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男人从未做错过什么,却落得这个下场。
不应该的。
容暮的手都在抖,她控制着自己抖得快疯掉的身体,低下身体凑近蒋涛枯涸的脸庞,一只手轻拍着他的脸。
不论她如何动作,男人都没有一点苏醒的痕迹。
容暮看着自己沾了血的手,抬起食指靠近他的鼻下,当感觉到那温热且孱弱的呼吸时,她松了一口气,然后抱住蒋涛的身体,准备把他拉到床上去。
白沁冷眼看着容暮的一系列动作,直到容暮发现她没有那么多力气把他搬上床,她只得拖着他靠到床脚。
她就像一只病弱的猫,在别人的冷眼旁观中,费力地想逃离,却发现自己什么都做不到。
这种无力的感觉很不好受。
可她知道,求白沁没用,她也不可能会求她。
因为她已经疯了。
好不容易把他拉到床边靠着,容暮攥着他的手臂,大口大口的呵着气。
做这一件事,几乎用了她所有的力气,她的后背已经被汗水浸湿,衣衫贴在身上,有种难言的不适。
“挣扎完了?”
白沁站在一边,垂在身旁的一只手里还拿着刀子,她一步步地向地上的二人走过来,除了冷漠,再无其他。
“一直在挣扎的人是你。”
容暮的汗水与头发上未干的水渍合在一起,顺着脸庞向下流着。
“我?”
白沁疑惑的声调拔高,脸上挂着嘲讽的笑。
“难道不是吗?”容暮的双腿隔着薄薄的布料,贴在地板上,总有些微微的冷意爬上她的身子,“他不爱你不是他的错,他有选择爱或不爱的权利,你不仅剥夺了他的权利,还拉着他跟你一起堕落下去……白沁,一直在痛苦里挣扎的人是你,你得不到别人的回应,就自私地想要所有人跟你一样痛苦,陪着你一起挣扎,你可怜又可悲!”
“爱一个人,难道就应该不求回报吗?”白沁反问,“得不到回应的爱,你还拿它做什么?何况我一直都在给他想要的,一直顺着他,可我是得到他的感激,还是得到他的爱了?”
什么都没有。
“你爱他是你的权利,可爱不爱你是他自己的选择。”容暮喘着气,调整着呼吸,“白沁,别再拿爱来当借口了,你给他的根本就不是爱!你只是打着爱的幌子,以此来满足你内心变态的需求!”
“哈哈!”
白沁哈哈大笑,杏眸眯到了一起。
她目露凶光,“我就算真的是个变态,也是你们逼的!”
是她那粗俗恶心的妈逼的,是那群不明是非的亲戚逼的,是蒋涛从不爱她、怜她的心给逼的,是这个肮脏龌龊的世界给逼的!
她没错!
是这个世界错了!
她冲天的怒火和恨意一瞬间倾泻而出,充血的眼睛死死地瞪着地上的容暮。
“去死吧!”
她高声一喝,不顾一切地扬着刀扑了过去。
容暮眼睛一凛,掐着蒋涛的手一松,白沁扑过来的身体有一瞬间的怔忡,于是她就扑了个空。
容暮歪过身子,躲过了白沁这一击,可没伤到她的白沁更受刺激,面容狰狞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