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坐了回去，从花几枝的这个位置望去，正好看见靖王握紧的拳头。
她猜对了。
“你可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靖王悠悠的开口道，话里威胁的意味十足。
从来都没有人跟他说过这样的话。
“我当然知道自己在说什么。”花几枝轻声笑了笑。
靖王轻轻抿着唇，脸色十分不好。
天知道她多努力才让自己不再靖王面前抖如筛糠。
“你都知道些什么？”他又将目光移回她身上。
花几枝在他的眼中看到了杀意。
她有些后悔了，剑走偏锋，但这一招实在是太危险了，她觉得眼下靖王随时都有可能要了自己的命。
“我什么都不知道。”花几枝故作镇定的道。
不管如何，靖王这样的反应还是证明她的猜测是对的。
靖王的脸色有所缓和，但是眼底的杀意半分不减。
“但是要是师父愿意告诉我，我肯定能为师父做些什么的。”花几枝信誓旦旦的道。
关于靖王母妃的事她所知甚少，照靖王如今的反应来看，当今世上知道那些事的人都不会多。
究竟是什么事，自己不过是随口一提，他竟然就起了杀心？
“嗤。”靖王轻笑一声，花几枝感受得到他眼底的杀意已经褪去大半。
许是觉得自己没有半分威胁了吧。
“自作聪明，不自量力。”他随后又道。
那熟悉的语气，就好似花几枝醒来后第一次见到他时那样，她也是这样跪在地上望着他，而他掌着她的生杀大权。
若说之前花几枝还觉得自己在靖王面前多少跟别人有些区别，如今她是彻底没了这个想法。
刚才他是真的想杀了他。
谁又不是在做戏呢？
“王爷不说怎么知道我是不自量力呢？”花几枝大着胆子道。
这个时候也没必要再攀什么关系，于是她换了对靖王的称呼。
“你若是真的有那个本事，就不会来问我这些。”靖王毫不留情的嗤笑道。
是他草木皆兵了，她一个小丫头，如今还要处处倚仗他，又怎么会知道那些事呢？
她应该庆幸她是在现在跟自己说的这些话，若是换在几年前，兴许她已经是一具尸体了。
“可是除了我，没有人问过王爷这个问题不是吗？”见靖王眼底的杀意彻底褪去，花几枝又接着问道。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至少要问出点什么才不妄费方才自己那样冒险。
他愣了愣，又瞥了她一眼。
这一点她说的倒是真的，只不过敢来问他事情的人本就不多，更别说是问这样的问题。
“若是是想要我帮你，往后就别再问这种愚蠢的问题。”半晌之后，靖王有些无奈的道。
方才他是真的起了杀心，现在想想，他居然觉得有些后怕。
“那王爷想要我做什么？”花几枝开门见山的道。
他不做亏本的生意，既是愿意帮自己，那就一定有所求，如今他拒绝了自己的提议，那他又想和自己做什么交易？
“这个往后再说，就当你先欠着。”靖王站起身随意的道。
如今他心烦意乱，眼下实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
“好，但是有一点我还是要提前跟我王爷说清楚，任何触及我底线的事情我都是不会做的，尤其是伤害花家的事。”
又是一声不屑的笑。
“那你倒是说说，你的底线是什么，若是我不帮你，你觉得必有多大的把握做到自己想做的事？”
花几枝被噎得无话可说。
底线究竟是什么呢，她一时也说不上来。
真到了退无可退的时候，一个人是没有底线的。
“只要不伤害花家。”顿了顿之后，花几枝又补了一句：“还有林薄杳，我能做到的都会做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