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明珠听说她来了，到皇后跟前请了个安便告退出来，到小花园找她。
佟裳依在树下看篱笆下冬青上的雪，见她过来，微微一笑道：“没误了姐姐当差吧？”
裴明珠笑着道：“这会是皇后用早膳的时候，跟前不用人，每天只有上课的时候我才到跟前去。”
佟裳道：“佟佳湘出宫去了，皇后眼前清静，你也能消停不少。”
裴明珠微微一笑，顿了顿道：“昨儿我到苏府去了，芸娘对我戒备地很，没问出什么东西来，不过也不是一点发现都没有，昨天我跟她提了佟世霈的事，她言辞间有些闪躲，想来她是认识佟世霈的。”
佟裳道：“那这么说，佟世霈确实一直在替她看病，可是她为何要隐瞒呢？”
佟裳不解，裴明珠一时也理不出头绪，顿了顿道：“后来我到余氏那里问起这件事，她矢口否认了，本来我还不往心里去，她这样的反应倒让我有些怀疑了，所以我回去后暗中派人到苏家查看情况，却不料，苏夫人昨晚上就把芸娘送到乡下去了。”
“什么……”佟裳大为惊讶。
裴明珠点头道：“我的人回来跟我说，芸娘走得挺凄凉，连鞋都没穿，算是撕破脸被扔出去了。”
佟裳一阵唏嘘。
裴明珠道：“芸娘做出这样的事，苏家人这么做已经是极克制了，按理说大人孩子都要处置了，可是现在单送了芸娘出去，可见苏家人还是很克制的。”想到芸娘的光景，她叹了口气道：“你没看见她那样子，昨儿大喜的日子，可是看着像跟她没关系似的，她一个人在自己房里，跟前只有两个丫鬟侍候着，只有一个还机灵些，吃的用的都将就得很，哪像是一府的少奶奶，比丫鬟还不如。”
佟裳皱眉道：“上回我去苏夫人对我还很客气，知道孩子不是苏公子的，对芸娘的态度也大不如前。”
余氏摇头道：“岂止大不如前，昨儿我在苏府还听到不少闲话，总之，她的事我劝你少管了，至于你疑心的事，我看也是你自己多心罢了，芸娘能有多少能耐，能叫王爷看上她？她孩子的生父已经查明，你就别死揪住不放了，回头让王爷知道了，你们两个为此再生嫌隙就不好了。”
佟裳抿着唇没说话，心里总有些介怀，“可是万一……”
裴明珠道：“便是万一成了真？你难道真能放下摄政王？”
见她沉默下来，裴明珠缓下语气，上前扶了她的肩道：“摄政王今日册封之后就是东穆朝堂堂正正的睿亲王，凭他亲王之尊了，往后有多少女孩上赶着要嫁，你有功夫疑心芸娘，不如先抓紧把你们的事办了，省得回头半路杀出个程咬金，你待如何？难道死守在宫里做皇帝的乳母？还是要给王爷做小？回头太后娘娘那边一咽气，你又待如何？”
佟裳突然意识到自己竟无路可走。
是啊，就算芸娘的事是真的？她当真能放下易恒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