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暮愣了。
她很久没见过他笑得这么阴气森森了。
低沉的声音响在这个空间之中,瞬间掳住了所有人的听觉。
“傅尘,原来你也在啊。“
“……“
周围都是沉默,诡秘的安静却像毒箭一般,射中了内里还没收好笑容的文溪。
她的双眼用力睁大,红唇边诱人的笑僵住,全身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绷直,活脱脱像一个不甘死去的已亡人。
不可能。
他不可能出现在这里。
文溪的脑子里飘过各种想法,最可信的就是应朝寒在故意激她。
这个小气的男人眦睚必报,是恣意报复。
对,没错。
文溪这样劝说着自己,浑然不知刚才门口的人已经全部离开。
此时,站在门口的高大挺拔的身影,一双淡漠的眼正透过镜片,看着那边动也不动的女人。
从应朝寒叫出他的名字开始,他看到她从始至终的僵直,看到她回神时松下的一口气,看到她抬头与他对视时的错愣,不敢置信,最后变成隐忍着掐住衣摆的她。
“呵,还真是你啊。“
文溪无数的情绪在一瞬间被掏空,剩下的便是机械般的冷静。
她的心慌意乱、不知所措以及溢出的恨意,都被她本能地藏在妩媚的脸下、掐紧的手中。
然而,她的一句话没有得到一丁点回复。
脸还是那张脸,似乎和一年前没有任何不同。
还是那般淡漠。
淡得拒人于千里之外,诛人心于无形之中。
比起他的平静,文溪真是忍得狠了。
她小巧的下颌咬得死紧,揪紧衣摆的手格外用力,那精美的美甲透过西装面料,将指尖掐出道道斑痕。
内心澎湃难言的情绪与此时微微发抖的全身交相呼应,似乎只有疼痛才能提醒文溪,让她看清面前这个男人。
“你怎么会在这儿?难不成是帝京玩腻了,来这儿寻乐子?“
她故意嘲讽,也没换来男人的一点情绪波动。
他只是那样看着她,透过空中无形的空气,更像透过这一年的时空,回到了当时教室里的遥遥相望。
不要想。
不要贱。
文溪手下越发用力,几乎可以用咬牙切齿来形容。
这样的氛围,让她觉得沉闷又窒息,她真怕自己在他的眼神中丢盔卸甲,然后夺路而逃。
文溪淡淡地转身,绕过沙发,拿起茶几上的烟盒,微微颤抖的手指捏住烟头抽出来,然后“叮——“的一声,香烟被点燃。
这一系列动作,几乎用光了她所有的力气。
她的背影留给了傅尘,所以看不见他微微皱眉的神情。
文溪坐在沙发上,狠狠吸了一口手中的香烟,声音一如既往的魅,“既然不想和我说话,就赶紧离开这儿,省得咱们两看相厌……“
声音到这里就戛然而止。
因为文溪听到他沉稳且慢的脚步声往她这边走来。
她干涸的心发出了微弱的呼救,美丽的五官隐忍得扭曲了不少。
然后,他就停在她的旁边。
她放在沙发扶手上的手似乎抚过他西裤布料,他寡淡的气息好像也被他带过来的风吹进她的鼻中。
很好闻,却让她很难过。
傅尘双手插在西裤中,眼神落在她小小的头顶上。
她的倔强和抵抗无声地蔓延,刺得周围的人不敢跃进半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