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的确是小阴间,属于阴间的雾气我这辈子都不会认错。
四周静悄悄的,一片死寂。
这是什么情况,鬼新娘魂飞魄散了没有?我纠结地想着。
“当然没有。”狐仙姐姐冰冷冷的声音突然冒了出来。
我一惊,听她的语气看来是很不高兴。
“那她现在在哪儿?”我赶紧问。
“哼,自己找吧,就在这里。”她的语气还是很不好,把我听得直打寒颤。
“我可以感觉到她受了重伤,而且你想要离开这里只能靠自己,我帮不了你。”
她说完就消失了,一点多余的话都没有说。
我爬起来一边探测四周的情况一边在心里嘀咕自己有怎么惹这位姑奶奶了?
难道是因为我掉下山崖的这件事?
想啊想不通,我摇了摇头,专注找鬼新娘的踪迹和离开的方法。
按理说我只要再走到郡主坟村那边就可以离开了,可是我一方面害怕女尸,另一方面又怕自己找不到路。
结果鬼新娘的线索不是我找到的,是自己送上门来的。
那几个穿着红衣服的抬轿夫晃晃悠悠地走出来了,不过这次他们没抬着轿子。
我认了出来,其中有小全和长圳村的村民。
他们走路一颠一颠的,也不知道要去哪里,排成一行往前走。
四周也没有鬼新娘的气息,我心生奇怪,干脆悄悄跟在了他们后面。
他们的脸都白的发绿,偏偏涂上了两坨又红又浓的大圆腮红。
我嫌弃地瞥了一眼,之前注意力全放在了鬼新娘的红轿子上,根本没仔细看过这些抬轿夫长什么样子。
跟着他们一路走,我也不知道自己来到了什么地方,只觉得雾气越来越重了。
他们红色的身影也越来越模糊,差一点就跟不上了。
我只觉得呼吸越来越困难,就连眼睛都要睁不开了,压抑得胸口疼。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们停了下来。
我数去一共有十六个人,全都用后脑勺对着我站成一排。
而他们的面前就是忘川河。
那翻涌的黑色河水我大概一辈子都忘不掉。
可是这里虽是忘川河,但是那条桥却不见了。
可能不是同一个地方?
我向左右一顿乱瞅,所及之处都是黑色河水,完全没有桥的踪影。
小阴间有这么大吗?
我满头疑问还没得到解答,就看见那几个穿红衣服的抬轿夫噗通几声,一个一个和下豆子似的跳进了忘川河中。
看到这一幕我惊得说不出话来,面露惊恐。
主动跳进忘川河,那不就是自寻死路吗!
河水翻滚,他们马上就没了影子。
我记得抬轿夫是没有自己的思想的,难道说这是鬼新娘的旨意?
她想干什么?
我心中疑惑万分,虽然鬼新娘没有死,但经历了那么可怕的雷霆之怒,不死也要了她大半条命。
我怀疑她把雷霆转移到了小阴间上才免了一死。
现在我站在忘川河边极其的茫然,只能感受着黑色河水传递来了一阵阵冷意。
身后突然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我警惕地回头一看,发现了身后一堆晃晃悠悠走过来的孤魂野鬼!
我粗略看了下大概都是在这里丧命的人,其中夹杂着不少我们之前遇到的变异妖怪。
那个缠着我们的蛇女人似乎发现了我,对我吐着蛇信子诡异一笑。
怎么这么多?都是来跳河的?
我严肃看去,但好像并不是这样,好像这是正巧路过这里一样,又好像再寻找什么。
我一个大活人在这里肯定很奇怪,吸引了不少不善的目光。
“你是不小心闯进来的人类?”我低头一看,是一只模样丑陋身材矮小和老鼠一样的男人,准确的来说是男鬼。
他见我一脸凌厉,赶紧摆手说:“你别怕,我不会害你的,只是太久没说话了,想找个人做个伴,嘿嘿。”
嘿嘿,我信你就有鬼了!我心里冷漠地想。
表面上还是做出一副好奇的模样,“是吗?那你为什么不和别的鬼说话?”
他唉声唉气地叹道:“唉,它们在这里呆太久了,已经泯灭了人性,连自己曾经是人都不知道了。”
这一点倒说的没错,在这种地方没几个鬼能保持人性和理智。
可能鬼新娘除外。
他看着我的目光十分热切,热切地还有些古怪。
“你是怎么进来的?”
我随口胡扯道:“上山砍柴,不知道怎么来了这里的。”
也不知道这男鬼信了几分,他古怪嘿嘿一笑:“是吗?近些年可是很少有人上山来砍柴了。”
我心里一紧,紧盯着他琢磨起来。
听他的语气他已经在小阴间呆了一段时间了,那他时间如何知道这山上鲜少有人来的?
“噢,你是怎么死的?”我缓缓问道。
只见他面色微微一沉,不过很快就面色如常继续和我说:“我啊,我本来也是这附近的村民,困进这里不知道多久了,连自己死还是活不记得了。”
我道:“这样,对不住,问了你的私事。”
他盯着我看,笑出了一口黄牙,“小兄弟,这有什么,你叫我黄哥就行。你想不想离开这里啊?”
我自然点头,“谁不想离开这里?”
黄哥左瞧右瞧,确定四周没鬼之后小心翼翼地对我说:“我有让你离开的办法!”
我冷冷看他,嗤笑一声:“你要是有离开的办法,怎么可能现在还在这里?”
他脸上闪过一丝恼羞成怒的神色,怒道:“你要是不信就算了!”
说着就要走。
我把他叫回来,“你说说吧,我也不是没有兴趣。”
黄哥得意道:“我就知道……”
他话还没说完,我一剑搭在他的肩膀上。
只是普通的桃木剑,不过上面贴了张符。
虽然我现在因为损耗过多没了什么气,但符纸还是能用的。
“说吧,要怎么样才能离开这里?”我笑眯眯的,“别想耍花样。”
“你!”这黄哥大惊,不可置信地看着我,“你是什么人!”
我又把桃木剑向他挪了几分,笑的和善:“我是什么人?我是共产主义接班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