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你几点起床的啊?怎么这么早你就买好早餐了?”我坐在桌子边一脸惊讶的问着。
“早吗?我都已经去了趟医院给你姑父把早餐都送去了。”爸爸看起来颇有些得意,他总是起的特别早,记忆中他不是一个睡懒觉的人。
“你都去了医院了?”
“是啊,你以为呢?我四点钟就起床了,然后买了锅贴给你姑父送去,回来又买了菜和早点。”
“爷爷怎么样?”
“还好吧!”
父亲的语言总是特别简练,甚至有时候我觉得他并不善于沟通。
“什么叫还好?”我心里有些着急。
“就是和昨天差不多,你赶紧吃,吃完了去医院替替你姑父,让他来家里洗个澡睡一觉。”
“好。”我心里有些着急,早饭也吃的很快,虽然一桌子都是我喜欢的美食,但是现在却也不是品尝美味的时候,在那个有些破旧的病房里,我的爷爷还在等着我。
走出家门,我快速的走在通往医院的小路上,穿过几条小巷,再穿过一条大路,不远处就是县城的医院。
这是我走了许多次的石板小巷,对于这里我熟悉极了,自从搬进现在的这个房子,爷爷几乎没有怎么来过。
哦,不,我想起来了,当时这个房子装修的时候,是爷爷住在这装修的房子里,帮我们看管木材和大理石的地板砖。
当时,房子里油漆味很重,到处都是木屑,爷爷七十多岁的高龄却为我们在那里住了两个多月,每天晚上睡在这座装修的乱七八糟的房间里。
我在想当时为什么会忍心让如此高龄的老人做这些呢?我在想为什么等房子装修的富丽堂皇后,他却只身回了乡下。
我亲爱的爷爷,这样的老人应该被命运善待是不是?至少应该让他跟着我想几天清福是不是?
想到这,我加快步伐,快快的朝医院的方向走去。
清晨的医院,人头涌动,虽然这里只是个医疗设备都很简陋的县医院,可却是这十里八乡的生命通道。毕竟这个社会上依旧是穷人多,富人少。
尽管我也常常在飞机上,看见一些旅客为了可以有一个好的休息环境,便一掷千金,几千块钱,只为坐一两个小时的头等舱,连眼也不眨一下。
来到病房,姑父已经早早的起床,折叠椅也已经收拾妥当,昨天一整晚他就在那个躺椅上凑合了一夜。他是农民,用他的话来说,“这点苦算不了什么。”
“心蓝,你来了。”姑父笑着和我说话,他的个子不高,脸上也有许多的皱纹,可是他的气色看起来很好,皮肤黝黑微微发红,这是乡间田野,风吹的沉淀。
“姑父,你快去我家休息休息,睡一觉。”我一边走向爷爷,一边和他说着话。
“不用,我不困。”他拒绝道。我也没再和他寒暄,而是低头看向爷爷。
爷爷静静地躺在属于他的病床上,身体干瘪的厉害,他的嘴巴微微张开,看起来似乎呼吸有些困难。
“爷爷,我来了。”我走进他,弯下腰和她说话。
他微微点头,似乎在说“哦,心蓝,你来了。”
可他说不出话,他因为脑梗身体已经半边瘫痪,他只能眨眨眼睛,来告诉我他知道我回来了。
他再也不能像往常一样对我说,“心蓝,工作最重要,不用请假回来看我,我一切都好。”
他说不了话,只能静静地躺在床上,看着他远走他乡的孙女终于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