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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临淮破敌

赵军一边加固营寨,一边哨探四处。有斥候禀报石辛:“临淮西南的山上有许多旌旗,恐是赵军伏兵。”

李驹对石辛道:“将军,卑职愿领五千人马前去击敌。”

石辛道:“不过是赵军疑兵之计罢了。”又问赵恒:“赵司马以为如何?”

赵恒道:“临淮西南枕群山,西北临淮水,将军若要声东击西,前去截杀陶洵军,必然要从临淮城与丘陵之间经过,不可不防啊。”

石辛点点头,说道:“本将要围城,也需从彼经过。”于是命李驹率五千精兵前往征剿,又命都尉夏侯敢领五千骑接应。这边命右军偏将王腾率骑兵五千、步卒两万进攻临淮东门。

魏骧、王平得知桓熙领三千轻骑便可洞穿赵军大营而过,斩杀数千敌兵,甚为鼓舞。今见王腾领兵前来攻城,乃命士卒登城张弓弩以待。

临淮并无护城河,但却建有瓮城,所以王腾更愿意从城墙进攻。王腾坐于战马上,遥望城墙,见其上红色的旌旗飘扬,长枪伸出女墙。座下的战马打了个响鼻,前蹄刨了刨地,王平命大纛传令,步卒攻城。

只见楼车上大纛挥动,战鼓擂响,步卒们发着喊,扛着云梯往城墙下冲。旁边的士兵有的举着盾牌,有的张弓射箭。冲至城墙下,赵兵搭起云梯,额系黄巾的先登死士口衔刀背,当先往上攀爬。城上檑木滚石、箭矢、投枪齐下,杀声一片。

杀了两个时辰,王腾望见城门打开,一队晋兵冲出城门结成圆阵。他没想到晋兵敢出城来战,忙点一千骑兵前去冲杀。

骑兵持着马槊冲过去,也有的边冲边射箭。城上、阵中皆射出箭来,等赵兵冲近了,晋兵三排枪盾抵在外边,里边依旧箭矢不停。“呲”,长枪刺入马身,赵兵骑兵冲撞枪盾,撞死许多晋兵,也扎死许多战马,摔死许多骑士。赵兵兜转马头,往回奔,奔出距离,再回头结队冲击。

晋兵不等赵军骑兵接近,后队变前队退回城中。赵军跟在后面冲进瓮城去,晋兵已过内城城门,将城门关闭。冲进瓮城的赵兵见内城城门已关,回头来看,外边的人还在往里边冲,而可怕的是,抬眼望去,瓮城内侧的门洞之上还吊着另一张城门,在门楼之上用铁索将其拉住,门洞两侧凸出的墙体上有相对的凹槽,门板就卡在凹槽里。“咚”一声,吊着的城门忽然重重砸下,将他们挡在瓮城中。外边的骑兵进不去,忙下马来推那城门,哪里推得动。里边的骑兵出不来,四周的城墙上已矢石齐下,瓮城内的三百骑兵尽被屠戮,无一生还。城外的骑兵解救无望,架不住城上箭矢,纷纷退去。

攻城一日,无大战果,赵军收兵而还。

李驹那边,领了一千骑兵,四千步卒,自山口进来,沿山谷道路而行。果然看到许多赤旗,命步卒攻上山去,却未见半个晋兵,只空有旗帜。

斥候报称:“前边还有旗帜。”

李驹的骑兵当先而行,果然看到前边的山坡上还有旗帜,跑过去依旧无人。李驹正在纳闷,旁边的骑兵往前一指:“将军快看!”

李驹顺他所指的方向望去,见有几骑晋兵立在道上,手持赤旗,正望着他们。李驹恼怒,拔出剑来,一指晋兵,喊道:“杀过去!”赵军骑兵拍马杀奔过去,后边的步卒一路奔跑。

晋兵骑马逃跑,后边的赵军紧追不舍。

李驹追了一阵,见山势越来越险峻,道路越来越狭窄。“吁”一声,他拉住马缰,任由赵兵远去,望望两边的山坡,满是草木,心中生出不安,以为此处易于设伏。忽听得前边几声鼓响,李驹远远望去,道路上,晋兵正排着五列纵队踏步而来,枪盾在前。再往后望,战马拉得太长,看不到步卒。忙问随从:“我军步卒何在?”

随从说道:“正在急行军,距此处尚有一里。”

李驹听了,心安了些,下令催促步兵前来,又传令一骑督领两百骑兵冲击晋军。骑督领命,率兵突击,但山路狭窄,骑兵摆不开,战力大受限制。李驹见骑兵于晋军相持不下,心道:“此地该由我军占领才是,不然于南门攻城时,晋兵从山中杀出,岂不腹背受敌?”

赵兵步卒经过一个路口急急往前赶,等他们走远。道路两边的山坳里钻出几名晋兵来,望望赵兵背影,已经不见,忙拿出斧头,跑到道路两旁的大树下,扒开遮掩的枯草。只见那树底部早被砍出缺口,塞以木楔,缺口正对着道路。晋兵将木楔砍落,又在缺口上砍了几下,站在背后使劲一推,树木倒下,正挡在路上。山坳里还有晋兵用独轮木车推出柴草、火油来,晋兵将车上的柴草以及早已藏在山上的柴草扔进倒在路上的树木之间,浇上火油。

山上望见烽烟起。李驹忽然听见两侧山上一声声号角吹响,跟着箭矢射下。山上的晋兵一起呐喊,不住的往山下推檑木滚石,又朝赵兵射箭。赵兵战马最易招箭,纷纷被射中,将骑士颠下马来。

李驹见中了埋伏,且山上晋兵众多,势不可胜,忙拨转马头,高声喊叫:“撤退,快撤!”领着骑兵往来路撤退。无奈后边的步卒塞满道路,骑兵进退不得。李驹下令全军撤退,步卒却慌乱不堪,中箭倒下、自相践踏者不知凡几。

此时,一箭射来,正中李驹坐骑脖颈。坐骑吃痛,将李驹颠下马来。众骑兵赶忙救护主将,将他扶起来,又让了一匹马给他。李驹上马,命骑兵冲出一条血路来,往回逃奔。只可怜挡在路上的赵兵被自己的骑兵以马槊戳死,或被撞倒,践踏而死。

李驹逃到一个路口,见前边有树木倒在道上挡住去路。战马死活不能过去,于是下马,步行撤退。这时,埋伏在路口的晋兵点燃火把,扔进将树木间的柴草中。一时火起,使赵兵不得近。李驹见了,忙命士兵绕行山上,逃过路口。待逃过来,晋兵早已无影无踪。

李驹领着残兵继续奔逃,一路丢盔弃甲。跑到一道路狭窄处,上山埋伏的三百晋兵又朝他们射箭。李驹不敢停步,率领士卒冲了过去,路上不敢有丝毫停歇。

终于冲出山口来,士兵们都累得坐在地上,不住的喘气,只觉得双腿已不听使唤。李驹点齐人马,只剩七、八百人,战马都折在山里。休息不多时,又听见山里传出喊杀声,李驹命士兵起身,前往夏侯敢接应之处。

走了两里,望见临淮的城墙,继续往前走,未见骑兵接应,却望见离城墙不远处尘土飞扬,夏侯敢的骑兵正和晋军战在一起。

李驹身边的士兵莫名其妙,一个骑督上前问道:“将军,夏侯都尉何以要招惹晋军?”

李驹望了望,说道:“非也,夏侯都尉只为防止城中的晋军抄我后路,若山口被挡住,我等如何脱身?”

大家这才明白,想方才逃离险境,仍心有余悸。若果真被晋军堵住去路,这七八百士兵必死无疑。

临淮南城墙之上,王平望着城下战局,说道:“看来,一万步卒也难赢赵军五千骑兵。”

城下,两个五千人的晋军方阵正合击夏侯敢的骑兵。骑兵本该机动作战,但夏侯敢得知一个方阵的晋军出城门往山口去,自然不能让它得逞,于是率骑兵截击。

王平见赵军孤军来战,于是又派出一个方阵。每个方阵皆是枪盾在外,弓弩在内,枪盾可防骑兵冲击,盾牌遮挡敌箭;弓弩可以远攻,削弱骑兵的冲击,反击敌兵的箭矢。其机动性虽不足,但防守坚固。

夏侯敢对付一个晋军方阵,虽有余力,但同时面对两个方阵,机动性便大打折扣。当他冲击或包围一个方阵之时,另一个方阵便来相助。想要分兵去战,又嫌力量不足,难以动摇晋军方阵。就好比用一个拳头攻击,还是分成五个指头攻击,自然是拳头的冲击力和强度更大,当然,如果每根指头都练了一指禅,刚硬如铁,那么分开也同样伤人。但是赵军的骑兵还没达到分开依旧强横的程度,那是因为赵国骑兵众多,其中真正精锐的却少,将资源倾注于精锐骑兵,就好比晋国将资源倾注于精锐水师一样,必然削减其他兵种和杂号军队的力量,这就叫力有不逮。

此时,夏侯敢还不知道城内有一支骑兵正摩拳擦掌,等他疲累。

桓熙站在城头,望了一眼偏西的太阳,对王平道:“王参军,还等什么,莫教他逃了。”

王平道:“少将军稍安勿躁,敌人战马未疲,即便现在出城,他若逃跑,少将军也追他不上。”

桓熙听了有理,说道:“那便让他逃吧,胜败也非单凭一战。”

王平看了看他,心道:“桓辅国之子果然气度不凡。”

夏侯敢望见李驹军已经出了山,忙命人传话催促他先走,自己则拖住晋军。

其实,李驹都不需他传话,望见情势,忙率军回营。只是之前一路奔跑,累得众士兵只能“快走”,而非“快跑”,远处一看,自然觉得他行军缓慢。

夏侯敢的战马之前已经来回驰骋战斗了两个时辰,又等到李驹再走出五里地,直道两名跟随李驹撤退的骑兵返回来复命。

城头上早望见有两骑跑向城下的赵军,王平催促桓熙出战,指着那两骑说道:“那两骑定是传令赵军撤退的,少将军赶紧出战。”

桓熙听了,忙跑下城墙,一声呼啸,众将士立即上马。城门大开,一彪人马冲了出去。

这边,夏侯敢方接到李驹撤出三里地,就望见城下跑来一支骑兵。他心道:“不好!”忙遣一骑禀报李驹躲开晋军骑兵,一边收拢人马,弃了晋军两个方阵,拍马撤退。

然而赵军的战马着实已累,当然不及晋军养精蓄锐的跑得快,落在后面的赵兵不是被追上晋兵用马槊戳死,就是被箭矢射死。夏侯敢又不敢往李驹的方向去,引着晋军饶了一截。

一直追出十五里,晋军才罢休,回师城中。夏侯敢的骑兵连同被方阵所杀死的已折损过半,只两千余人逃回。

回到中军营帐,向石辛请罪。石辛指着两人的鼻子大骂:“愚不可及!”在帐中来回踱步,怒气冲冲。停下来,指着李驹道:“明知是险地,你竟如此轻敌,中了敌军区区诱兵之计!”

又指着夏侯敢骂道:“折我三千骑兵,你竟忘了桓熙之勇?最为可气的是你为了护他八百残兵,却累及五千人马,愚蠢!”

李驹、夏侯敢听了,只是顿首告罪。

石辛朝帐外喊道:“左右!”

亲兵听了,进帐来,问道:“将军有何差遣?”

石辛道:“将李驹枭首,夏侯敢重责三十军棍,降为骑督听用!”

亲兵将两人拉了出去,李驹大喊:“将军饶命!”夏侯敢却道:“谢将军不杀之恩!”不到一刻钟,两人已人鬼殊途。

石辛召了邓恒入帐来,说道:“临淮城南不便攻城,我军该往上游搭设浮桥,也好截杀陶洵军。”

邓恒道:“将军勿忧,我已命人调集船只用来搭设浮桥,到时只需命驻守淮北的两万骑兵自临淮上游渡河便是。”

石辛道:“本将只是担心乞活军乘机作乱。”

邓恒道:“将军不可求全,乞活军不过癣疥之疾,这临淮城却是必争之地。”

石辛点点头。

又攻城两日,上游的浮桥尚未搭起,斥候来报石辛:“将军,不好了,谢石已舍了洛口率军顺流东下!”

石辛瞪大眼睛,拍案而起道:“什么?”脑中思绪混乱,忙召集众将来中军帐。

屈孤道:“将军,依卑职看,谢石是不顾陶洵也要增援临淮了。”

石辛道:“为何陶洵军不回师来救呢?”

王腾道:“定是陶洵以为我军难以攻下临淮。”

石辛对邓恒道:“邓参军有何良策?”

邓恒道:“如此一来,我军只有先退兵淮北,再作图谋。”

姚显道:“邓参军说的是,谢石既来,我军退路不保。”

屈孤道:“哼,你们这班汉将皆贪生怕死,某敢领一支军东去攻破淮阴!”

石辛瞪着屈孤道:“不得无礼!”

邓恒道:“屈将军有万夫不敌之勇,自然不惧。然而若只为逞匹夫之勇,累及全军,则无益也。”

姚显道:“那淮阴非旦夕可下,攻城势必旷日持久,还需从长计议。”

石辛一锤桌案,咬牙恨道:“罢了,传令各军,明日拔营回师。”

至黄昏,亲兵禀报石辛:“将军,有一人自称是谢石之子谢汪,在营外求见。”

石辛吃惊道:“快让他进来。”

谢汪进到帐中,冲石辛作一揖道:“不才谢汪拜见镇东将军!”

石辛见他一表人才,问道:“足下是谢汪?”

谢汪道:“正是。”

石辛请谢汪坐,并着人奉酒。又道:“天气乍寒,本将且去更衣,谢公子稍待。”

谢汪道:“将军请便。”

石辛出帐去,进到偏帐,命人传姚显来。原来这姚显本是晋军降将,曾于谢石帐下听令。

姚显进了偏帐,问石辛道:“将军找卑职何事?”

石辛问道:“姚司马可曾见过谢汪?”

姚显奇怪道:“卑职确实见过,将军何故有此问?”

石辛道:“现本将大帐之中,有一人自称谢汪,你且偷眼瞧之,看他是真是假。”

姚显听得明白,言道:“卑职领命。”

姚显已袖遮脸,至大帐之外,往里观瞧。谢汪所坐的位置是石辛安排,正好能被帐外所看见。姚显仔细观瞧,而后往偏帐中去复命。

姚显禀石辛道:“将军,帐中之人确实乃谢汪。”

石辛道:“人言谢石有一子一女,果真否?”

姚显道:“谢石确实只有一子一女。”

石辛笑道:“好,好,你先退下。”

姚显告退而去。

石辛换了件袍子,回到大帐,在主座上坐了。对谢汪笑道:“公子此来所为何事?”

谢汪道:“在下奉家父之命前来请降。”

石辛捋须而视,说道:“哦?”分明不信。

谢汪道:“将军如若不信,等家父来了便知。”

石辛哪敢坐等谢石前来?问道:“令尊身居晋国要职,又以传国玉玺献南朝皇帝,因何要判啊?”

谢汪道:“献传国玉玺此等大功,皇帝却只封了家父一个小小的侯爵,依旧居五品官衔,若在贵国,封作公爵怕也不难。且以家父之才,桓温死后,该领徐州刺史才是,然而朝廷却有意以桓冲领刺史之职。那桓冲何德何能,无尺寸军功?现在寿春危在旦夕,家父虽屡劝陶洵往救,陶洵却畏死不前,置家伯于死地。是以家父特遣我前来请降,镇国将军若能请旨皇帝陛下缓攻寿春,饶家伯一命,又能以家父为徐州刺史,如此家父愿同将军合攻临淮。”

石辛心道:“谢石不过是贪图这徐州刺史之职,陶洵老匹夫不值一提,若桓冲领徐州刺史之职则乃我劲敌。且不论谢汪所言是真是假,我且虚与委蛇,若能挑拨一二也好。”乃说道:“本将岂不知令尊大才,他若愿降,我报与君王,封官赏爵不在话下。至于寿春,乃我朝必取,令伯如若归降,一样封官拜爵。”

谢汪道:“将军此言空口无凭,恐家父难作决断。”

石辛笑道:“公子所言也是空口无凭,不过若是公子愿意留在此营中,本将可立即向吾皇请旨,为令尊求得封赏。”

谢汪道:“鄙人还需回去向家父复命,恕不能停留。”

石辛道:“复命之事何劳公子,本将遣人前去便是。”

谢汪道:“在下确实不便久留。”

石辛笑道:“那也由不得公子了。”又对帐外道:“来人啦!”

帐外亲兵进来听命。

石辛道:“且带公子下去歇息,好生款待。”

亲兵称是,架了谢汪出去。谢汪被亲兵架着拉走,嘴上依旧冲石辛大声道:“将军且慢,将军听我言!”

石辛哪里愿意听他啰嗦,命人传邓恒来。

邓恒进帐,石辛将方才之事说来。

邓恒道:“将军切莫信他,恐是谢石诈降,施缓兵之计。”

石辛道:“本将岂会信他,不过以他为质要挟谢石而已。”

邓恒道:“将军英明。”

等邓恒走了,石辛传令全军暂缓拔寨还师。

次日,见大军未动,邓恒来中军帐,禀道:“还请将军尽早退兵淮北,倘若谢石果真归降,我军再行南渡便是。”

石辛皱眉道:“如此反复,岂不劳师动众?”

邓恒道:“只因那谢石并不可信。”

石辛道:“其子已在我手,他敢轻易攻我?”

邓恒道:“将军切莫大意,谢石绝非善类,岂会妇人之仁,以一子换临淮,值也。”

石辛想了想,说道:“谢石只有一子,他竟舍得,以子诈降,岂非不智?”

邓恒劝道:“将军……”

石辛止住他,说道:“容我再思量思量。”

邓恒叹一声,告退而去。

过了两日,斥候来报,谢石军在临淮上游四十里下锚。

石辛听了,心中舒服许多,遣使驾船前去交涉。

一日后,赵使回来复命。赵使禀道:“谢征虏愿降将军,求将军放还其子。”

石辛笑道:“不急,我已遣人往邺城请旨皇帝,待旨意来,再还其子回去复命。你再去谢石军中,让其攻临淮,以明其志。”

赵使遵命,再去会谢石。

不日,谢石率军东来,于临淮以北,淮河南岸扎营。赵使随同而来,又回石辛中军报信。赵使禀石辛道:“谢征虏已于临淮以北安营,愿赚开临淮北门,杀入。只是未得我朝封赏,不敢轻易反判。”

石辛大喜,说道:“让他宽心,本将言出必行,绝不相欺。”又让赵使前去言明诚意。

石辛聚将议事,命亲兵肃清帐外,距帐十步之内不得有人。

听了石辛言及谢石归降之事,屈孤道:“谢石一旦赚开城门,卑职愿率铁骑随之杀入。”

王腾道:“将军,卑职以为该防他有诈。”

姚显道:“谢石虽长于谋略,但从不弄险。以卑职之见,其确实有归降之意,不然,可率军速断我浮桥,截我过江归路。”

石辛道:“姚司马言之有理,他若使诈,现已距我军浮桥只四十里,顺流东下,半日便可破之,何必拖延?”

邓恒道:“想来谢石别有他谋,将军不可不防啊。”

石辛差点听信邓恒所言,回师北岸,此时怎会听他言语。只道:“本将怎会轻信于他?”

屈孤道:“既然那谢石不可信,不若让卑职趁夜率军袭他营寨。”

石辛道:“不得鲁莽!如此岂不断他归降之念,反逼得他截我退路?”

石辛散了诸将,又命哨骑刺探谢石动静。

刺史府中,得知谢石扎营城北,魏骧、王平等将领在大堂议事。

魏骧问道:“谢征虏既然来了,赵军怎不退兵?”

王平道:“王某也猜不透。谢征虏也不去攻赵军浮桥,莫非与赵军有所勾结?”说罢,又摇摇头,全然不敢信。

魏骧道:“未必不可能。不如请他入城相见,若是推脱,则必然有诈。”

这时,堂外响起一个声音:“辅国将军到!”

众将皆惊讶,只见桓温着战袍入堂来,腰间悬着一柄长剑,桓熙跟在其身后。众将见了,有如触电,腿都站不稳,膝盖一软,拜倒在地,却不敢言语。

桓温沉声道:“诸将免礼!”

众将抬头看他,畏畏缩缩,却不起身。

桓温笑道:“诸位快请起!”

魏骧跪在地上道:“敢问将军之灵有何吩咐?”

桓温见他们将自己看作鬼了,捋须道:“本将命你们起来。”

众将这才起身来,听“将军之灵”吩咐。

桓温道:“谢征虏既来,本将无需隐瞒,之前诈死,乃是诱敌之计。”

众将一听,原来桓温未死,只是一时转不过弯来。魏骧道:“将军以此计诱敌未免过了,将我等也蒙在鼓里。”又看了看桓熙,心道:“少将军应该知晓此事。”

桓温道:“事以密成,语以泄败。城中有赵国细作,不得不防。”

魏骧道:“现下石辛以大军来攻,而谢征虏并未退敌,卑职恐其通敌。”

桓温道:“谢征虏忠心耿耿,你竟然疑心于他。”

魏骧拱手道:“卑职身负守城之职,不敢有半点疏忽。”

桓温笑道:“好,好,本将没选错人。”对门外道:“来人啦!”

亲军司马郭翼领了两名亲兵进堂来,拱手问桓温道:“卑职郭翼在此,将军有何吩咐?”

桓温道:“赏赐魏司马五千钱,绸缎两匹。”

郭翼一听,原来是赏赐,便说道:“卑职遵命!”退了下去。

魏骧忙拱手道:“谢将军赏赐。”声音竟有些发颤,不知是兴奋还是害怕。

桓温道:“命各军于城上大张旗鼓,声言本将未死。”

魏骧问:“将军这是何用意?”

桓温反问:“若你是石辛,会信吗?”

魏骧迟疑道:“这……”

石辛这几日依旧攻城不止,却不如先前攻的猛烈,还堤防着谢石。士卒回报称临淮城上插起大旗,上面锈有“辅国将军桓”的字样。石辛嗤之以鼻:“虚张声势。”

又下了两天大雨,攻城不利,石辛命人照顾粮草,莫教生了霉。正望天愁闷,却得谢石遣使者来大营报说:“城中守将魏骧请征虏入城相见,怕是已起了疑心,征虏想借机杀入城中,请将军有所准备。”

石辛问谢使:“谢征虏几时入城?”

谢使却反问道:“征虏还问将军,皇帝旨意如何?”

石辛道:“呃,路途遥远,敕书尚未送达。不过,谢征虏大可放心,本将绝不相欺。”

谢使道:“既如此,还请将军还回我家公子。”

石辛瞪着谢使道:“谢征虏是怕本将怠慢其子么?”

谢使忙道:“岂敢,岂敢。”

石辛换了个笑脸,问道:“不知谢征虏几时攻城,本将也好相助。”

谢使道:“正在明日卯时一刻,以白旗为号,从北门杀入,以免魏骧夜长梦多。”

石辛起身道:“好,成败就此一举。”

送走谢使,石辛招诸将入帐,言明谢石明日攻城之事。

诸将既叹且惊,叹是终于可以攻破临淮城了,惊是谢石果真要反叛攻城。

邓恒却道:“将军若要随谢石进攻北门,必然要经过低洼之地,这两日大雨,彼处恐难以行军。”

石辛想来也对,忙召来斥候,问道:“临淮东北之地可否行军?”

斥候一直监视谢石军营动静,自然经过低洼之地。他回禀道:“地上泥泞,骑兵尚可,步卒难行。”

石辛屏退斥候,对诸将说道:“城门若被谢石攻下,我军又何须用步卒?”又对屈孤道:“屈将军!”

屈孤拱手道:“卑职在!”

石辛道:“明日你领两万骑兵,随谢征虏杀入城中。”

屈孤道:“得令!”

石辛又对王腾道:“王将军。”

王腾道:“卑职在!”

石辛道:“你明日领两万步卒进攻东城,牵制守军。”

王腾道:“得令!”

石辛道:“本将亲率大军接应,明日子时造饭,寅时出发。”

众将领命而去。

次日一早,天色朦胧,还下着雨,屈孤率军经过临淮东北低洼之处,果然泥泞,骑兵缓慢通过,距北门五里之处停下来。此时已近卯时,天色微亮,屈孤着斥候前去刺探。

斥候去了又回,禀道:“将军,北门以开,有白旗插于城楼,谢石军已在城下。”

屈孤举起长枪,大喝一声,领全军冲向临淮北门。

旌旗猎猎,屈孤冲到距北门百步之外,果见城门大开,有晋军列阵城下,挥舞白旗。一个晋军军侯骑马上前来,禀报屈孤道:“将军,谢征虏已取下此门,正在城中往攻刺史府,特命卑职在此把守,迎候将军。”

屈孤一听功劳要被谢石抢去,双腿一夹马肚,喝一声,扬鞭往城中冲去,也不理会军侯。军侯连忙让开道路,骑马返回军阵。

屈孤领了当先的几十骑冲城中,不,应该是瓮城。忽然主城、瓮城的城门一齐关闭。四面城墙上射下箭矢来,几十骑全被射倒。屈孤倒在地上,前胸后背插了十几支箭,双目圆睁,死不瞑目,一脸悲愤状。

外面的骑兵使劲推城门,想去营救,却推不开。城楼上、城外的晋兵偃了白旗,举起赤旗,上面一个“桓”字,擂动战鼓,开始攻击城下的赵兵,一时箭矢如蝗。

赵军见中了计,在骑督的率领下,调转枪头杀向城外列阵的晋兵。正相战斗,城头挑出屈孤的首级。赵兵望了,斗志全无,纷纷撤退。

未及五里,已远远望见低洼之处有水漫将起来。原来,谢石得知屈孤前去北门,早命人掘开河岸,放淮水涌入低洼之处。他以营垒做掩护,于营中掘土,沟通低洼之处,只等淮水见雨大涨,再诱使石辛派军前来,以水困之。石辛所派的哨探,只远望谢石营寨,不知其内动静。

赵军听见后边喊杀声,驱马往水中去,跋涉两里,水已淹过了马腹,只能缓缓前行。这时望见水面上密密麻麻冲来许多船只,赵兵大叫不好,忙扬鞭抽马,催其前行,却依旧跑不快。那些船却似飞马而来,原来是赤马舟,此战船轻便,在水上有如快马,比艨艟还快,常用于突袭港汊、浅水。每只船有二十人摇桨,另搭载十人,每人皆备圆盾、刀弓,所载的十人还携有长枪。

三百艘赤马舟突袭赵军骑兵于归途,赵兵的马跑不动,成了晋军的活靶子,一个接一个的被射下马来,掉进水里。也有赵兵于马上引弓还击,射死许多晋兵,不过也难持久,反被射杀。

一骑飞报石辛,报称:“屈将军所领的骑兵陷于洼地,被谢石战船截杀。”

石辛一听,既悲且怒,大声道:“什么?谢石诈降于我!”领着兵前去接应,战马驻足水边,石辛远望晋船冲杀骑兵,心如刀绞,却又无可奈何。恨声道:“谢贼奸诈,我定杀了汝子!”却又想起什么,大喊:“我军浮桥危也!”

尚有三四千骑兵逃过晋船截杀,奔回石辛本阵。石辛命人传令王腾,全军撤退。

还未动身,一骑来报:“谢石水师毁我浮桥,又派兵攻入我军大营。”

石辛大怒,亲率骑兵快马赶往大营。原来谢石早以两千轻兵登岸埋伏,只待赵军前去攻城,便兵分两支,大张旗鼓袭它营寨。赵军大营只有五千守卒,见晋军自两面来袭,不明底细,唯恐粮草有失,不顾其他,只保护囤积粮草的营垒。

石辛奔回大营时,晋军已抄掠而去,失了不少文书。石辛赶到软禁谢汪的营帐,早已不见人影,显然是被谢石救了去。石辛怒火中烧,右脚跺地,抽出刀来,“嚓”,将那营帐的毡布劈出一道口子。

旁人不敢上前,一人只远远的禀报:“将军,粮草无虞。”

这是石辛听到的最好的消息,他仰望天空,此时雨水渐停,阳光透过乌云,照在他脸上,脸颊上珠水,也不知是雨是泪。

谢石的楼船上,一人来拜,正是谢汪。

谢汪朝谢石拜道:“多谢将军相救。”

谢石道:“免礼。”等他起来,谢石又喊道:“汪儿!”一人从舱里出来,正是谢汪,竟有两个谢汪。

刚起身的谢汪撕下脸上的皮面具,模样已变。

谢汪将手上捧着的二十两黄金交给假谢汪,又作了一揖,道:“多谢比兄仗义相助!”原来假谢汪名叫比珍,居临淮城东,乃皮匠世家,善做皮面具,被桓温查到刺客用的就是他所制的面具,要治其罪,所以他才假冒谢汪,将功折罪。谢石念他替子做人质,以身犯险,又能得此战果,才赏他黄金。

比珍领了黄金,告辞而去。

石辛收拾人马,尚有一万骑兵,三万步卒,舍了步卒中重伤与残者两千余人,连夜分发粮草。是夜,赵军大营之外晋兵击鼓呐喊,扰乱军心。

石辛命各军坚守营垒,不得出战。

邓恒禀道:“将军,失了浮桥,我军该往下游去,抢了民船,报信与北岸,命其前来搭设浮桥。”

王腾道:“何不用泗水水师前来?”

邓恒摇摇头:“谢石能料我先机,定然派兵去攻泗口。水师自顾不暇,怎能来助?不过他若真去攻泗口,我军或可借机以浮桥退回淮北。”

姚显默不作声。

石辛见了,暗怪他未能瞧出谢石使诈,说道:“明日一早拔寨启程,往东去,王将军领三千骑为先锋,邓司马随我领中军,姚司马领一万步卒殿后。”

姚显一听,耳朵嗡嗡,自知难以违命,只得与邓恒、王腾一同朝石辛拱手称是。

次日一早,赵军拔营启程,斥候来报:“晋军于大营以东五里外结阵。”

石辛命大军往南行,避过晋军。

谢石的两万大军在赵军大营以东结阵,得知石辛率军往南去了,吁了一口气,这两万人马可是他的心头肉。桓温亲率两万五千人守在谢石军以南,桓熙领三千轻骑居中策应。

行了十数里,王腾遣人来报:“前边发现烽烟,恐有埋伏,还请将军定夺。”

石辛一拉马缰,停下来,问道:“前方可有河流?”石辛现下最怕河流挡道。

邓恒上前道:“将军,前边有一条干涸的河道,自西北向东南。”本是条古河道,如今已断流,阔有五丈,深约一丈,大军可走河道中前行。

石辛道:“那烽烟可是疑兵?”

邓恒皱眉说:“这,虚实难料。”

石辛命人传令王腾继续进军。

王腾率军行了两里,望见燃放烽烟之处,率军杀至,却只见以毛石围成的烽火堆,中间燃着烽烟,四下广阔并无一人,心道是晋军疑兵之计。南边还有烽烟,又率军前去,依旧无晋兵,却见一条河道自西折往东南去。河道中早已干涸,只有沙石杂草,两边岸上尽是田地,被牛犁过,雨水一泡,人马难行。

王腾报与石辛,石辛命其从河道中行。

王腾行了一阵,望见前边河道中设有层层拒马。王腾策马跑近了一看,拒马都用竹竿所制,前边削尖如刺。

这时,两边岸上响擂鼓呐喊声,赤旗一现,箭矢射下来。

王腾忙拨马率军回撤,行了一截,发现身后的河道中也被架起拒马来。河岸并不陡峭,王腾命士兵从岸上逃跑。骑兵跑到岸上,只见晋兵已在田中架上拒马,在拒马之后立着盾牌,朝他们射箭。赵兵的马蹄陷在泥中寸步难行,只有田埂上可以行人。赵军下马来,想从田埂上逃跑,却哪里逃得了。晋兵踩着木屐,抬了拒马放在田埂上挡住赵兵去路。围攻的晋军有五千人之多,正是从临淮西南的山中出来的,那些竹竿以训练新军为名,早就砍伐好,暗地里送到河道中,此时拿来用即可。

石辛得前军来报,王腾中了埋伏,河道已不能通过。

石辛只得率军折向东方而行,行了五里,果然有晋军结阵以待。此时唯有鱼死网破,石辛率军冲向晋军,杀开一条血路,往东而去。为挡晋军追击,又命姚显率军断后。

桓温命桓熙率骑兵前去追击,王平领一万人随其后。

王腾军挣扎无望,尽没,王腾被枭首,首级送回临淮。

谢石得知石辛已逃往东方,命士卒返回船上,自己骑马去桓温中军。见到桓温,谢石道:“桓兄,石辛必从下游搭设浮桥渡江,不如谢某前去截杀。”

桓温摆手道:“不必,石辛若不能渡江,必然会劫掠百姓,反祸害于我。”

谢石道:“机会难得,何苦让他跑了?”

桓温笑道:“今日他攻我,明日我攻他,只恐石辛不容于石虎,倒教我少了个手下败将。”

谢石道:“既如此,我便率军攻泗口,也好让他安心渡河。”

桓温道:“此战大胜,全赖石奴,我定会向朝廷请赏。”

谢石笑道:“愚弟不敢居功,此乃桓兄妙计。”原来,桓温一早就将诈死、诈降之计飞鸽传书与淮阴,让谢石知晓。谢石西去洛口,不过是诱敌深入。

姚显手中有一万人,分作两部,各五千人,交替掩护后撤。

桓熙的骑兵在后面不紧不慢的跟着,等王平的军队一上来,他就率军突击负责掩护的赵军。王平乘势掩杀,赵军一触即溃。

姚显收拢溃兵,再度结阵。他自知挡不住晋军,又不敢大举撤退,只因军中已有人逃散,若下令全军撤退,则再也无法收拾。而石辛冷酷无情,与其丧师回去获罪,不如举兵降了晋军。于是他派出使者求降于桓熙。

桓熙同意姚显归降,赵军弃兵甲降晋。

桓熙、王平押着归降的赵军返回临淮。

石辛军抢了渔民的船只,命人渡河去传令,着人来搭设浮桥。淮北下邳太守得知石辛大败,于淮南等待渡河,忙命人去收集船只,搭设浮桥。又传信于石辛,言谢石进攻泗口之事。

石辛得知谢石攻泗口,反而高兴,因路上逃命,丢了不少粮草,等待期间,还命骑兵劫掠村庄,筹集粮食供大军所用。等得浮桥一成,他旋即率军渡河而去。此战七万人马,只剩五千骑兵,一万步卒回来,犹可称作侥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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