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1969年，H国京城。秋爽下了公交车，走了约五分钟停下。看了眼对面军区家属大院，黑眸底划过抹冷意，提着简单行李走过去。“小同志，你找谁？”站岗小哨兵看到秋爽眼睛一亮，声音不由变柔软。这个女孩子真漂亮！比大院里那些大小姐都漂亮！那水汪汪的大眼睛，仿佛看人一眼就能把人给吸进去一样！秋爽露出个得体笑容，对这个小兵道：“我找秋卫业师长，我是他长女。”小兵愣了一下，秋师长……有这这么个漂亮又温柔女儿吗？长女，他记得秋师长大女儿可不是长这样！那位秋大姑娘，每次出去或是回来，总是鼻孔朝天看都不会看他们这些小兵一眼！“你可以打电话给秋师长。”秋爽看出小兵不信，也不急，清泉一般声音继续说着。“哦。”小兵进到卫门室给秋师长打电话，秋爽好瑕以整等着。“你是秋师长女儿？”小兵还没有打好电话，秋爽耳边却响起一抹低沉好听的男声。她转身，看到一个穿着军装、身姿挺拨大约二十四五岁的男子，站在离她三步远的地方。“嗯。”秋爽回了个字，快速打量完此男。此男不错！身材比例完美，五官完美，若是那双眼里再带点温和少点儿冷意——秋爽能看得出来，此男眼里冷意是天生，并非针对她——就更完美了。“不用等了，跟我进去。”男子也不着痕迹打量完秋爽，按下心中不断升起异样，长腿一抬就往里走。秋爽并没有跟上。她不知道这人是谁。“哦，昨天我听秋师长提起过，他的长女会来。”男人发觉秋爽并没有跟过来，停下脚步尽量用温和声音和她说到。“你认识他？”秋爽冲出来的小兵点点头，跟在此男身后两步远距离。此男，边国强微皱下眉，她的称呼有些别扭，她应该叫秋师长“爸爸”才是。“嗯。”边国强放慢脚步，伸手。他是想帮她提行李。但秋爽只是礼貌笑笑说不用，仍是与他保持两步远距离。边国强也没勉强，默然往前带路。这里挺大，秋爽一路走，已是把这里地形记下。大院不是很热闹，但也不冷清，一路走来许多好奇目光落在秋爽身上，秋爽均不在意。“前面一单元一楼就是秋师长家，要我送你过去吗？”走了摸约三分钟，边国强停下，抬手指了下不远处的小高层。“不用了，谢谢。”秋爽谢过他，等他朝另一边走了，她才过去。这栋小高层共四楼，一楼一户。秋爽敲门，很快响起一抹夹着不耐烦的女声：“谁呀？”门开了，但没全开，只露出刚好能伸一个头的缝，缝里露出颗中年女人头。“你找谁？”伸出头的中年女人边说边瞪着眼睛打量秋爽。不知道为什么，第一眼看到这个又干净又漂亮的女孩，这女人心里马上就涌起敌意！“我是秋爽。”秋爽瞟了眼这女人，已然知道她是谁：她便宜老爹后娶的女人，吴桂花。吴桂花瞬间黑脸，声音尖锐道：“你是秋爽？”怎么可能！她虽然没见过那个死丫头，可那死丫头在乡下长大，应该又土又丑才对，怎么会这样水灵漂亮又气派？秋爽没把吴桂花失态放在眼里，柳眉微挑重复道：“我是秋爽。”吴桂花捏着门的手猛用力，然后……“砰”一声把门关了！秋爽眉心微动，正准备抬脚踹门，门却再次打开。这次不是只打开一条缝，而是全开。开门的也不是吴桂花，是一个摸约十三岁的男孩子。“你就是大姐？快进来，爸爸说你今天会来，我以为妈一会才去接你。”这男孩子倒挺热情，一边说一边要接过秋爽行李。秋爽亦猜出他是谁，并没有让他提行李，反从外衣口袋里拿出几颗包装红红绿绿的糖塞到男孩手里：“你是明明吧？拿着。”秋明看了眼手心里的糖，脸上马上绽开个大大笑容：“哇，是水果糖！前院三胖子前天还在我面前炫耀！大姐你真好！”秋爽只是笑而不语，提着东西径直走客厅。吴桂花黑着脸在客厅沙发上坐着。她旁边还坐了个和她年纪差不多的女孩，长得还算不错，就是怎么也掩不住骨子里的小家子气与刻薄。秋爽知道她就是便宜老爹与这个女人生的大女儿，秋爱红。“你就是那个乡下丫头？哼，你也配让我妈去接你！”秋爱红不掩眼里妒忌与敌意，哼了一声扭着手指，转头又呵斥得了糖乐颠颠的秋明：“你叫她大姐？我才是你大姐，吃里扒外的东西！”秋明也不和秋爱红争辩，吃了一颗水果糖，又把剩下的收在口袋里。这糖可不能让妈给收去，不然他最多只能留下一颗！吴桂花看眼儿子动作，眼里闪过抹恼恨，然后扭头眼睛直直看着秋爽。秋爽也不说话，自顾在对面沙发上坐了，神态平静看着吴桂花。实际秋爽已把这屋里打量完了。啧，她这个便宜老爹还是师长呢，这么大而且布局不错的屋子，让吴桂花糟践得真寒碜！秋爱红越看秋爽越不顺眼，什么东西，竟敢比她穿得好！还有那脸蛋，居然比她白！“看好了没？”秋爽把吴桂花和秋爱红表现尽收眼底，“吴阿姨是吧，我的房间在哪里？”她实在懒得和这俩无知的人开撕什么的，浪费她的时间。“好大的口气！你是把我妈当保姆呢！一个乡下来的野丫头，有什么了不起！”秋爱红受不了秋爽态度，当即站起来指着秋爽鼻子尖声说着。“唔，我是乡下野丫头，也不见得你是什么千金小姐。说自个儿妈是保姆，不知道这话要是传出去，会不会上大报。”秋爽声音丝毫不带怒意，仍是平静得很。秋爱红愣了几秒才反应过来，秋爽这是不带脏子把她给骂了！“你……”“爱红，不要说了。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欺负小地方来的人呢！”吴桂花把秋爱红拉坐下。该死的乡下臭丫头，牙尖嘴利得很！现在先不和她逞口舌之快，以后这臭丫头会知道她吴桂花厉害！秋爽也不在意这些不痛不痒的话，跟着吴桂花上楼去给她准备的房间——原来这小高层还是复式楼。才上楼，却听秋明欢快叫道：“爸爸，国强大哥！”秋爽看到两个男人进来，一个是她见过两面的便宜老爹，一个是先前带她进来的帅男。吴桂花听到秋明声音，心里叫了声“兔崽子”，赶紧把秋爽往里带，似乎怕谁看到她一般！可惜吴桂花还是失了算，边国强仍是看到秋爽，这个漂亮出尘的女孩子。他的心尖，狠狠颤抖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