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挑了挑眉,没说话。
过了半晌,一个不情不愿的声音响起来。
“我可能有办法。”
我们都去看,发现竟然是坐在床上的容简树。
他虽然人品不怎么样,但好歹也是容家少爷,知道的肯定不少。
在我们的注视下,他似乎找回了当初被万人瞩目的感觉,有些飘飘然。
“那就是借阴兵,靠阴兵来对付鬼新娘。”
我还没说什么,薛文达老脸一抽,露出了害怕的神情。
“开什么玩笑!借阴兵,不要命了吗!你找死可不要拉上我们!”
容简树托着下巴嗤笑一声:“要是不解决鬼新娘的话,横竖都是死,难道你有更好的办法能制服鬼新娘?”
薛文达语塞了一下,随后不服气地嚷嚷:“现在没有,但是可以慢慢想啊,总会有更安全一点的办法,借阴兵,亏你想的出来!”
“慢慢想?你不如到鬼新娘轿子里去慢慢想?”容简树继续嘲讽,“谁知道鬼新娘什么时候崩溃,说不定就是下一秒,你还要慢慢想?”
这下薛文达没话说了,整个人好像僵住了一样呆愣在那里。
“放心,我怎么不比你这半截入土的老头惜命?”他冷眼看了薛文达一眼,在我疑惑的目光下扬起下巴说道:“只要阴兵和鬼新娘对上,自然没空管我们,我们到时候赶紧跑就完事了。”
我无语,没想到这小子还是个无赖。
薛文达喏喏道:“要是没跑掉呢?我们打得过鬼新娘还是打得过阴兵?”
这题我会,我沉思了一下说:“阴兵不一定会对我们出手,他们魂魄不完整也没有太多意识,我们只要隐藏好自己不会被发现的。”
阴兵,就是每次历史上大型战争后死去的士兵,它们充满怨气以及杀气,对战场有极深的执念,它们无法投胎转世,只能永远当鬼将士。
阴兵借道不是传说,是真实存在的事情,活人一旦沾染上阴兵的死气就会生病然后身亡。
它们出现的地方一定发生过大型战争,按容简树说的想要召唤阴兵,也不是不可以。
恰恰相反,因为龙悬山磁场的原因,再加上这里有忘川河的一部分,召唤阴兵几乎事半功倍。
它们的思维都停留在打仗的那个时候,对所有人都抱有敌意。
我拿捏不准主意,去看窦巫。
他摸了摸鼻子,“很危险,但是没有别的办法了,我们打不过鬼新娘。”
我主要担心的是没有自保能力的朱画之和李根生,但实在拖不得了,我长叹一声气。
“容简树,你来说说我们该怎么办吧。”
他面露得意,抬手指了指薛文达。
“由你来搭造祭台布阵,请阴兵的阵法你肯定会,之前容家的东西你没少偷学,别以为我不知道。”
薛文达的老脸又一僵,不过因为僵太久了也就看不出来了。
他不说话,算是默认了。
随后容简树又看向我,神情傲慢。
“听说你是符师?”
我无语,哪门子的听说?刚才我还不是用画符救了你?
他继续说:“恰巧我也略懂一二,不如我们来比一比?”
我抬起眼皮看他,“你要比什么?”
容简树狂妄一笑:“比画符!画能招来阴兵的符,比比谁画的好!谁的符好用谁的。”
现在这种时候了谁有心情比这玩意儿?再说了有人能画我还省下力气了,谁愿意给自己找活干,还没工钱。
“哦,不比,你画的好,你画吧。”我冷漠道。
这让容简树十分的挂不住脸,“什么?你这就怕了?亏我还以为你有多厉害!”
我也明白,这小子急于想要压我一头展示一下自己牛逼哄哄的实力,但现在我都快急死了生怕把自己一条小命送在这破山里,谁还有心情陪他闹着玩?
容简树的笑消失了,他阴沉着脸看我,“张顺,你不比也可以,只要离开龙悬山之后,你向所有人承认你技不如人,甘愿做我容简树的一条狗就行!”
我面无表情,内心毫无波动甚至还想出门赏赏槐树。
这容傻比又在鼓捣什么东西,干嘛非要让我和他比?
随你怎么说,我就是不和你比,气死你。
我这样想着,刚要拒绝他的时候,李根生突然冒了出来,龇牙咧嘴。
“去你的,顺子,跟他比!你输了就当张顺的儿,反了你了,救了你还想反咬救命恩人一口,你以为自己多厉害?张顺你快给他点颜色看看!”
“你!”容简树暴怒,随后又奇迹般的冷静了下来,古怪一笑:“你是替张顺应战了?”
我张了张嘴,刚想让这死胖子哪儿凉快哪儿呆着的时候,容简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掏出来了一张纸。
很破旧的一张纸,容简树冷笑一声,把纸扔了过来。
我心头闪过一丝不好的预感,打开一看,竟然是容简树给我的决战书!更草蛋的是上面竟然还真有我的签名!
上面写着我和容简树的比试内容,以及输了的惩罚等。
我瞠目结舌,窦巫在一边没有感情地给我科普。
“容家的下战书,用真气拟成,只有容家人向别人挑战时才可用。在李根生替你答应的一瞬间生效。”
我当然知道这东西!几乎算是个世家都会有,如果我有真气的话我也可以拟出一张来,作用就是叫人愿赌服输。
现在这张纸就是裁判,它会把全过程都记录下来,如果输家不接受惩罚的话就会在修道界名誉扫地。
我咬牙切齿:“不是本人答应都算?”
窦巫无奈,“你没拒绝就算。”
我冷眼看胖子,连活剥了他的心都有了。
李根生有些心虚,直往朱画之身后躲,可朱画之娇小的体型根本藏不住他两百斤的肥肉。
“顺儿,你就和他比比嘛,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我面无表情,“那你来?”
李根生不说话了。
只见容简树笑的得意,“怎么,怕成这样?如果你现在求我,我可以考虑把决战书收回去。”
我挑了挑眉,“不,我只是觉得你太破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