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噗，噗，这是石头在水面上弹起的声音。
大概弹了十下，在水面点出一连串的涟漪，石头最终才沉了下去。
我为什么在做这么无聊的事情？
宇智波瞬问自己。
不过身体倒是很老实地摆出一个姿势，微微弯下身子，不像是在打水漂，而像是随时准备在甲子园的场地上挥洒青春。
“去。”
他已经用上了手里剑的手法，特意挑选20°的方向入水，高速旋转的石头带动贴近的水面流动，使得水面的压强变小，而更下面的水则是静止不动的，压强差最终造成一个向上的压力，当压力大于重力时，石头就会再度弹起。
水面上短距间泛起的涟漪，几乎连成了一条线，石头一直蹦跶到了对岸，冲进了灌木丛里，才彻底消失了。
宇智波瞬所投出的石头的势头，简直让人不禁会相信，如果是在大海之上，这石头或许可以永无止境地飞下去。
他对于肉体的掌握力早就达到了一个惊人的地步。
多亏了这双写轮眼的精确复刻能力。
能够轻易地复制下最正确最标准的用力姿势。
像是钢琴之类的东西，对他来说完全失去了吸引力，只要对着大师的动作，就能完美复刻下动作，将音符重新组合。
他会赤裸裸地将附加在音乐之上的艺术价值给血腥地剥离，宇智波瞬，完全可以变成一个无感情的音乐播放器，完美地演奏每一首曲子。
像是打水漂这样的属于孩童的游戏，当然也难不倒他。
他看样子是掂了掂石头，模仿着先前北白川弥日风的姿势，顺便还改进了一下，当然飞的更远了。
北白川弥日风看着他打水漂的样子。
眼睛当即就危险的眯了起来。
“你又在模仿我?”
她属于那种笑起来就会特别好看的元气女孩儿。
只不过大多数时候，宇智波瞬看到都是她皱起眉头的样子。
两条英气的眉毛甚至感觉就要拧在一起了，平添了一分煞气。
北白川弥日风对于宇智波瞬模仿她这一点倒不是特别讨厌。
只不过是在打水漂这件事情上，他都要复刻自己的动作，让她感到有些小小的生气了。
“就这么想赢吗？”
她嘴唇抿了抿，向旁边的宇智波瞬问道。
“想赢不是正常的吗？”
宇智波瞬又捡起一片石头，这次，他是纯粹的瞎打的。
点了三，四下水面，就彻底沉底了。
直到将河滩上能捡的扁平石头全都捡完了才算停手。
他们当然可以选择自己削制石头，只不过没有那样的性质。
早就不是孩童的年纪了，只不过是在打打水漂随便消遣下而已。
宇智波瞬盘坐了下来。
而北白川弥日风则是两腿蜷缩，双手抱在膝盖上，整个人缩成了一团。
宇智波瞬看了眼将月光扯成一片片的河川。
“在为先前的事情苦恼吗？”
他可是将北白川弥日风当时难受的神情看的一清二楚。
“有点。”
那边传来她闷闷的声音。
再一看她，头都已经低下了，完全是一副想要逃避现实的样子。
“你不是都说了‘妖魔皆杀’吗？”
当初北白川弥日风误把他认作妖怪时，身上那副杀气腾腾的样子，宇智波瞬可还没忘记呢。
“那当然！！”她大声回答道。
宇智波瞬知道她在难受什么。
每一个妖怪都可能有着曾经身为人类时的经历，当然不排除某些有灵性的人类以外的器物，后天变成妖怪。
而成为妖怪的，往往都是有着悲惨经历，并因此而绝望的人。
悲惨之人会成为妖怪的口粮，被嚼碎，碾碎。
就算侥幸活下来，也会因此变成妖怪，四处去伤人。
最终被阴阳师斩杀。
身边没有人因为妖怪而死的他，无法切身地感受这种悲伤。
“世界上，为什么要有妖怪这种东西？”
“谁知道呢？”
宇智波瞬双手撑在后面，抬头看着月亮。
为什么人会死亡。
为什么必须为了有限的资源为了打生打死。
为什么河水不是流着奶与蜜，一抬头就能吃到树上甜美的果子。
一切事物皆有因，一件事物的因，必定也有导致这一因的因，无限上溯，必定有一个恒定的存在的第一因。
一切事物的力都由推动产生，一个事物推动另一个事物，而推动其他事物的力，也必定由其他的事物推动而产生，无限上溯，必定有一个恒定的存在做出了最初的推动，那就是第一推动力。
宇宙大爆炸之前，最初的物质从何而来。
如果真的存在第一因和第一推动力的话，那么称呼祂为神，也不为过。
如果真的存在祂的话，那么一切都怪祂好了，是祂设下了苦难，让人饱受折磨。
“你为什么会选择当阴阳师，义务除灵呢？”
宇智波瞬突然提出了这个问题，
北白川弥日风并不热衷于战斗，跟宇智波瞬完全不同。
她因为战斗而痛苦，因为伤害他人而挣扎。
有一个问题。
他早就问过北白川天冬。
所谓有资质，北白川天冬曾经提到过的这件事情。
有资质的人，会被接引进入神道高中，接触世界的隐秘，进行阴阳术的学习。
资质，是通过学校里定期的体检来判定的。
体检时时的体检室内，其实在维持着微弱的催眠性质阴阳术。
人之阳不足的人，会被催眠进入一种迷糊的状态。
而能够保持清醒的人，则会进行劝其进入神道高中的“劝说”。
如果实在拒绝的话，则会被洗去相关的记忆。
最晚的一次资质测试，大概就是高三。
至此，人的身体已经接近发育完毕，如果在这最后一次的资质测试中也没有被选中，则会真正地走入平凡世界，再也没有接触到阴阳术的机会。
北白川弥日风的人之阳实际上跟宇智波瞬一样，先天不足，每次使用阴阳术，都是一副咬牙切齿的拼命样子，为什么这样的她，要担负着除灵的义务。
本来，这五街之内，就是以北白川家为主，阴阳寮下初出茅庐的阴阳士为辅的巡逻模式。
只不过宇智波瞬很少看到那些人，似乎另有隐情的样子。
