光芒,两人接着紧紧握手,眼中似乎已经满含热泪。话不必说,肩膀上的印记已经证实了他们彼此的身份,同样来自夜灵,一个来自风刃,一个来自雷音,刚刚见面之时,两人便已经感觉到了肩膀上传来的隐隐灼热感,分别之时,叶明朝暗中将约定地点信息告诉了孤长云。
两人落座后,没有太多寒暄,叶明朝直接开门见山:“我是雷音五组,主要负责奇肱国的情报收集工作,已经在奇肱国五年了。”
“五年,那你对这个国家肯定很了解啊。”
“基本上算了如指掌,对了,你们为什么要掺和进来,跟你同行的三个人,不是夜灵吗?”叶明朝疑惑地问道。
“他们是龙武的预备,我们现在要赶去南封,路过隐雾山的时候,碰到了那个女人,同伴们觉得要主持正义,就跟着来了。”
“哦哦,也对,现在东界已经跟南封开战了,预备人员也要上。可惜,任务在身,我上不了前线,”叶明朝说此话,语气中满是羡慕和遗憾。
东界跟南封开战了?孤长云心中很震惊,但是并没有表现出来,看来,零壹学院遇袭事件已经点燃了火药桶,他们得抓紧去南封了。
“明朝,奇肱国到底是怎么回事,这个创世会究竟又是个什么样的组织?”孤长云岔开话题,叶明朝倒也没有发现,只见他略微思索三秒,一字一句说道:“乌合之众。”
“什么?乌合之众?”
“对,这五年来,像创世会这样的组织,在奇肱国已经先后成立了十几个,进行所谓的革命,但最后都失败了。”
“都失败了?”
“是的,每次的革命都发生在满月之日,但都是革命当天就被政府军镇压了。今天你见到的郎老大,是来自西都的游侠,那个4508,是健全人那边的,这个组织号称融合了四封义士和健全人、奇肱人,其实都心怀鬼胎,一盘散沙。对了,今天4508盯你们半天,就是在筛查你们是不是政府军那边派过来的间谍,之前好几次革命,都因为有间谍出卖,许多健全人和奇肱人革命者,举事之前,就被政府秘密处决了。”
“健全人为什么要参与进来革命呢?他们不是现实的统治者吗?”
“其实,在奇肱国,健全人内部也是分等级的,像4508这样的,只是健全人底层的,并得不到什么实际的利益。在奇肱国,只有三分之一的国土适合种植作物,而这部分国土全部掌握在健全人手中,所生产出来的粮食,也由国家统一分配给健全人和奇肱人,基本的供给按照各户实际人口数量多寡进行分配,除此之外,对奇肱人实行“以劳动换粮食”的政策,按照劳动多少额外配给,多劳多得,少劳少得,而不劳动的健全人,则根据公职高低来额外分配,底层的健全人,甚至不如普通的奇肱人。”
“只要有利益分配不均,就永远会存在不平等,这也是历史一遍遍重演的起点啊,”孤长云感叹道,“那这次的行动计划你知道吗?”
“呵呵,肯定跟以前一样,满月举事,推翻统治,毫无新意。”
“既然每次都失败,那为什么不考虑新的计划呢?”
“这个也是我要提醒你的,长云,你们一定要注意在隐雾山上遇到的那个女人,她才是真正的危险人物。每次革命她都有参与,计划也都是她制定,但每次失败,她都能安然无恙,继续暗中活动,我调查了五年,都没有查到她的真实身份,到目前为止,也仅仅只是知道她的编号。”
孤长云回来的时候,李耀东和张绍南还趴在桌子上睡着,而阿璃,则是静静地坐在李耀东的身边,仿佛是睡着了,呼吸均匀。孤长云还在盘算着怎么跟他们开口,他知道了很多奇肱国的真相,更得知了东界与南封开战的信息,这些对他们来说都是极其重要的,突然,一阵敲门声,惊醒了所有人,李耀东和张绍南揉揉惺忪的睡眼,孤长云打开门,只见来人是健全人的领袖4508。
孤长云引他进来,4508顺手将一个黑袋子放到桌子上,一面笑着说:“欢迎各位加入创世会,也感谢你们为奇肱国人民的自由而投入到这场革命中,我在这里先谢过,一点心意,希望各位笑纳,”说完,打开了黑袋子,竟是四颗硕大的珍珠,夜色下,熠熠生辉,闪闪发光。
“这些都是我们应当做的,你有什么事可以直接说,这个太贵重了,我们不能收,”孤长云说道,4508眼中闪过一丝窃喜,还是将珍珠推了过来,“这是你们应得的,以后革命成功,奇肱人民也会对你们感恩戴德的,”说完,便直接走人了。
“耀东,这个算是贿赂我们吗?”张绍南掂掂袋子,还真有些重量。
“哼哼,这位大哥把我们当成雇佣军了,拿珍珠让我们卖命,也封我们的口,如果革命成功,让我们乖乖从哪来到哪去,不要跟人家争权,”李耀东冷声说道。
孤长云关上门,再张望了一会,确定没人之后,他转过身来,脸色一正,“各位,有些事情,我要跟你们通个气。”
天亮的时候,190623一大早就来了,送食物的同时,告诉了李耀东四人两个消息,第一个是4058昨天晚上被政府军逮捕了,生死未卜;第二个是组织还是决定满月之日举事,也就是明天晚上。说完,便急匆匆走了,说是为了明天做准备,临走又叮嘱他们,政府这两天在到处抓捕起义人士,千万不要乱跑。
翌日,满月如期而至,李耀东等四人,按照190623的通知,来到了奇肱国的中央广场,因为今天是传统的奇肱人祭奠仪式,广场上目前已经是人山人海,周围已经满是火把,火光通透,映的天空都变成了红色,广场中央,整齐地摆放着二十几具木质棺材,白布裹盖着,布上绣着奇肱国传统的飞鸟图腾,以及死者的编号,棺材四周,身着黑色盔甲的军人在一旁列队,面容威严,中央正对的高台,已经摆好了仪式所用的各式祭品,左右两侧立着八根高大粗壮的长柱,白色的引魂幡随风飘舞,此时,身着正装的政府高层已经就座,只有当中的位置是空着的。
李耀东等人装扮后混在人群里,尽管是祭奠仪式,但他们在现场的奇肱人脸上,完全没有看到悲伤的神情,孤长云警惕地四周张望,很快,在角落里,看到了郎老大的身影,以及很多一眼就看出来,身上藏着利刃的人,想来就是藏在暗中的革命者,只是,他没看到190623的身影。
正在继续寻找的时候,只听一声炮响,悠长悲凉的号声响起,祭奠仪式隆重开始,在高台上,一群披甲卫士簇拥下,一个带着黑色面罩,黑色长袍的女人缓步走上台来,坐到了空着的座椅上,此人正是目前奇肱国最高统治者,蒙面王女。
只见一个头戴高长帽的官员站起身来,双手掐起,一顿作势,随后一挥,指向台中央的棺材,随即从高台上出来一队身穿白色长袍,面带白色面罩的卫士,手执白色符咒,围着棺材转圈,嘴中念念有词,广场围观的奇肱人,此时也是改变了表情,面带悲伤,纷纷低头默哀,沉默无语,甚至有人开始低声哭泣,李耀东等人见此景,也不禁有些动容。只见那队卫士转了大约二十多圈后,全部停下来,将白色符咒抛至空中,符咒随即开始焚烧,直到化作一堆黑灰,飘落在地,而后,紧接着又出来一队白甲卫士,四人一组,将广场中央的棺材分别抬了下去。按仪式进程,棺材清场之后,接下来就是蒙面王女发表讲话。
正当蒙面王女起身,准备演讲之时,只听人群中一声大喊:“为了自由,就在此时,杀了蒙面王女,”很快人群中众多人响应,隐藏其中的革命者纷纷亮出刀剑,杀声震天,顿时广场中的人群乱作一团,拥挤不堪,高台上、广场周围的披甲卫士像是提前做好了准备,一面守护着蒙面王女及官员们离开,一面摆好阵仗,正面迎击革命者。
突然,一声巨大的爆炸在广场中央响起,中央的卫士纷纷被炸飞好远,断肢残臂乱飞,到处尘土飞扬,鲜血哗哗从广场中央铺陈开来。突如其来的爆炸瞬间打乱了披甲卫队的阵势,战友的惨死也激发了他们的血性,看着冲杀到眼前的革命者,也不顾一切地冲杀上去,刀剑相迎,杀红了眼的甚至开始肉搏,很快,革命者便与卫队纠缠在一起,黑色与白色交织,在广场上像是两条以命相搏的长蛇,交缠在一起。
混乱的人群中,李耀东看到郎老大带着革命者一路冲杀,已经有数十卫士倒在他的剑下,他此时像个血人,狰狞恐怖。他想上前帮忙,但是却被孤长云一手抓住,拉着他直接冲向了蒙面王女离开的方向,阿璃和张绍南也紧跟在后。
他们追了好久,却不见了他们的身影,他们来到了一间宽明亮堂的大厅里,里面整齐地陈列着刚刚仪式上的棺材,这块便是祭奠仪式前的停尸房,四人分头探查,突然张绍南一声尖叫,引得三人都过来查看,只见张绍南面色大变,声音略颤抖:“耀东,你看,这个棺材里的人,脑袋是不是被切开过?”
李耀东等三人细心查看,正如张绍南所说,尽管死尸经过了化妆,但是可以清晰地看到,从前额到后脑,有一道清晰的切割痕迹,正当他们疑惑不已时,一个女人的声音在大厅上方响起:“不错嘛,竟然被你们发现了,不过这样也好,你们不用做糊涂鬼了。”
四人顺着声音抬头望去,正是高台上黑色面罩,黑色长袍的蒙面王女,不过,这个声音,他们很熟悉。蒙面王女一阵狂笑,而后平静下来,将面罩取了下来,赫然就是190623,也就是李耀东他们在隐雾山遇到的女人,接着,在她四周,众多手执弓箭的卫士分列,箭锋对准他们四人。
“原来你才是幕后黑手,这些人的脑子,是被你取走了吗?”孤长云朗声问道。
“奇肱人的脑子,即使死了,也有价值,自然有人愿意出高价购买,这也算是他们最后为这个国家做的贡献。”
“我想知道,是谁在跟你们进行这么肮脏的交易?”
“这些就与你们无关了,死人也不用知道太多。”
“你既是革命者,也是统治者,所以,所谓的革命才会一次次失败。”
“没错,偶尔闹闹革命,也是要让他们看到希望,我也好知道哪些人想背叛我,更方便的除掉,比如,4058那个蠢货。”
“你把所有人都玩弄在股掌,一定很享受吧?”李耀东平静地问道。
“享受吗?是的,我喜欢这种感觉,你们太让我失望了,本来以为你们能给我带来不一样的乐趣,结果还是一样,太无聊了。”
“既然是享受,那为什么你的眼中还会有失落?”
“你在胡说什么,我怎么会失落,你们这几个喽啰,是时候送你们上路了,”似乎是被揭穿了心事,她倒是有点歇斯底里。
“那恐怕要让你失望了。”
孤长云话音刚落,蒙面王女只觉眼前人影闪过,身旁的卫士便纷纷被打倒,卧地不起了,她下意识要抽出剑来,却马上手腕被人捏住,一阵剧烈的疼痛随即传来,一个笑颜如花的女人映入她的眼帘,正是阿璃。正在此时,停尸房的大门被从外面踹开,只见如血人一般的郎老大,带着众多革命者杀进来,阿璃抬起一脚,将蒙面王女踢到人群中央,她躺在地上哀嚎着,环视周围的革命者,一副不可思议的表情。
孤长云、李耀东等分开众人,望着地上的女人,笑着说道:“抱歉,我们并没有听你的话,老实待在屋子里,而是出去乱跑了,比如暗中联络郎老大和革命者,比如把对你的调查结果告诉众人,比如事先在广场埋了炸药,看来还是你太大意了,我们做了这么多,你竟然都没有发现。”
郎老大冷冷地看着蒙面王女,仿佛在看一个死人,“你自己就是奇肱人,却如此来对待自己的同胞,你的良心呢?”
“良心?那是什么东西,我是奇肱人,我也一直想通过自己的努力改变命运,可是,面对已经制定好的规则,我所有的努力都是白费,后来我终于明白,这个世界上,永远没有公平,所有公平的规则,只是利益既得者们,用来维护自我利益的工具而已,我要改变自己的命运,就要自己来制定规则,定义公平。”
孤长云和李耀东相互望了一眼,随即走出人群,张绍南和阿璃也跟了上来,四人走出停尸房,外面的广场死一般的寂静,鲜血横流,尸体遍地。
“是时候离开了,我们走吧,”孤长云说道,张绍南往回望了望,“我们不看最后的结局吗?”
孤长云没有说话,李耀东回头说道:“阿南,对这个国家而言,蒙面王女不是第一个,也不会是最后一个。”
张绍南细细回味李耀东的话,似懂非懂地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