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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原来他叫白原

“小师妹儿,快回你的课堂,这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见授课先生到了安遇还不离开,朔云低着声音继续劝说。

安遇只是摇头,眼睛也不看朔云,用手拉着朔云的衣角,一副跟定他的模样。

等到散学的时候大家就开始起哄,都以为朔云不知从哪儿拐带了一个小媳妇儿。

也不管那些人戏谑的目光,安遇寸步不离地跟着朔云。

好不容易到了晚上,安遇终于回了梨月,朔云才觉得自己有了喘息的机会。

“朔云,你那小师妹儿是怎么骗过来的?”

几个人围坐在桌旁,桌上摆着几把鲁班锁和一个九连环,比起拆解这些无聊的玩意,他们更好奇的是朔云和他小跟班儿的八卦。

“你们……”朔云很是无语,大家不都是来清心寡欲的吗?为什么还这么春心萌动?

“快说说,快说说,改天我们也去骗个跟班儿。”

朔云翻了个白眼,心想就你们那样还想骗小女孩,能骗到小男孩都不错了。

见白原从屋外走来,朔云赶紧走过去,像是受了委屈的小媳妇儿似的扒拉着白原的袖子,“大师兄,你这一天都去哪儿了呀,你知不知道你喂了条白眼狼呀!”

听朔云说安遇是白眼狼,白原微微一笑。“是吗?”

“嗯嗯,就是。”朔云小鸡啄米似点头。

“和我有关系?”

听到白原这撂挑子的话,朔云一下子开心不起来了,他原本以为白原会为自己抱不平的,可这家伙明显是中立,哦,不,应该是明显偏向安遇才对!

“大师兄”朔云摇了摇白原的袖子,撒娇的样子让旁观者掉了一地鸡皮疙瘩。

“咦,我说朔云,你一个大男人,可少做点这种事儿吧!”

说话的是孙世龙,平日里最喜欢吐槽朔云的“娘娘腔”。

“哼,要你管呀!”朔云不客气地回怼,他要是不撒娇不卖萌怎么把安遇那个跟屁虫甩走。别以为他眼瞎,安遇看白原的眼神,那里面的光都把世界照亮了,那家伙肯定是为了白原才赖上自己的。既然白原才是安遇的目标,那么解铃还须系铃人,只要白原肯出马,区区安遇算什么问题。可是,现在看白原的样子,朔云并不觉得他会出面帮自己。所以朔云还得继续用自己的死缠烂打功……

“大师兄,大师兄,你最好啦,你是全天下最好的人,你就帮帮我吧,她根本不是因为我,你知道的呀!大师兄,你这么英俊潇洒气宇轩昂风度翩翩举世无双,你就可怜可怜我吧!”

“她来浮沉听课,梨月也不会惩罚她,她明天还会来的。”

朔云见自己说了半天,白原就说了这么一句无关痛痒的话,他觉得自己内出血了。

白天的峡云无迹让人觉得无论是走到哪儿都有一种万众瞩目的感觉,只有晚上,即使知道有很多人还没有睡,但夜色下,谁又识得谁呢?

安遇站在暮雪峰下,能感受到山上皑皑白雪,似乎连夜风也带来了山上的寒气。安遇知道,暮雪峰因为极其严寒,很少人会选择以它做开端。也正是因为几乎没有人会一开始就选择登暮雪峰,安遇才能这样安静地站在山下,极目远眺看山顶大雪纷飞。

“这山一点不好爬。”

安遇听出荞乐的声音,在心底验证了之前的猜想,直到来者走到自己面前,她才发现自己认错了。

银白色的发丝因为夜风不断舞动,暮雪峰的雪色、天上月亮皎洁的光和眼前人飞舞的头发,安遇一时看愣住了。

“我认得你,你是安遇,白唐和灵洛的女儿,这双眼睛可真像呀!”

这还是安遇第一次从别人嘴里听到自己父母的名字,她的内心有些激动,所以就连她的拳头也握得很紧。从她记事起,她只听过养育她的老人说过一次她的父母,那便是在那老人临终时。

“不用惊讶我为什么知道。”

男子在安遇的肩头拍了拍,“他们很厉害,那么你呢?”

这句话随着男子的身影消失在暮雪峰的雪光中。

安遇呆呆地望着那个地方,很久很久,直到山顶的雪反射的太阳光向自己照来。

早上,朔云起床,以为安遇就在门口等着自己,他小心翼翼从门缝左看右看,又让其他师兄弟帮忙把风,直到百分百确认安遇没来,他才敢踏出房门。谁知道刚一抬腿,安遇就出现了。朔云吓得差点当场摔倒,他语无伦次地说,“安,安遇呀,你到底是人还是鬼呀?”

她应该是鬼吧!朔云在心底补充,刚才明明没见到人影的呀,就算自己眼花,师兄弟们眼睛也瞎吗?怎么可能!

安遇望了朔云一眼,并不回答,用手牵着他的衣袖,又和昨天一个模样。

朔云仰头看天,他觉得自己眼睛里应该有泪珠的,可是他哭不出来。

“安遇,你放过我好吗?我知道你喜欢的是我家大师兄,这个秘密我一定帮你保留,绝对不外传,你放过我吧!”

听朔云这样说,安遇知道对方误会了,可是她也张不了口来解释呀,于是继续低头,仿佛被朔云说中心事的模样。

看到安遇低眉顺眼的模样,朔云以为自己说错话伤了小女生的心,赶紧赔了不是闭口不言了。

跟着朔云听课,安遇也觉得无聊,而且她都没见过朔云口中的大师兄。难道大师兄也去别的学社听课了?反正无论怎样,安遇都觉得跟着朔云就肯定能够见到他的大师兄,只要她有足够的耐心。若是朔云知道安遇只是因为想知道白原的名字就这样跟着自己,等到真相大白那一天他一定会狠狠嘲笑她,不会说话难道不会写字吗?是不是傻!

真相还没大白,谁知道安遇才跟着朔云两天半就又和朔云一起被关进了禁闭室。

在禁闭室里,朔云开始苦口婆心劝说安遇,“小师妹儿呀,跟着我是没有前途的,你别跟着我了,好不好,就算是我求你。你看呀,我又不是一等一的拔尖,也没有绝世容颜,功夫修为也不过尔尔,你跟着谁不好呀,偏偏跟着我这个草包(骂自己草包的时候,朔云内心是抗拒的,可是如果贬低自己能够让安遇离开,他有什么不能骂的!)”

安遇摇了摇头,除了跟着朔云,目前她也没别的办法,关键还有一点:朔云好说话呀,不会凶巴巴对待自己。虽说自己可以在纸上写字告诉朔云自己的目的,但安遇从始至终没这样做。

“啊,苍天呀!”朔云开始仰天长啸,他的命怎么这么苦呀!

“小师妹儿,你告诉我,你跟着我是不是因为大师兄?”

安遇点了点头。

朔云没想到安遇这么实诚就告诉自己真相,而且当安遇毫不犹豫点头的时候,他居然想拧断安遇的狗头!她一个女娃娃就不能矜持点吗?

“你喜欢他?”

安遇摇头。

“你不喜欢他,那你跟着我干嘛呀!”

安遇点点头又摇摇头。

朔云没看明白,很是气愤,“你到底什么意思呀!”

安遇看了朔云一眼,不再有任何动作。

朔云以为是自己刚才凶悍的表情吓到了安遇,赶紧放低声音温柔地说,“小师妹儿呀,你倒是说话呀。你一个劲儿点头摇头我也看不懂呀!”

安遇抬头看了朔云一眼,然后摇了摇头。

这下子朔云明白了,安遇这是在告诉他:我不会说话。

“你?”朔云停顿了下,想找个稍微委婉点的说法,可是除了哑巴两个字,朔云一时半会也想不出别的。

安遇点了点头,虽然朔云没说完,但她知道对方想说什么。

“不是吧…”朔云扶额。

安遇又点了点头。

朔云却不说话了,安遇是个哑巴,他居然一直没有发现。

安遇也弄不清楚朔云心里的想法,所以只等着他做出点反应,谁知道朔云就这样沉默了,不说话的样子比安遇更像哑巴。

晚上,听着朔云的鼻鼾声,安遇做了一个梦,梦里的主角就是朔云和安遇,朔云在安遇的梦里嘲笑安遇是个哑巴,用各种手段捉弄安遇。所以当朔云感觉到有人向自己靠近,一睁眼就看见安遇拿着凳子准备砸向自己的时候,他着实被吓了一跳。

“安遇,你疯啦!”

看着被砸得稀巴烂的凳子,朔云很难想象如果刚才自己不及时躲开会是怎样的场景。

安遇还没有从梦中醒来,但她听到了朔云的声音,于是拿起另一个椅子砸向朔云。

感觉到安遇的不对劲,朔云才仔细观察安遇,只见她嘴里念念有词,眉头紧锁,一副悲伤痛苦的表情。

朔云轻轻移动身体,尽量让自己不发出声音,他靠近安遇听见安遇说,“我不是哑巴,我不是哑巴!”

你确实不是哑巴呀!朔云在心底提醒安遇,他刚才明明都听见安遇说话的声音了。可是安遇好像并没有接收到朔云的提醒,她依旧很痛苦的模样。

“安遇?”朔云轻轻喊了一声,谁知道安遇听见声音,一脚飞踹过来。

“我,我,……”

朔云捂着自己的髋骨,如果安遇再踢得准一点,就那么一点,……

真是够了!朔云在心底咆哮,他到底造了什么孽呀!

也许是感受到了朔云的怒意,安遇突然安静下来,只是下一秒她就如一片落叶,轻飘飘往地上掉。

朔云连忙伸手接住了她。

窗外的月光洒落在安遇的脸上,覆在安遇脸上的面具脱落了,这是朔云第一次看见安遇真实的模样。下一瞬,朔云赶紧手忙脚乱把安遇的面具贴上。

“昨晚你不仅说梦话,还磨牙,吵得我一晚上没睡好!”

安遇一睁眼,就与朔云四目相对。紧接着又听见朔云言无伦次,颠三倒四。

距离昨晚不过几个小时,安遇却明显感觉到朔云变了。是因为知道自己是哑巴,所以心生怜悯吗?安遇觉得自己不需要这样的可怜,所以她根本不想搭理朔云。

见安遇扭头不搭理自己,朔云以为他又惹安遇不开心了,所以哈巴狗似地跑到安遇跟前解释,“没有啦,我和你开玩笑的,昨晚你没有磨牙说梦话。你睡得可安静了,就像只可爱的小猫。”

听了朔云的话,安遇一头雾水,这都是哪儿跟哪儿?

氛围一度尴尬,直到安遇的肚子咕噜咕噜叫起来。白原从窗口递来食盒,朔云看到只有安遇的份,心里很不开心。他对着窗口大喊,“白原,你什么意思呀!我可是你亲师弟呀!”

原来他叫白原。安遇记住了这个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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