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虽知道现在已经可以说话了,不用再保持安静,可我丝毫不想张嘴,更没有心情去接雷哥的感慨。
绵羊也长吁一口气,没有说话,继续机械式的低着头,迈着步。
终于在天边燃起火烧云的时候,我们走进了据点所在的树林。
雷哥则一阵莫名的激动,也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力气,直接向山洞跑了过去。我因为背着个人的原因,早就快迈不开步子了,绵羊更是一坨,在我后面数十米处缓慢的挪动着。我背后的女孩儿倒也安静,对我们要去的地方好像毫不好奇的样子,静静地一句话也没有。
渐渐地,我看到了营地的篝火还在燃烧着。阿飞已经在平板床上倚坐了起来,萌萌就坐在旁边,好像在吃着什么,雷哥则在激动的讲演着,肯定是在说我们今天的经历。
我朝着他们“嘿”了一声,也不知他们听到没,便径直走到火堆旁放下了Lily,然后瘫坐在火旁,好像死了一样。
萌萌先跑了过来,“祥……Lily!你怎么在这儿?你受伤了?”萌萌激动地连话都有点说不明白了,脸上一股压抑不住的吃惊。
Lily轻轻地“咦?”了一下,说了句:“你好。”
“你们认识?!”我不禁问道。
“是啊!祥哥我不是给你说过!”萌萌好像递送暗语一样,一边说一边给我挤眉弄眼。
哦!我突然恍然大悟!Lily呀!我刚到美国和萌萌组成室友的时候就听他提到过Lily,经过我长时间的八卦打探,简明扼要的总结下来就是,她是萌萌的心仪对象,梦中情人,交配目标,等等……
我摇了摇头,心想:“难怪,这小伙这么激动,这是自己够不着的女神突然掉到自己身边了啊!”
“快去给我们拿点吃的喝的,快不行了!”我对着萌萌招呼道。
他应声点头,小跑进了山洞,整个人都变得勤快了起来!
我猛嘬了几口水,把剩下的丢给绵羊,又递了一瓶给Lily,两个人咕咚咕咚喝了个痛快。
我问Lily:“你的伤怎么样?”
她有点委屈的说:“脚扭了,肩膀撞了一下,破了,好疼。”
我进洞拿了Frank给阿飞治蛇伤的专业医疗箱,就在火堆旁帮她检查伤口。她脚踝已经肿的发紫,明显是长时间软组织带伤行动导致的内出血,必须用东西固定好,慢慢恢复;肩膀上的伤口不深,是大面积的擦伤,不用缝针,应该也不用担心破伤风一类的问题,只是面积较大,伤口外还裹着血液和各种脏东西混成的泥巴,需要马上处理伤口,以防感染化脓。
我让萌萌去树林里找了些粗壮的短木条,用来帮他的女神固定脚踝。然后我剪开Lily肩膀处的衣服,开始为伤口消毒。
“忍一忍,会很疼。”我对她说。
她点点头,咬着牙。我小心翼翼得先用清水洗去了表面的污秽物,然后用消毒用的双氧水,浇在伤口上,Lily虽没有叫出声,但连串的娇喘和脸上的泪水却止也止不住。最后我用一些纱布浸泡了稍许碘酒,对伤口进行了包扎。
Lily的表现我很满意,我拍了拍她,向对男孩子一样,说道:“不错,很勇敢!”
整个过程萌萌一直在旁边,紧张得皱着眉,想要帮忙却又不知道该做点什么,只是不停地在问:“疼不疼?很疼吗?”
Lily也没有应声。我暗示萌萌照顾Lily,让他帮忙把Lily的脚固定好,起身伸了伸紧绷的腰和背,转身向阿飞走去。
“哥,你还好吧?”阿飞隔着十几米就向我打招呼,听着这声音还算浑厚,想必身体也恢复的差不多了。
“我没事,就是……哎!”我还想继续说,但是没能继续下去,反问道:“你怎么样?下次还莽不莽了?”
没想到阿飞竟笑了起来,“放心吧,我命大!”
我轻轻用手指点了点他包裹着的伤口,问道:“啥感觉?”
“没啥感觉,止疼药一直吃着,就是怕冷,想睡觉。”
“估计太虚了,又放血,又割肉的,好好养养吧,明天给你带麦当劳回来补补!”我嘴里一提到麦当劳三个字,心情一下又低落了下来。
“放心吧哥,我虽然没见过Frank,但他肯定没事!等他回来,我要给他当儿子!”
“嗯,哈哈!”我也没想到阿飞竟然会从嘴里憋出这么一句回答,不过就这么一下,我突然好像轻松了好多,我们还是要坚信Frank神奇的能力的!
就这样,我们所有人渐渐都围到了火堆旁,吃着喝着,开始给萌萌和阿飞认认真真地从头到尾地讲述了今天的遭遇。当说道自己倒车撞墙,导致Frank被迫涉险引开丧尸时,我井井有条地讲述突然在这段哽住了,很难再挤出连贯的句子。雷哥看出了我的为难,就简略地完成了最后这段讲述。阿飞听得眼睛溜圆,嘴微张着一直闭不上,到最后用身子顶了顶我,再次安慰我不要担心,以Frank的本事,明天一定会回来的。
倒是萌萌,一直有种欣喜若狂的冲动,当听到真正难过伤心的片段,才勉强压抑一下自己的兴奋,看得我心里一阵阵恼火。说得不好听,你眼前的Lily不正是Frank用命换来的吗?如果不是为了救她,Frank能伤到脚?我们会需要逃离丧尸群的围堵?看着他想尽量压抑,但是却压抑不住地眉飞色舞,和无脑的献殷勤和跪舔,我头上的邪火一个劲儿的往上窜。还好被阿飞几句暖人的安慰给按住了,不然我可能真的会爆发。
忙碌了一天,酒足饭饱后,睡意起的特别快,我心情不好,招呼也没打,就倒在地上睡了,我只想快点到明天,快点到正午,快点见到Frank,因为只有这样,我心里才能安稳。
宁静的夏夜,一阵阵风带着清爽和凉意。透着火光,可以看到大家横七竖八的躺在火堆旁,阿飞也没有继续睡在平板床上,静静地躺着仰望星空。我半睡半醒,心中对Frank的牵挂又不知怎地不停涌上来。他晚上会在哪里过夜呢?我打赌一定是在房顶,有可能会生堆火,找个锅,加了油,先把鸡块给炸了解馋,旁边可能还放着大桶的可乐,无限畅饮,我想着想着,竟然微笑了起来,等我们明天见到他,他一定会像以前一样吹着牛皮,讲述着引开丧尸后的潇洒……
旁边的毯子动了动,一头乌黑的秀发从毯子下伸了出来,原来Lily就在我旁边,看着她清秀安静的脸,心里有说不出的感慨。如果我们今天没有出手相救,那她现在就是一具行走在汉考克的丧尸。也许我现在开始明白,为什么在看到有人遇难的一瞬间,Frank会毅然决然,不假思索的出手相助,真的像老话说的,花有重开日,人无再少年,多救一活人,就少一具丧尸,这种行为既可以说是理性逻辑,也可以算我们的人性吧。
我被周围的嘈杂吵醒了,特别不想睁开眼,但是耳边的声音越来越清晰,发现天已经亮了……
很清亮的女声,明显就是Lily,另外那个柔软的声音应该是萌萌,从声音上就能听出哀求和委屈。这俩人是怎么了?我心里正纳闷儿。
“你别管我了!我不喝!” Lily很不情愿的声音说道。
“那你饿不?”萌萌呆呆傻傻地问道。
“不!”
我好奇的睁开了眼,心中觉得有趣,好一个热脸贴冷屁股,好一个是不识好歹,真的叫不是冤家不聚头啊。
Lily背对着萌萌坐着,萌萌呆呆的站在旁边,一个手里端着水,另个一手里拿着面包,还有一个小瓶,应该是Lily吃的消炎药。我坐起来,忍不住笑了,“你俩一大早,干嘛呢?”
“祥哥!” Lily声音中带着抱怨,“他一直问我饿不饿,渴不渴,我都快烦死了。”
我也真的服了,这小孩子追女生的技巧也太拙略了,敢不敢聊点别的,怎么不是喂吃的就是喂喝的……
我没等萌萌开口辩解,问道:“你早上的药吃了没?”
Lily摇了摇头,我接着说:“药连续吃不能断,不然之前吃的就白费了!快吃药吧,不然感染了,要截肢了。”
接着我给萌萌指了指,让他递水,Lily脸上的厌烦还没有消,也没看萌萌,接过来就要吃。
我又说:“对了,这药不能空腹吃,你先吃点面包吧!”
萌萌还算机灵,直接把面包伸了过来,Lily放下了水杯,拿过面包,又背对着萌萌,吃了起来……
我伸了个懒腰,看了看表,已经9点了!昨天真的是太累了,今天竟然不是第一个起来的,大家伙早就散在林子里,忙活了起来。
我拿起身边的水瓶猛嘬了几口,站起身来,今天只有一个目标——就是迎接Frank的归来!
我走到洞里,拿出各种面包和肉类熟食到火堆边,“吃饭吃饭!”我张罗着叫了一声。
绵羊还没醒,我也没再叫他,抓起面包和熏火鸡肉就往嘴里塞,我心里只想快点吃饱,提升自己的战斗力,然后再次深入汉考克。
“哥,我今天和你们一起去吧?”阿飞坐到我旁边问道。
我看了看他手上的纱布,厚厚的裹了不知道多少层,脸色虽然好了不少,但是毕竟经历了刮骨疗伤,还带有病容。
我摇了摇头,“不必了,好好在这看家,Frank肯定没事,等哥给你带麦当劳回来补身子。”我一边说着一边把面包递给他。
“我们今天谁去?”雷哥听完我的话,接着问。
“你肯定要去吧?”我看着他答道,“还是我们三个吧,剩下的人看家?”我带着疑问的语气。
“好。”雷哥回了一声,转身就去叫绵羊起床了。
等到十点半左右,我看日头正盛,就在背包里装了足够的食物和水,拿了小铁铲,雷哥和绵羊则只拿了铁铲和空的背包,毕竟我们房顶上还有一堆大包小包要拿,所以轻装上阵很重要,就这样,我们再次向汉考克进发……
没了汽车,只能步行,我一路走在最前,只想快点站到到房顶上,望着一片死寂但又危机四伏的城镇,然后被Frank的突然出现惊喜得流泪!
将近一个小时的跋涉,我丝毫不觉疲惫,有时还会小跑一段。但这可苦了身后的雷哥和绵羊,特别是绵羊,一路跟着我,上气不接下气,半条命已经快没了。
等我们又一次来到汉考克进入市区的主干道上,一个个已经像老油条一般,背靠着背,手握小铁铲,悄声小碎步向报废的SUV挪去。
报废的SUV周围一片寂静,毫无丧尸群活动的迹象,SUV的车门还像昨天一样半开着,地上散落的碎片和昨天比也无太大异样,应该自从我们昨天离开后,就不再有东西来过了。我们小心翼翼地架起梯子,又爬上屋顶,我心中怀着一种迫切和憧憬——我爬上屋顶的第一望,就能看到Frank在不远处,潇洒的躺着,吃着鸡肉,喝着可乐……
可是屋顶静静的,街道上也是静静的,我想大喊一声Frank的名字,可是又怕引来其他的东西,所以不停地向四下望去,心中开始发慌。
我看了看表,还有几十分钟才到正午,按照Frank所说的中午,我默认是正午12点,于是心中安慰着:“时间还没到,再等等!”
时间是个很有意思的东西,它总能感知人的心情,越是迫不及待,就走得越慢,越想多留一点时间出来,就感觉表上的指针转得飞快。
转眼到了正午,可是周围的一切还是死一般的沉寂,按照Frank的性格,如果在附近,我们是一定能察觉到的,他绝对不是个安静的老头儿!
我看着表发呆,12点5分,10分,15……我真的不能说服自己离开这里,因为我坚信Frank能够回来,可能是因为什么事耽误了。
“祥哥?我们等到什么时候?!”雷哥提醒道。
我眉头一皱,心中的邪火一下冒了起来,“你他……”,结果后面的话没说出来,火就又被压了下去。
雷哥心中的担忧并没有错,不管见不见得到Frank,我们都要去把昨天丢下的包裹拿回来,要赶在阳光衰退之前回到营地,如果长时间等下去,绝对不是聪明的选择。我低下头,叹了口气,“我们先去拿东西吧。”
我整装站起身,可是始终不愿意迈开步子,因为一旦走了,就是动摇了对Frank的信心,Frank是绝对不可能遇害的!
“走吧,我们去前面看看,说不定他在背包那儿等着呢?”绵羊说道,他一定是看出了我的为难,“或者说他已经回营地了?也说不定,他不是说‘明天正午回营地’的吗?”
我点了点头,好像又多了些许希望,就跟上了他们两个,Frank一定在背包那儿!一定在!
我脚步又突然变得很快,但是又不愿错过这路上一丝一毫的细节,眼睛不断地扫视着,可是并无任何发现。很快,我们来到昨天丢下背包的房顶,我失望透顶,毫无Frank的踪影。我也不知道自己在看什么,可是就像疯了一样在屋顶四周望了起来。
“我们的背包怎么聚起来了?”绵羊疑问道。
我猛地回过头,“有人动过?”
“应该是,昨天我们走的时候背包是散落的,没有像现在这样堆在一起。”
“你确定?”
绵羊点了点头。
对啊,昨天我们丢下背包时很是慌乱,只匆忙拿了小铁铲,谁还有功夫把包整齐的堆起来,应该没人强迫症这么厉害吧?可是现在背包确实像被人整理过,像几个人背靠背坐在屋顶中央一般。我心中一喜,肯定是Frank,他在我们走后来过这里!
“他一定还活着!”我心中的激动压抑不住,叫了出来。
我抓起背包就开始检查了起来,“快!快看看周围有没有血迹!”
没有血迹,就说明他没有受伤,就说明他还很好!如果Frank能上到房顶,走回到这里,还有力气收拾背包,说明他当时并无大碍!换句话说,既然到了屋顶,就绝对没有理由再下去,他不会那么傻,好不容易逃过一劫,再下去和丧尸玩火?他一定在附近的某个楼顶!
“快看看周围,有没有人!”我又喊道,疯了一样张望着。
“祥哥,你来看!”雷哥半蹲着检查着背包,突然抬头说道,手里好像拿着一张纸。
我马上跑过去,接过雷哥递过来的A4纸,心中莫名其妙。定睛一看,整个人都凝滞了……
这纸上写满了英语,题头是Jacky,我的英文名,and other guys,和其他孩子们。这应该是Frank留给我们的信,我来不及思考,就继续读了下去……
“能遇到你们,我很高兴,心中也感到了极大的安慰。因为我作为一名自封的守护者,终于在重要关头守护了更多的人,而不再是自己。
如果你们能读到我的信,听话,孩子们,不要再等我了,拿着包里的食物,回到营地,一路注意安全,好好活下去。我引开丧尸的时候,不幸被另外一波丧尸堵截,在爬上房顶后发现自己小腿有几处抓伤,伤口很深。渐渐地,我发现,街道上的丧尸对我失去了兴趣,这时我意识到,我已经被感染了。我用自己最后的时间,写了信,整理了背包,希望你们能读到。接着我会悠然的跳下屋顶,大摇大摆的走在丧尸群中,然后回到麦当劳的货车上,生堆火,我一定要在自己失去味觉前吃到薯条和汉堡,喝着各种碳酸饮料,享受最后的满足和宁静,不要为我担心!
说到担心,其实你们最让我放心不下,我希望你们能认真听取我的意见。
首先,Jacky年龄最大,希望你能承担起领导其他人的责任,但是千万不要小看了你的同伴,只有团结,才能一起活下去!你们现在还很简单,单纯,没有经过残酷和血腥的洗礼,但总有一天,你们会成熟,会习惯现在的一切,甚至也会变得冷血,无情,但我希望,不管将来发生什么,你们几个始终能站在一起,一起战斗。
其次,我洞里所有的东西,都归你们啦!不用太感激我,好好享受!对了,背包下有我的猎枪,大刀和弓箭,你们肯定用得到,真的不用太感激我!!!
接下来我想说的,你们或许不相信,但是应该是事实。我见识过这种生化武器的厉害,你们不要憧憬外面的世界,因为外面的世界只会比这里更残酷,所以你们一定要尽快适应现在的生活,因为将来的生活可能会更糟。你们现在处于一个被封闭的小岛,你们应该是岛上最后的幸存者,因为其他人都已经撤离了。这是个好消息,也是个坏消息。好消息是,在外面的世界,最危险的不是丧尸,而是人类,在没有法律和国家暴力约束下的人类,比丧尸要危险数百倍,想要活下去,就一定要强大自己,不论在身体,还是心理,也正是因为你们在孤岛上,你们现在还能活着。坏消息是,想要继续活下去,一定要过到河对岸去,因为到了冬天,这里寒冷异常,根本没有资源过冬,值得庆幸的是,你们还有一些时间做好准备,至少比我的时间长。(笑脸)
希望你们能利用洞中的资源,尽快锻炼自己,强大自己,在入冬前离开孤岛。对了,你们可以在这段时间做一个木筏,渡河时肯定会用到。还有,一定要在晚上,悄悄过河,不然一定会被对岸的狙击手射杀。在对岸的桥梁正下方,有另外一个小山洞,也是我事先留下的,但没有任何补给,可以作为你们临时的避难所。
我想我必须说的就这么多了。我饿了,要去准备汉堡和薯条啦。祝好运!
再会!”
我读完了信,感觉自己是不是漏掉了什么,Frank被感染了?!怎么可能?!我脑子里嗡嗡的响,马上又从头开始,再次读起了信。
我浑身上下都僵住了,自己也不知道是什么表情,“快!快来看看!”我一把抓住身边的雷哥,把他吓了一跳。
“Frank是不是被感染了?是不是?!”我问道。
雷哥愣愣地点了点头。
我一把推开他,力气很大,叫道:“你放屁!”
雷哥倒退了好几步,也没有做声,这时我又把纸丢给了旁边的绵羊,“你!读读看!”
绵羊赶忙捡起了信,又读了起来……
我呆呆地站着,好像开始慢慢接受信中的遗言,心里一阵阵绞痛,指头也跟着颤抖起来,再也忍不住,流下了眼泪。
我没等绵羊读完,又抢过信来,一字一句,仔仔细细地读了起来,眼神在Frank整齐的单词间窜动,想寻出什么错过的好消息,可是并没有什么,只有纸张被一滴滴的泪水打湿了。
这全都是因为我!如果我车开的好一点!Frank怎会以身犯险?要不是因为那梯子,Frank怎么会以身犯险?
“是你们!”我抬起头,浑身充斥着愤怒,感觉眼珠要凸暴了出来,指着雷哥和绵羊。可是我只吼了三个字,把后半句又咽了回去。
我想怪他们没有收好梯子,我想气他们,我想骂,想打……我甚至想怪Lily,为什么她会出来,导致Frank舍命相救……
可是到最后,我只能怪自己。我心中的绞痛无法抑制,我全身的力气想要释放出去,我紧握着信纸的手松开了,把所有力气集中在右拳,重重的捶在了墙上,在粗糙的墙面上留下了一记拳头的血印。
“祥哥,我错了,都怪我。”绵羊低着头,勉强连贯地说道。
“不,怪我!”雷哥紧接着道。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只感觉我的心一下软了,我看了看自己,看了看自己的拳头,回头看着我身后的两位兄弟,突然有那么一刹那,我感觉在这世界上,再也不会有其他人会和我站在一起了。
我抹了抹脸,心中一下没那么痛了,翻绞的感觉变成了一种坚定的信念,一种活下去的信念,一种准备好履行Frank遗愿的信念。
我深吸了几口气,缓缓说道:“不怪你们,怪丧尸!”声音中虽然夹杂着因为流泪鼻塞引起的囔囔声,但语气十分的坚定。也是从这一刻起,我暗下决心:强大自己,强大自己的队伍,保护我身边的人,因为他们可能是我这世界上最后的亲人!决不允许再有人像Frank一样离开,掉队!
我弯腰捡起地上的信,小心翼翼的叠好,放进口袋,缓缓走向摆放整齐的背包,开始检查包内的物资。我拿起背包,看到压在包下的武器,那些与Frank形影不离的武器,一种说不出的感觉让我整个人呆在那里一动不动,并没有哭,只是眼泪又流了出来……
雷哥和绵羊没有作声,看到我的举动,也缓缓围了过来。包内的鸡肉面包都还在,包的旁边还有桶食用油。我没有说什么,可能也不需要再说什么了,默默的背起背包,把Frank的遗物跨在身上,就像继承了他的衣钵一样,接着拎起油桶,转身往回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