尘虎阳带着侄子离开森林,再次来到虎跳峡,这里大河浩瀚,波澜壮阔,瀑布轰鸣如奔雷,壮观异常。
尘虎阳二人,再次来到瀑布下。
“你不是要练习刀法吗?这片瀑布,就是最佳的练习对象,抽刀断水,三式刀法都可以练习。”
看着眼前轰鸣的瀑布,尘虎阳背对着侄子,缓声说道。
这片瀑布,尘一鸣再熟悉不过了,之前在这里突破淬体境极限,硬生生在下面挨了一个月,最后才将极境修炼到圆满。
尘一鸣沉默不语,静静地走向瀑布,搬来石头,在那里搭出一个平坦的石台。
三式刀法,劈刀、撩刀、斩刀,尘一鸣站在石台上,右手拿着沉石刀,对着瀑布不断地挥刀,沉石刀出,瀑布便会斩出一个缺口,然后迅速闭合。
尘一鸣一遍一遍地挥刀,时而三式分开练习,时而三式连着施展,时而停下来静静体悟、思考。
尘虎阳站在岸边,默默地看着侄子,一言不发。
看着侄子刻苦修行,尘虎阳心中感到欣慰,或许只有心中有了必须担负的责任,或者必须要守护的人,才会如此卖力地苦修吧,尘虎阳这样想着。
直到夜半,明月高悬,尘虎阳不得不将侄子喊了出来,旁边已经准备好了食物,这是他自己去寒潭,亲自捕捉的三条肥硕雪鲮鱼。
尘一鸣吃完烤鱼,倒在地上,便呼呼大睡。
第二天,天色蒙蒙亮,尘一鸣便继续到瀑布下练刀。
侄子在瀑布下练习刀法,尘虎阳不担心他的安全,亲自狩猎了一头剑毫猪,放在一旁,留给他做食物,傍晚便直接离开虎跳峡,回到家中。
十五天后。
尘虎阳再次来到瀑布下,查看侄子练刀的进展。
现在,尘一鸣的刀法更加娴熟了,劈、撩、斩,三式连击,能瞬间在瀑布下斩出一个三角水幕,凝而不散,三招之间的连接做得流畅自然。
刀法,尘一鸣是修行的很不错,只是人变得憔悴,又带着几分消瘦,地上之前放着的剑毫猪,已经吃光了,但没有补充新的食物。
看着侄子如此刻苦,尘虎阳心中五味陈杂,要将家族的重任,还有自己寄托的希望,都交给年幼的侄子,心里总归不是滋味。
“一鸣,该回来了。”
尘虎阳背着双手,沉声喝道。
瀑布下轰鸣声不止,尘一鸣练习刀法渐入佳境,外界的轰鸣声,如同清风拂面,毫无知觉,又那里听得到有人喊自己呢!
见侄子毫无动静,还在不停地挥刀练习着三式刀法,尘虎阳眉头紧皱,走到侄子近前,静静地观察着他。
看了好一会,尘虎阳终于看出点端倪了,喃喃自语道:“奇哉!这小子陷入一种奇妙的意境了,这刀法将大成了。可惜了,只有三式,要是完整的刀法,就能修得圆满,到时候那里还存在特定的招式啊,出手就是招。”
要想进入这种奇妙的意境,唯有对刀有了自己的领悟,通过大量的练习才能窥探门径。
见到侄子没事,尘虎阳也就放下心了,再次来到寒潭,到深处捕捉五条肥硕的雪鲮鱼,每一条都有七八斤。
黄昏的时候,尘一鸣站在瀑布下,右手执战刀,忽然仰面朝天,开怀大笑,连岸上的尘虎阳被这通笑声给惊动了。
没多久,尘一鸣回到岸上,看到二叔正在烤鱼。
“二叔,三式刀法已经大成了。”看着正在烤鱼的二叔,尘一鸣脸上露着灿烂的笑,说道。
“过来说说,你挥了多少刀,如何达到大成境界的?”尘虎阳递过去一条烤好的雪鲮鱼,平静地说道。
“是!挥了多少刀,我不知道,开始在瀑布下练了十万多刀,后来进入一种奇妙的境界,就记不清挥刀次数了。在这个境界里,整个人都变得极为专注,对刀法的领悟,有种水乳交融,心随意转的感觉。直到刚才,我才将三式刀法修到到大成,心随意转,出手便是招。”
尘一鸣接过二叔递来的烤鱼,挑着眉毛,回忆练刀的经过,嘻嘻说道。
“这种奇妙的境界呢?如何体悟到的,体悟多久了?”
尘虎阳皱着眉,想了好一会,继续问道。
“奇妙的境界?当时,我仍然继续挥刀,不断体悟刀法运用的精髓,不知不觉中,感觉越来越顺畅了,陷入一种不自觉的状态,直到刚才苏醒过来。前面十四天修炼,还是记得很清楚的,至于奇妙的状态有多久了,就不得而知了,现在只觉着肚子饿了。”
对于二叔所说的奇妙状态,尘一鸣也感到匪夷所思,皱着眉头慢慢回忆,只记得当时模糊的印象。
尘虎阳算了算时间,松开微皱的眉头,道:“至今为止,你在瀑布下,修行了十一天,算算时间,你应该顿悟了将近两天时间。”
“你刚才的奇妙状态,应该是一种类似于顿悟了,这种机缘可遇不可求,大多数人,终其一生,不可得。由此可见,你对修行,对刀法,有强烈的渴求,才会有此机缘。”
“这两天,你进步应该很大,但身体消耗也不小,今晚好好休息,明天一早跟我回去。”
尘一鸣拿着烤鱼,狼吞虎咽,这几天陷入其巧妙状态,没有休息,没有进食,反而在不断地消耗,看着烤鱼,再也忍不住了,一边抱着雪鲮鱼,一边含糊其辞地嗯嗯作答。
“二叔,你烤鱼的手艺越来越好了,这雪鲮鱼,真香!”
尘一鸣大口咬着金黄的烤鱼,嘴里爆了一大口,瓮声瓮气地夸赞起来。
“二叔的手艺啊,还是老样子,是你自己太饿了,吃什么都是香的。”
尘虎阳突然笑了笑,看着狼吞虎咽的侄子,摇着头说道。
“哦,是吗?可能真是饿的慌了。”尘一鸣含糊地回应着。
“二叔,自从跟你修炼以来,你每天都给我烧烤,我记得你以前不做烧烤的啊?”尘一鸣拿着烤鱼,看着二叔。
“修行是寂寞的,还要经受磨难,采集灵药那会,你不是天天自言自语,不是已经体会过了吗?以后,你会怀念这段时光的,到时候,你会明白我现在这么做的意义。”
尘虎阳舒了口气,看着燃烧的火焰,缓缓地说道。
“好,二叔的烧烤,我会记住的。”尘一鸣听了之后,笑了笑。
吃了四条烤鱼,尘一鸣倒在地上,一会就睡着了。
而尘虎阳,坐在火堆旁边,火光照在他坚毅的脸庞上,他却痴痴地看着这个勤奋吃苦,稚嫩有担当的侄子,眉头紧锁,一言不发,只是静静地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