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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回家二

顾离走出大厅,带着银朱向后院走去。

因为祖母上了年纪,喜静,所以祖母的院子距离大厅比较远,顾离带着银朱走了约一刻钟才到祖母的院子。

此时顾老夫人正靠在榻上闭目养神,身旁的钱嬷嬷正在轻轻的帮顾老夫人捶腿。

顾离走到门口,正巧与抬头向外张望的钱嬷嬷视线撞了个正着。

“老夫人,大顾离小姐回来了”,钱嬷嬷高兴的搓着手对顾老夫人说。

“哦?离丫头回来了?在哪?让人叫过来给我瞧瞧”,顾老夫人赶紧睁开眼睛,老人家的眼睛有些浑浊但是眼神依旧犀利,可见顾老夫人年轻时一定是一位有手段的人。

听到屋内顾老夫人的声音,顾离抬脚步入屋内,“离儿给祖母请安”,顾离恭敬的对老夫人说道。

“好好好,好孩子,快过来让祖母好生看看”,老夫人伸出手,招呼顾离上前。

“快和祖母说说这大半年来在灵熙山过得好不好?”。

“祖母,阿离一切安好,吃穿用度都有师父照看着,祖母勿多加惦念,祖母近来身体可好?”。

“祖母老啦,难免有些小病小灾,不碍事,你师父他”,顾老夫人略有停顿,似乎在思索什么,隔了片刻才复开口,“你师父他可好?”。

顾离心里有些许的错愕,祖母和师父难道是旧识?可这十年来从未听师父他老人家提起祖母,但现在看祖母的反应,似乎不止是旧识这么简单。

“师父他老人家身体很硬朗,每日凌晨都练武,他老人家说武功一日不可荒废,每天还吵着吃肉,”说到这,顾离忍不住低笑出声。

顾老夫人听后沈默不语,半晌才又说,“这次回来就不走了吧,听你父亲说你现在身体已经完全大好,也就不必离家了,也该好好在家和亲人团聚了”,顾老夫人握着顾离的手,一脸期盼的看着顾离,“你啊,从六岁就一直在灵熙山,祖母都想你想的紧,这回好好陪陪祖母吧。”

“阿离日后一定好好孝敬祖母,”顾离轻轻的靠在顾老夫人身上,享受这为数不多的温情。

“祖母,知念给您送血燕来啦,”只见顾知念轻快的进门,身后的丫鬟云苓端着一个瓷杯,盛着色泽纯正的血燕从门外进来。

顾离悄悄的摆正身子,悄悄拉开与顾老夫人的距离,不动声色的起身静立在老夫人身侧。

“念丫头还是这么冒冒失失的。”

“祖母,我这不是着急来看您嘛,想着今日孙女生辰,您今天一定疲累了些,哪成想您还数落我”,顾知念嘟起小嘴,着急的跺了几下脚,对着顾老夫人娇嗔道。

“哈哈哈哈,好,我的念丫头最会疼人啦,钱嬷嬷,给念丫头拿她爱吃的冰葡萄,这么热的天,急急忙忙的,要是中暑了可找我这个老太婆抱怨”。

“我就知道祖母最疼我了”,说完向顾离投过了一记炫耀的眼神,可惜除了顾离没人看见。

顾离在顾老夫人这呆到天黑才和顾知念一起离开。

两人并排走着,“姐姐,欢迎你回来,我平时一个人连个玩伴都没有,父亲对我也很严格,都不让我出去的,姐姐改日可以带我出府玩儿么”,顾知念有些抱怨的说道。

“妹妹,你是相府千金,出去恐会落人口舌”。

“哎呀,姐姐,你不说我不说,没人会知道的,就这么说定了,姐姐,我先回去了”。

说完,顾知念也不管顾离是否答应,转身便向自己的院落走去。

顾离别无他法,只好作罢,领着银朱回到自己的院子。

次日清晨,众人在前厅吃早饭,温夫人并未出席,顾离知道,温夫人是不想见到她这个女儿,这么多年,有时顾离也百思不得解,母亲为何如此厌恶她,甚至有时在想,她究竟是不是母亲的女儿。

“知念、顾离,今晚皇上下旨召朝中大臣携女眷入宫为太后祝寿,你们二人下去准备一下,别给相府丢人。”

“爹爹,知道啦”,顾知念不以为意,毕竟她已经不是第一次入宫,很多规矩也是知道的。

“是,父亲”,顾离心中叫苦不迭,这刚刚回来就要入宫参加太后的寿宴,这对于顾离来说一切都是未知的。

吃完饭顾离和顾知念便要各自回去着手准备。

“念儿,娘给你准备了衣物首饰,今晚可千万别出错,对了,阿离你也要向府里的嬷嬷学学入宫礼仪,否则出了事,你父亲也保不了你”。顾夫人暼了一眼顾离,淡淡的警告她。

顾夫人身为皇后的胞妹,今晚也自然会出席太后的寿宴的,她的这一番警告,看似是关心,实则是把自己摘了出去,言外之意如果顾离出了什么茬子,顾相不会帮她,她自然也不会出面帮忙。

顾离顺从的答到“夫人放心,我一定恪守分寸,绝不牵连顾府”。

“嗯,知道就好,回去准备吧,去看看你娘,也许她有什么要交代你的”。

“顾离知道了”。

望着顾夫人母女俩远去的背影,顾离暗暗思索着,从前顾夫人对她就是人前一个样人后又一个样,人前扮演者当家主母的角色,人后对她都是眼不见为净,今天特意交代警告一番,可能今晚的寿宴有其他的说法也未可知。

低头思索了一会儿后,“银朱,我们走吧”,顾离正要离开,便看见她同父异母的弟弟顾知旭不知何时站在回廊的转角处看着这边,眼神阴翳。

不知为何,顾离直觉这次回顾家并不会有什么好事发生。

“小姐,我们要去温夫人那边么?小姐?小姐?”。

银朱喊了几声才听到顾离茫然的回应,“银朱你刚刚说什么?”

“小姐,我说我们要不要像夫人说的,去温夫人那看看呀?”

“不必了,母亲向来厌恶我,我也不必总去叨扰她,让她安心静养吧”。

众人只知道顾离从小送到灵熙山养病,可没人知道顾离有一身医术以及还有自保的功夫,虽然功夫不见得多深厚,但是师父总说人活着,一定不能指望他人的救赎,凡事要靠自己才能活的长久。

这个道理,顾离从小便懂,可她情愿从未懂过,因为不懂的人才是幸福的。

回到房里,银朱就开始里外忙活,一会儿翻箱一会儿倒柜,忙个不停,顾离看着不免替她累的慌。

“银朱,你在找什么啊?”顾离不解的问到。

“小姐,我在找去年老夫人给你做的那件湖蓝色的锦缎衣裙啊,配上天丝白纱外袍,小姐定能光彩夺目。”银朱一脸坚定的说道。

噗嗤,顾离笑出声来,“银朱啊,其实我并不在意这些的,十二岁那年回顾府本来不会走的,你知道我为什么带着你执意离开么?”

“为什么?”银朱不解的问道。“因为……有些是非不得不远离,陷入是非中的人都活不长久。”顾离望着窗外,淡淡的说道。

“什么是非?小姐,你在说什么啊?银朱不明白。”

“算了,银朱,你只要知道我并无心争什么,晚上的寿宴我只要普普通通的出席就好,不必引人注意”。

“哦,银朱知道了”。

约莫申时,顾相派人通知顾离可以出发了,顾离赶到顾府门口,就看到顾相、顾知旭父子二人背手而立,似乎在谈论什么,顾离无心思去听,只得静立一旁等待顾夫人和顾知念的到来。

一炷香的时间,看见顾夫人牵着顾知念的手从顾府出来,呵~顾知念果然不负烈荣国第一美人的声誉。

今日的她一身淡粉色衣裙,腰间挂了一个绣着荷花的香囊,散发出桂花的香气,只需略施粉黛,顾知念便是顾盼生辉,弯眉似月,笑起来唇边的梨涡缓缓出现,真是应了那句“美人倩兮巧目盼兮”。

走起路来,头上的步摇随着人而晃动,看起来明媚动人。

而顾离只着了一身月白色的衣裙,头上戴了祖母送的玉簪,和顾知念一比,显得更加寡淡。

“好了,我们出发吧,到了宫中切记要谨言慎行,不可惹事。”顾相环顾众人,又交代了一次才上马车。

一行人各怀心思向皇宫出发,顾离和顾知念一辆马车,紧跟着前面顾相和顾夫人的那辆,顾知旭则在旁边骑马行驶。

“姐姐,你可知皇上为何要让文武百官携女眷入宫?”。

“我……不知。”顾离不知道顾知念掌握多少消息,故她不做多言。

“听说皇上要给二皇子赐婚,大家都知道,皇上这三个儿子,最疼的就是三皇子了,所以二皇子的婚事圣上格外上心”。

顾离听着顾知念说的,心里面开始搜索起来,二皇子?元庭宸?传闻二皇子温文尔雅,宅心仁厚。

不多时,顾家众人便到了宫门口,众人下车后顾相奔承心殿找皇上议事,顾知旭是三皇子的伴读,便去三皇子的寝宫文仁宫找三皇子去了,顾夫人则带了顾离、顾知念去后宫给太后和皇后请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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