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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原来,慕容复兰是车迟国的丞相马兰花!

人类进入了网络时代,就开启了游戏世界的新纪元,也使人类的思维进入了紊乱的网络世界中。现实世界也由三部分构成了——一是物质世界,二是精神世界,三是虚拟世界。虚拟世界是人类在物质世界里的精神世界,是精神世界里的物质世界。越来越多的人都生活在这个广阔的虚拟空间,把人的一生的美好时间慢慢地消耗掉。

网络时代,什么东西都可以进行无限次的复制和粘贴。

战争不过就是游戏的变种,政治也就是发帖子和删除帖子那样的管理。

网络上的爱情也是可以无限次地进行复制和粘贴的,爱情故事就像是病毒一样会四处蔓延。任何一个凄美的爱情故事,都会衍生出若干篇恶搞的版本甚至是克隆的复制品。

网络时代的人也可以同时拥有多个身份——而这些身份是无须上税和交什么管理费用的。这样世界上的网络人口的统计就比现实世界里的统计还要注水得多。

一旦政治家进入了网络世界,那么,网络世界就会天下大乱。

因为政治家是要在乱中取得他们的利益的,不乱,就没有他们的用武之地。

天下之所以打乱,就是因为有那么一些只会乱中取利的政治家,而没有安邦定国的政治家。

安邦定国的政治家是几百年才能出一个的——五百年必有王者兴中的那个王者,就是能安邦定国的政治家。

段郎虽然羡慕王者政治家,但是他也做不到内圣外王,不可以安邦定国,因此,也不过是一个生于乱世才能有所作为的所谓政治家。

庸才能把盛世治理成乱世;人才能把乱世治理成盛世。

只有天才,才能把盛世治理成盛世。

天才总是很难成才的。天才的成长过程比平常人要艰难得多。

天才要成就天才的伟业,必须迈过三道坎:一是要有高贵的血统。没有高贵的血统,即使你有天才的智慧,也发挥不出天才的作用;二是要有高尚的品格。治理盛世的人才要善于以权谋公,不善于以权谋私,他们的眼里没有个人利益,只有社会、大众的整体利益,没有高尚的品格,即使你很聪明、很能干,也是不能治理盛世;三是要有高级的职务。天才总是容易遭嫉妒的,要是让一个没有私心的天才从低级职务做起,往往在其成长过程中就被扼杀了,庸才和天才总是相生相克的,庸才们扼杀天才的天分,往往比天才防范被扼杀的天分还高得多,许多的天才就是这样被埋没于历史长河,做了籍籍无名之士,致死都不明白自己其实就是治理盛世的天才。

不是不要天才,而是根本就没有天才。

所以,治理盛世之难,难于上青天。

太平宰相之难做,也就是这点。

皇权与相权之间往往会为了利益而发生冲突。

一般都是会屈服皇权——宪法规定了皇权的具有至高无上的特性。

皇权一首这天,相权很难把握。

做皇帝其实比较容易一点,只要不是大昏君,一般都可以做到明君。明君的明,就在于明白一个道理,做郡主的只要心里明白谁是可用的好人就可以了。

做宰相却不那么容易,如果遇到的是明君,必然要求你是贤相。一个贤,把你的德能勤绩廉都包含其中了。贤相表明了皇帝的选用标准,只是方方面面都要有点道理的人。这样的人就足够了,但这样的人也不容易找。

如果是庸才做了宰相,必然会大致天下大乱,这点还有一个暗示——能委任庸才做宰相的皇帝必然也是昏君;如果是天才又做成了宰相……当然,历史上过去或者未来也几乎没有这种可能。

天才做宰相,要么架空皇帝自己做皇帝,要么被皇帝贬谪行走江湖或者隐居于书斋。

马兰花号称铁腕宰相,她即使不是天才,起码也算是贤才。因为她遇到了明君,所以,从政才那么从容不迫,才有太平的生活。

慕容复兰自小就受到慕容先生的宠爱,自然家学渊源,读书破万卷,是不可多得的才干之士。

马兰花不只是慕容家的千金,也是在网络上把段郎整得晕头转向的梦中兰花、红孩儿、白娘子、美人鱼和天才女孩!

难怪她化身的那些马甲那么厉害,原来是有慕容家的智慧,加上了车迟国的权威。

段郎觉得在虚拟的网络上与马兰花PK,虽然输掉了一点大理镇南王的尊严,也算是棋逢对手、将遇良才的过瘾的事情了。

段郎知道了这段时间在梦幻江湖上发生的林林总总的故事的总导演就是这个可恨又可爱的美女以后,心情豁然开朗,精神状态大为一振,战斗力也增强了不少!

如果要怪也只能怪自己意志不坚定,才给马兰花有可趁之机,感情上经受不住考验,才步一步地陷入了美女设计的圈套。

男人,一定要经受各种各样的磨砺,因为顺境不会给你知识,只有逆境才会造就你的才华。

段郎经过江湖浩劫的九死一生,终于从糊涂到明白——权、钱、色,原来一样都沾不得!

段郎一直看着马兰花,也一直在想着心事。

看到了马兰花,想到的是梦中兰花等慕容复兰的影子……

段郎的眼睛空空的,没有什么表情。

没有表情的男人据说是最招女人喜欢的男人。

马兰花笑道:“王爷为什么如此表情啊?难道我的脸上长有鲜花还是生了麻子?让王爷如此呆呆的看了老半天了?”

段郎道:“没有鲜花也没有麻子,但是……丞相脸上确实长有两个字——影子!丞相本人也是由无数的影子组成的,所以,我看不清楚丞相的本来面目,才那么痴痴地望着你看!”

慕容复竹笑了,说:“二姐,别听他鬼扯。这个人很是老奸巨猾,明显是在说谎,却假装得如此一本正经的样子,我越看越觉得好讨厌!”

雪琴道:“慕容妹妹怎么知道段王爷是在说谎呢?难道你有所体验吗?”

慕容复竹道:“呵呵,有没有说谎,我们不用争论,让他自己承认吧?王爷,请你凭你的良心说话,刚才是否有一点在说谎的?”

段郎道:“我说的话一直都是凭了良心的。不凭良心的话不出口,不凭良心的话不入心。因此,我敢对天发誓,我所有的话都没有半句谎话,完全经得起历史的检验的!”

慕容复竹道:“你的海誓山盟都没有人相信,谁还相信你的誓言啊?何况人家阿扁都说三个不,你才说两个不嘛,你也学学人家搞个什么三不之类的嘛!”

段郎笑道:“三不主义也并非不可。我建议大家对你的提议不争论、不辩论、不讨论!呵呵。”

慕容复竹道:“真是段王爷啊,可您毕竟只是大理的段王爷,不是天下的段王爷,典型的一言堂,要在这里压制民主啊?”

马兰花道:“竹子妹妹,你虽然在咱们家里被大家娇惯成性,无法无天,成为大家都害怕的女魔头。但你那点道行,还远远不是段王爷的对手。还是少说两句吧!免得自取其辱。”

段郎道:“丞相真不愧是女中豪杰,一出口就有很强烈的火药味。无端挑起了我与令妹之间的战争来了。我这个人最是让得人的!”

慕容复竹道:“谁要和你挑起什么战争啊?我对你可没有一丁点的兴趣。”

段郎道:“没有兴趣最好了,要是有兴趣的话,我可没功夫陪你玩!”

慕容复竹道:“你真的没功夫玩?可我总是看见你一有机会就找我蝶表姐玩啊?难道你在江湖上的政策也搞人别歧视,区别对待?还是因为有我二姐回来,你就不敢玩了?”

“都是,又都不是。我对讲道理的人讲道理,对不讲道理的人也不讲道理。”段郎望着马兰花,继续说:“日理万机的大丞相也常回家看看碍…我怎么也想象不到绝情谷竟然是丞相的老家,不然我也不会提出要来参观的……是你们国王不放心我在这里还是你本人担心我在你家里被你小妹弄得晕头转向呢?”

马兰花道:“都是,又都不是。我回家因为我父母在堂,有必须回家的理由。作为一国丞相,既要为国尽忠也须在家尽孝。虽然说忠孝两难全,但我想能做到统筹兼顾自然最好了。我在朝廷的时候是专心专一地为国尽忠,回家里就一心一意地对父母大人尽孝。这有什么问题吗?”

段郎道:“怎么会有问题?难得你有空闲回家,在家里,大家都放下政治事务,放开怀抱,咱们可以以纯粹的朋友关系交流交流了。”

慕容复竹道:“对于政治人物,只有永恒的利益,没有永恒的友情甚至爱情……段郎纯粹是个搞政治家伙!二姐千万不要上他的当,你看到了蝶表姐的今天,就是上他当的人的明天,所以,千万不要和他做什么朋友!”

雪琴道:“竹妹妹真清醒啊?你看到了别人的今天,可你能看到自己的明天吗?谁知道自己的明天是什么样子啊?李太白说,‘弃我去者,昨日之日不可留;乱我心者,今日之日多烦忧……抽刀断水水更流,举杯浇愁愁更愁。人生在世不称意,明朝散发弄扁舟。’说明只有对明朝怀有热切的期待才是人生的目标。真正的清醒其实是对明日的清楚预见。”

慕容复竹道:“每个人的明天都不一样,但有一点是肯定的,就是每个人的明天都是自己配合神灵安排的。如果自己不配合,神仙也无法进行安排,你说对嘛?冰雪聪明的雪琴姐姐?”

“哦,你的意思是人定胜天嘛?看来年轻真好!只有年轻人才自有‘信人生二百年,会当击水三千里’的豪情壮志,竹妹妹自信能把握明天,了不起啊!”雪琴道。

慕容复竹道:“年轻真好?意思是我们年轻人不成熟,不知道天高地厚?还是年轻人无所畏惧?”

“都是,都不是。年轻真好的意思就是我们都年轻过,我们都好过。我们很怀念自己年轻的时候,同样就很羡慕别人年轻的时候……段王爷说,要是人人都能年轻20岁的话,每个人都会是天才!你说对嘛?”雪琴很深沉似地说。

马兰花道:“哦,说起年轻倒真的令人怀念……年轻人有很多的机会,但年轻人不是都无所畏惧的。年轻人最该畏惧的就是岁月的无情。这让我想起了清秋蝶表妹,的确是王爷有点不对的样子。王爷啊,我家表妹为了你,连做王妃都没有味道。对这样痴情于你的女人,王爷有什么交代呢?”

雪琴道:“王爷身边的女人都很痴情的。如果每个痴情的女人都要王爷有所交代的话,王爷就是被割成七八段也不够分的。所以,要么对王爷不要痴情,要么就不要王爷有所交代。”

“呵呵,意思是我家表妹就白白地被王爷浪费了青春了?”马兰花道。

雪琴道:“我说的可是事实。王爷的青春一样白白的浪荡掉了。上天对每个人都很公平的,不只有一方有损失,恋爱中的双方都是输家,唯一的赢家是时间,大家都被它耍弄了。”

马兰花道:“这问题我们不争论。还是王爷自己说比较好。”

段郎道:“我说什么?爱我所爱,无怨无悔;恨我所恨,无私无畏。无论要我说什么或者做什么都好,只要蝶妃自己喜欢就行。”

慕容复竹道:“蝶妃蝶妃……喊得蛮亲热嘛。不过,请教一下大理的段王爷,你口里所谓的蝶妃到底是大理的蝶妃还是车迟国的蝶妃呢?我们都没听明白!”

段郎道:“这个问题嘛,确实有点问题。要是说她是车迟国的蝶妃,似乎已经和你们国王办理了离婚手续了,在法律上已经解除了车迟国王妃的职务。即使要说也只能说是车迟国前蝶妃……当然,要是说她是大理的蝶妃,我这里是没有问题的,但也要完善相关手续,得到皇兄的允许,才可以名正言顺地叫她大理蝶妃。即便这样,也只可以叫她大理蝶妃人循…哈哈。”

慕容复竹说:“段王爷的话有点言不由衷吧?什么叫你这里没有问题,你皇兄那里还不是听你的一句话?我看多半是你怕你的正妃刀某某的厉害,不敢把蝶表姐娶回家才是真正的原因吧?”

这个问题真的叫段郎好为难,怎么说呢?除了需要禀报皇兄备案之外,确实是刀王妃那一关也不好过的。

虽然段郎和刀王妃是父母之命,为了国家利益牺牲爱情的革命伴侣,但风风雨雨走过来,经历了几多的风刀霜剑,为国家民族带来了一段繁荣时期,俩人在一起生活了几十年,也不是一点感情都没有。对刀王妃的意见,段郎还是比较尊重的。至少不会把自己在外面喜欢的女人带回家去搞得鸡犬不宁的。

段郎正准备狡辩一些话,还没来得及说出口,清秋蝶来了,也许知道表妹的话让段郎不好受,就接话了:“表妹真是多事。谁说我要去做什么大理王妃了?我根本就不喜欢做什么王妃,更不要说是大理的王妃了。二表姐,你回来也不和我打个招呼,我好早点出来接你啊!”

马兰花道:“没什么事情,大家不是外人。繁文缛节性的东西就免了罢!”

段郎对外人一词甚是敏感,觉得马兰花丞相是话中有话,便说:“丞相阁下,既然大家都不是外人,那我也不是外人了?”

“哈哈,王爷难道听不懂吗?二姐的话非常明白啊!我们大家不是外人,你们说对不对嘛?”慕容复竹又转身对清秋蝶说,“表姐也听明白了嘛?”

清秋蝶自然明白了表姐的话。但心爱的亲爱的段郎怎么能让他成为外人呢?于是说道:“现在还分什么内人外人哦,都是一样的人。既然大家都说了那么久的话了,即使说的人不觉得累,我们听的人也觉得有些累了。我看还是进兰园去喝茶吧?”

慕容复竹道:“蝶表姐总是喜欢糊稀泥。要知道大家都在联合起来帮你呢?怎么说这话!”

清秋蝶道:“大家都帮我的话,就该听我的话埃进兰园里去慢慢帮我也不迟。”

马兰花道:“要得,进兰园!平时也很少有闲情雅致的在兰园里赏玩。今儿好好看看兰园里的景象!”

慕容复竹也许真的就只服从二姐的管教,听马兰花这样说,自然不会再和二姐顶嘴了。默默无语走在前面。

段郎本来就不舍得离开兰园,因此也没有说啥就跟上前去了。

雪琴必然是紧跟段郎的。王公公也许觉得大家在一起挺好玩,也紧跟着雪琴走。

一行进入了兰园里,清秋蝶吩咐道:“兰儿,上茶。”

大家围坐在茶亭里的圆桌旁。马兰花环顾了四周,见段郎的眼睛放亮,一副悠闲自得的样子,就取笑道:“王爷,此间乐否?”

段郎顿了顿,忽然明白了。也笑道:“呵呵,此间虽云乐,不如早还乡?我可不是乐不思蜀的阿斗同志啊!人家阿斗毕竟是皇帝嘛,我只不过是王爷。王爷可以在任何地方快乐,哪里乐都是乐——此间乐,大理乐,蜀国也乐,天下无处不乐,自得其乐。”

马兰花道:“段王爷果然精明过人,任何时候都不肯吃亏。尤其擅长王顾之术……佩服佩服!俗话说,‘吃的亏才打得堆’;又说,‘水至清则无鱼,人至察则无朋。’似王爷这样斤斤计较的人,怎么在江湖上交友呢?怎么和别的国家缔结联盟呢?”

段郎明白,这是人家铁腕宰相在使用柔情手段来开展外交攻势了,他和雪琴交换了一个颜色。雪琴便主动接过话头,对马兰花说道:“丞相此言差矣!王爷虽然是至察之人,却有许多真心真意的朋友,当然不只限于女朋友;虽然也算是精明之人,但也不是斤斤计较之人,王爷最能吃亏,但从来不会吃哑巴亏……也绝对不会无原则的吃什么亏!至于和国家缔结盟约之事,那必须遵守平等互利之原则进行。在处理国家民族的大事上,我们坚持国家利益至上的原则:有了永恒的利益,才有永恒的友谊。”

马兰花道:“段王爷果然是了不起。江湖上都知道段王爷是花心王爷,看来他花的心很有收获嘛,至少,有雪琴妹妹这样的贤内助为之打理家事国事天下事,他就事事都不用操心了!这样的王爷不风流也枉自叫做花心王爷了哈!”

王公公道:“丞相说的极是。我负责世界各国政要的保安工作已经8年了,先后接待了不下上千次的来访安全保卫工作,没有哪位王公大臣能像段王爷这样风流潇洒……几乎是至少表面看几乎是一个花花公子。王爷,实在对不起,我耳闻目睹的情况就是这,只好实话实说了哈!”

马兰花道:“看来王公公给我们的段王爷有极高的评价嘛……那不是说,段王爷是那种举重若轻的人物了吗?当今之世,能如此洒脱地出使,并出色完成外交谈判任务的人物,估计王爷算是其中之一。”

段郎道:“呵呵,我又没有得罪丞相啊?怎么老是拿我来做话题?你们几个要灌水也不是这样的灌法嘛?我是否可以请求、要求、祈求你们别再戏说段郎了?”

清秋蝶道:“哈哈,看来王爷你还是沉不住气了啊?二表姐哪里是拿你做话题也?明显是在激将……是想和号称江湖女诸葛的曹雪琴妹妹激将出来,过亿过斗嘴的瘾罢了!”

段郎恍然大悟似地说:“哦,原来如此。丞相是在用隔山打牛的招数啊?既然我是那山,明白了这个道理,就得保护那牛……因为那牛的肚皮里有了小小牛了。我可不允许你们再打她了。”

慕容复竹拍了拍手,道:“真是有趣,好一个温柔的负责的王爷埃虽然表面听起来肉麻之极,但仔细听来又舒服舒坦之极!听得我都听不下去了……明明是什么狼的小狼嘛,怎么变成了小牛?王爷您真牛!可以称得上最牛王爷了!”

清秋蝶道:“表妹你说话得留点情面嘛。人家王爷是客人呢?你这样没大没小的说话,不怕客人笑话咱们没有知识素养吗?”

雪琴道:“清秋蝶姐姐你真是大好人一个。竹妹妹说话才不简单也。好像绵里藏针的功夫已经练了三十多年了,火候也真的很老到嘛。难怪被称为车迟国的五大高手之一了。”

慕容复竹道:“雪琴姐姐总是在维护你们王爷,是不是觉得你们段王爷什么都好呀?未必然他什么都是对的?……难道他就没有不好不对的地方吗?”

马兰花见自己策划实施的“谈笑有鸿儒”的计划被雪琴等美女搅局了,又被段郎以“往来无白侗之招数破解,知道继续聊下去,也没有什么积极性的谈判成果。于是实施“请君入瓮”之计,寻思只有邀请段郎、雪琴等到自己的布置好的局里去,等待更好时机,也许还有出奇制胜的效果。于是,她端起茶来,品了品,道:“王爷,这茶是表妹最舍不得拿出来招待客人的极品香茶。托王爷之福,我们有口福享用一番,沾光不少!我看天色不早了,也特意吩咐家人,为尊贵的客人段王爷一行准备了难忘今宵的夜宴,想请王爷给我一个机会,移驾素琴斋,让我尽一点地主之谊?”

清秋蝶道:“表姐,您……不必如此。我也早就为他……为大家,在这里也准备好了宴席,还没有来得及邀请您呢?”

马兰花道:“表妹,既然有表姐在此,自然由我做东。何况,我爹爹也已经委托我操办此事,说大理段氏与我们慕容家是世交,一定要安排好、照顾好。”

慕容先生的话,清秋蝶自然得听从了。但愿段郎能继续留下来吃到自己为段郎精心准备的那些段郎喜欢吃的东西,不枉费了一番功夫。

慕容山庄不比一般的江湖帮会组织。

慕容山庄的主人曾经做过大燕国的皇帝。

慕容山庄的基础设施建设俨然皇家气派。

慕容家的夜宴,即使不是国宴,也算是相当高档的宴会。

清秋蝶虽然失望,但能陪段郎一起出席江湖上十分有名的慕容夜宴,即使作为慕容家的亲戚,也十分荣耀,可见,在慕容家,要举行夜宴的话,也是相当的不容易——吃的不是宴席,是排常

主题;宴。

时间:夜。

地点:素琴斋。

素琴斋是慕容山庄的最高规格的宴客厅。

既然是宴客厅,为什么叫素琴斋而不叫美味轩之类?段郎被这名字吸引着。

到了那里,只见布设十分雅致精致,四壁悬挂的是当世著名书画名家之作。窗明几净,淡雅宜人。几个美女,素装打扮,顾盼生春,令人食指大动。

秀色可餐?难道慕容家的夜宴竟然是看美女而已?段郎笑了,看来马兰花丞相真是煞费苦心啊,为了满足我的偏好,连夜宴内容也改革创新了——将吃东西变成了看美女!

刚坐定,便有美人在帘间调琴试音。然后,奏出一阕美妙无纶的音乐来。

段郎听出是商调曲。商者伤也,商调为音乐中最细腻的一种曲调,其乐声缠绵婉丽,令人觉得时间美好和谐的事情都在其中了。在音乐声中翩翩起舞者乃三个妙龄女郎,领舞者衣青,其余衣白。青白相间,曼妙多姿。且舞且歌,歌声轻灵,绕梁不绝。须仔细听,方能明白其词,曰:“礼乐既正,神人所以和。玉帛有序,志欲静干戈。各分符瑞,俱誓裂山河。今日相乐,对酒且当歌。道德以喻,听撞钟之声。神奸不若,观铸鼎之形。酆宫既朝,诸侯于是穆。岐阳或狩,淮夷自此平。若涉大川,言凭于舟檝。如和鼎实,有寄于盐梅。君臣一体,可以静氛埃。得人则治,何世无奇才。”

歌罢,曲停,舞止。三位美人侧立。

灯光明亮若白昼之辰。

众人雅静如无人之境。

段郎率先打破沉寂道:“段某人得闻词曲,胜似天上神仙。套用一句套话来形容,叫做‘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哪得几回闻。’慕容山庄名不虚传!”

马兰花道:“段王爷博古通今,您该是听出今晚的歌曲有什么特点吧?您能看出今晚的舞蹈有什么奥妙嘛?”

段郎说:“丞相在日理万机之余,尚有如此雅兴,精心准备这等高质量的节目,令孤王感动不已。慕容世家果真是天下第一等的家族。其文化积淀之深厚,令大理偏僻小国的宫廷夜宴也相形见拙。”

慕容复竹道:“段王爷不要回避我们二姐的核心问题,请您不要用政治套语来空洞地敷衍我们,希望段王爷直接了当地说出二姐的问题。一,歌曲的特点;二,舞蹈的奥妙。嘻嘻……”

清秋蝶很担心段郎被慕容家两姐妹考倒,出面协调:“二表姐,段王爷是做客,又不是来咱们家考试,我看……还是不用这样……”

慕容复竹道:“他虽然是客,可这客人做的不一样。人家秦少游为了心爱的苏小妹也要回答三个难题才能进洞房,哪里有射门问题否不能回答却想对我们蝶表姐有什么想法的事情的美事呢?二姐,一定要坚持让他回答,咱们是代蝶表姐出题考段郎哈!”

没等马兰花回答,侧立在舞台上的三位美女一起对段郎提出了要求:“段王爷,我们都很仰慕您大理段王爷的文采风流,希望我们的歌舞能得到大方之家的指点!请王爷不要嫌弃我们是不入流的浅薄艺术,多多赐教。我们一定能得到极大地提高!”

段郎明白,自己不回答不行,回答不好更不行。好在平时段郎喜欢读杂书,见多识广,也许能侥幸蒙混过关。于是,朗声一笑,侃侃而谈:“此曲之妙,妙在选调。调式为曲之魂魄,旋律为曲之肉血。仅此尚嫌不够,还得有绝好的乐器,方能奏出曲调之精气神来。操琴者的悟性第一重要,不能深入其中,断断不能演奏出乐曲之美妙。琴弦者其次,非吻合其曲之器,不能充分表达出曲调之细致入微处。如笛声与箫声,虽然都是竹管发出,但表情达意的程度不同。笛声清越高亢,箫声沉郁悲惋,各有其发力的着重点;此曲的操琴者,是一位内涵丰富之佳人,情愫干净利索,如山野甘泉;心境平湖秋月,似林泉白石。具此心性之人,乃可奏此雅乐。琴亦特别,梧枝凤栖,亦可留天籁;瑶琴焦尾,只等待知音。有诗为证:‘摔破瑶琴焦尾寒,子期不在对谁弹?春风谋面皆朋友,欲觅知音难上难。’可见,知音是多么难求。这首曲子,应该不是经常演奏的,貌似特意为我准备的吧?再说歌词,乃南北朝作家庾信之《商调曲四首》之一,词意雅洁高妙,其间含蓄委婉,表达其‘得人则治,何世无奇才。’的理想,与《诗经》之《关雎》有异曲同工之妙,不再深言。最后说歌舞,三位的歌,若黄莺婉转,三位的舞,如紫燕徘徊。真有洗心革面之感受。概括起来,就是莺歌燕舞四个字!”

马兰花听完,拍拍手道:“非常感谢段王爷的精彩点评!不知道他是否是说对了,咱们请车迟国首席音乐家出场评判!大家欢迎。”

从朦胧灯影里走出来两位亭亭玉立的美女来。两人长得几乎是一样的高挑,穿着一样华丽的黄色的绸缎衣裙,在烛光灯影中,带着一缕香风款款行来……

段郎仔细看,不敢相信竟然有如此相像的两个孪生姐妹!根本看不出两人的差别在哪里。

见段郎如此神色,马兰花笑了:“段王爷也被镇住了吧?很多的人见到她们的时候也一样,都觉得是太相似了,俨然是一个人似的。哦,忘记了向大家介绍,这两位是我的堂妹妹慕容复琴、慕容复瑛。这位是大理的段王爷、大理镇南王府的曹秘书长……”

慕容复琴、慕容复瑛双双施礼:“问候段王爷,万福金安!”

段郎道:“刚才……抚琴的原来是二位?”

慕容复瑛道:“非也非也,抚琴的是我大姐慕容复琴,唱歌的是我,在外面领舞的是三妹慕容复燕。呵呵,我们姐妹仨是三胞胎!”

段郎道:“你们三位真是嫡亲姐妹?而且是三胞胎?”

慕容复琴道:“是啊,妹妹说得很清楚的啊!”

段郎道:“你们的父母真是不简单呐!看到你们,我不由得发自内心地赞叹他们!他们为我们创造了这样的奇迹!还有一位也是长得一模一样的吗?”

慕容复燕赶紧走上来,三人并排站在一起。慕容复燕抿嘴儿笑了,对段郎道:“王爷,您看看,我们三姐妹像不像是三胞胎亲姐妹啊!难道您先前没看出我和她俩也长得一摸一样吗?”

段郎道:“真是一摸一样的耶,看来那个难分伯仲的词语要为你们仨修改成难分伯仲叔了!”

马兰花道:“王爷,我们今天为您准备的这个节目还算深得您的心吧?”

段郎道:“岂止是深得我心,简直是完全得我心了!谢谢丞相美意,知我者,丞相也!”

马兰花道:“不知王爷还愿意继续看她们仨的节目吗?”

段郎道:“怎么会不愿意,我想象得出,接下来她们的节目一定精彩绝伦。”

马兰花道:“既然王爷如此有兴致,妹妹们,拿出你们的精神来,再表演一场歌舞!”

慕容复琴道:“二姐,咱们还是表演莺歌燕舞我弹琴?”

马兰花道:“不了。咱们还有没有别的节目可让王爷观赏?”

慕容复琴道:“有啊,不过得找个人为我们弹琴,曲谱放在琴上。”

马兰花道:“我很想为段王爷弹琴的。可我的琴技实在不敢献丑,幸好有蝶表妹这样的高手在,就请蝶表妹露一手吧?也让大理的段王爷见识见识我们蝶表妹的琴技。不知道蝶表妹乐意与否?”

车迟国原王妃清秋蝶,本是多才多艺的江湖才女。有机会为段郎抚琴,自然非常乐意。遂答道:“愿意听从二表姐的安排。我琴技粗疏,有不通达之处,请各位多多包涵。”

慕容复琴道:“那就请王爷和各位观看我们三姐妹的舞蹈。”

伴随着音乐,慕容姐妹偏偏起舞。段郎听出来,这乐声充分表达出了爱人之间的等待与期盼,表演的舞蹈也非常美妙。三姐妹的肢体语言完全能表情达意,令人不自觉地要产生如梦幻般的感觉。迷迷糊糊中,段郎仿佛回到了那古老的传说里。段郎明白了,这是根据屈原作品《湘夫人》的意境创作的音乐和舞蹈。

表演结束了,素琴斋响起一阵喝彩声和掌声。

慕容复竹道:“段王爷,这次的表演又有什么可以点评的呢?”

段郎道:“很不错的。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舞蹈的名称应该可以是《湘夫人》。虽然题为《湘夫人》,但主人公却是湘君,表演的又是女性,其实就是展现出湘水之神的性感魅力。湘君和湘夫人就是以舜与二妃(娥皇、女英)的传说为原型的。由三位孪生姐妹来表演,这一创意本身就是举世无双的。音乐和舞蹈都充分描写出相恋者生死契阔、会合无缘的情愫。作品始终以候人不来为线索,在怅惘中向对方表示深长的怨望,但彼此之间的爱情始终不渝则是一致的。三位舞蹈表演者的肢体语言也是十分丰富,表情到位,完全抒发出了故事情节中那种特殊的意蕴。 表达了赴约的湘君来到约会地北渚,却不见湘夫人的惆怅和迷惘。感人肺腑,令人潸然泪下。不知道本王的理解是否正确?”

慕容复琴道:“佩服段王爷对于音乐天赋才能。说实在话,此曲是我根据民间祭祀湘水之神的古琴曲改编的,舞蹈也确实是根据屈原先生的作品《湘夫人》的意境而创作的。此曲除了在慕容家里排演之外,您是第一位听到的,能被王爷赏识,真是万分荣幸。今日与王爷见面,好比伯牙与子期的高山流水遇知音的故事一样,也许会成为千古佳话!”

段郎道:“我只不过是恰好猜到罢了,不算是真正的知音。真正的知音石丞相。要是没有她,我们怎么会在此间弹琴看舞蹈呢?所以,大家千万别辜负了丞相和慕容山庄的美意!好好珍惜这样难得的人生聚会吧!”

慕容夜宴既然有一个宴会的宴字,歌舞之后,就开始摆酒席了。

忙碌了一阵,大家分宾主落座之后,马兰花丞相道:“今晚,慕容山庄准备了一些粗茶淡酒,大家举杯,欢迎大理段王爷!”

段郎道:“感谢丞相。非常开心来到这里与大家欢聚一堂。慕容山庄之行将会给我们留下难以忘记的美好回忆。非常感谢慕容先生及其家人对大理的情谊,借此机会,表达对慕容山庄上下的谢意!”

慕容山庄的菜肴都非常有诗意。据说主厨大师傅是位唐诗爱好者,其制作的每一道菜都是一句五言唐诗。当上到第八道菜的时候,菜名是“低头思故乡。”

段郎听到这菜名,正要伸出筷子,想尝尝那盘子里的菜是什么味的时候,突然,素琴斋里的灯火一起熄灭了。紧接着,在大家惊慌失措中,段郎腰间一麻,只感觉到自己被人挟持着,在空中飘呀飘呀,被带走了不知道多远才停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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