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玄转头发现如今场上还站着七人,先前那百十甲士都是死的死伤的伤,有几个重伤濒死的更是趴在地上痛苦低嚎。
视线首先投向立在那英俊中年人身旁的黑衣人,这人身材矮小,眼神凌厉,先前一直躲在院子阴影之中,若不是王玄神识之下无所遁形还真发现不了此人,而且此人即使战况如此激烈也是未曾出来一步,想必是眼前这身份尊贵之人的贴身护卫一流。
发现神秘人不住打量自己,吴言身前黑衣人亦是不躲不闪,直勾勾与王玄对视,眼神中带着一丝丝敌意。
场中气氛有些诡异,几位客卿都是有些紧张,这在他们几十年的生命里可谓从未出现过,毕竟直面这等传说中的武道境界,心生向往间更有一丝惧怕,观这人手段,当是一个暴戾非常的人物。
视线忍不住瞟了一下地上那难辨人行的血肉,跟青石板碎屑混杂之后更是显得有些恶心,几位客卿的心不免又提几分。
就在场上气氛僵住之后,三王吴言却是第一个反应过来,直接拨开身前黑衣人,上前几步,抱拳道
“多谢侠士仗义出手,这等奸恶之辈私扰民宅,胡乱杀人,若不是侠士在此,我等已然蒙受其害”
王玄闻言心头嗤笑一声,这人当是身份尊贵,习惯口吐莲花。他这府上一个小院子都如此之大,何来民宅只说?而且一言就把自己推向救人那边,如若真是江湖之人,很可能就顺理成章领了好,之后要说之事倒是不好说了。
于是也不客气,用沙哑的声音回道“你是听不到声音吗?都这种时候了还搞这些弯弯绕绕?”
吴言一愣,如此尖酸刻薄的话语他生平还是头一次听到,不由得心头有些恼怒,一旁黑衣暗卫更是提步就要上前,忙伸手拦住,如若让“剑”胡来,以眼前之人的暴戾性格,不得把自己一群人都给撕了?
他也是心思通透之辈,心里一寻思就会了意,转头跟身旁客卿吩咐一番,那客卿好似有些惊讶,偷偷瞧了一眼王玄后就出了院子。
没过多久,外面急哄哄跑进来一群人,风风火火处理起院子里的狼藉,对其中众人都是视而不见。
看得众人动作,几位客卿心中稍稍放了心,原来这人是这个意思,如此看来这人也不是一个冷血无情之辈。
王玄见得场中变化,暗暗点了点头,一个闪身直接到了吴言身旁,直接道“还未请教?”
抱团的几人都是一惊,虽先前王玄激战之时已然知晓他身法诡异,速度奇快,但真正对着自己而来之时才是发现其中可怕,暗卫“剑”更是一声低呼伸手想要拔剑,却又是被吴言拦了下来。
斟酌一番后,抱拳道“我名吴言”
王玄得知姓名之后还在等待后话,却发现这人居然就此打住,眉头微皱“我的意思是你的身份”
吴言一呆,身旁一群人也是一呆,三王吴言居然也有人不知晓?吴言更是有些发愣,自己映像中从未向他人介绍过自己,都是别人早已知晓自己身份,这还是头一遭要自己介绍自己,一时竟是不知从何说起。
一旁黑衣暗卫知晓其意,开口厉声道“我家主子乃当朝三王,吴言,吴三王”
王玄闻言心中释然,原来是这大名鼎鼎的人物,怪不得说个名字就全天下都认识的样子,只是自己第一次听到他的名字,倒是没反应过来,不过这黑衣暗卫竟是个女子,倒有点出乎意料,只是她怎的对自己那么大的敌意,难道不怕自己吗。
把心中思绪理清,灵光一闪,便也是双手一抱拳“有个忙让你帮帮”
吴言闻言心头终是放下一块大石,他就怕这人无所求,那反而难办,但凡有求于他,万事皆好商量,于是再度抱拳“侠士请讲,无论何事我都必帮侠士办到”
心中感叹一番不愧是手握权柄之人,开口说话都是那么胡吹大气,自己想修炼成仙他也能办到不成?组织一番语言,就把想要寻找自己大哥的事说出,但只说这人是自己一朋友,因家中联系不上就托自己前来寻找。
把大哥长相面貌甚至性格习惯都是一一说出之后,趁着眼前吴言心头思量之时,王玄对着一旁婢女模样的女子勾勾手让她上前。
先前王玄大庭广众之下说出为护她而来,在场之人都是听得清清楚楚,不想触怒此人,吴淑婉只得领着贴身婢女上前行了一礼,等待王玄开口。
王玄上上下下打量一番两人,这大家闺秀模样女子当真美丽温婉,当是传闻中那三王府上唯一的千金,而视线扫向一旁婢女的时候,心头只不住道“像,太像了”
把声音放低,用尽量轻柔的声音道“你家人父母可还在?现在在何处?”
婢女手脚发抖,眼泪在眼睛里打转,眼前之人半晌之前才凶恶异常地把一人打得跟青石板混在一起,那等凶恶画面不断在脑中浮现,竟是让大脑一片空白,一时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只愣愣看着眼前之人,眼看就要哭出声来。
一旁吴淑婉见状,轻抚她手,看着王玄落落大方道“回侠士,清巧是个孤儿,从小跟我一起长大,父母早已是不在了”
见得两少女模样,王玄微微点头,从小就是孤儿,父母不在,面貌跟老道又如此相似,那很可能就是老道唯一的后人了,这因果所指真有可能就是此人,但又如何去确定?该如何做才能解开这因果?
心中沉思,玄阴话语响起“你触碰一下这小丫头,感受一番那因果之力会不会有所触动”
有些将信将疑,王玄借口道“你把手给我看看”
也不管她愿不愿意,拿起她的手掌翻看一番,好似在找什么胎记印记一般。
但当王玄刚碰到女子柔弱无骨的手掌,无暇去顾及手掌传来的微微颤抖,王玄便感觉丹田四周若有若无的因果之力果然颤动了一下,这因果之力自从包裹丹田以来一直处于一种王玄理解不了的方式,无论如何驱动,或用体内力量碰撞都是佁然不动,这还是第一次有所变化。
定是这人了,王玄心头大定,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放下女子手掌,转头直视三王吴言淡淡道“这人乃是我一师门前辈后人,见得她安然无恙我就放心了,从今往后你等要善待于她,若有半点委屈,别怪我找上门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